和读者朋友聊聊过去和现在
2015-09-10田华
吃饭就像“打冲锋”
我不讲究穿,没有贵的衣服,出席场合什么的,就喜欢穿件红色的衣服。熟悉我的人都说,“不穿红衣服,就不是田华了”。我也不讲究吃,虽然吃过不少好东西,但是到了大饭店,我什么菜也不会点。
当兵时,我们每个班10个人,吃的东西全都放在盆里。我们每个人身上挎着个瓷碗,它既是饭碗,又是喝水杯和漱口杯。在战场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在地上或蹲或坐一圈,围着一个大盆吃饭。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如果不把脸“拉下来”,或速度慢一点,就吃不着菜。那时吃饭就像“打冲锋”。
成天吃的是硝盐
在解放区和敌占区的饭大都是在地头、田间、河边、打谷场这些地方吃的。那时没有什么菜,油也少得可怜,我们就吃萝卜干。敌人封锁我们,没有海盐,我们成天就吃自制的硝盐。硝盐放多了苦,放少了不咸。和我一起的一个主演,因为天天吃萝卜干,得了夜盲症,天一黑,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好凭着感觉坚持演出。
捞“水木耳”解饿
我是1940年参的军。我们有个“小鬼队”,队里二十几个人,年龄最大的15岁,最小的9岁,我是12岁。当时我们行军,前后年龄一大一小的队员就靠系着的白毛巾和拉着前面人的皮带往前走。那时一个晚上能走一百多里地,边走边睡觉,没有一个人掉队。
到了1942年,吃就更困难了。我们那时吃的就是豌豆。饭是豌豆,菜也是豌豆。当时有黑豆吃就算是好饭了。行军时,饿呀。雨过天晴,山上流下来的溪水里漂着一种我们管它叫“水木耳”的东西。为了解饿,我们就捞着它吃,那东西太阳一晒就化没了。
“小鬼队”特殊待遇
那时“小鬼队”在部队里还享受一种“特殊”的待遇。就是在大部队打完菜之后,我们最后打菜。“特殊的待遇”就是“小鬼队”能用自己的饭倒进菜锅里,把菜锅里余下的菜和菜汤掺进饭里,多点油水给“小鬼”们解馋。
那时吃不饱,我们就挖野菜,什么杏树叶、榆树叶、柳树叶、辣椒叶,还有大小柳絮,全是我们的饭菜。榆树叶、辣椒叶算是最高档的,每当我们摘完这些草和叶子,就请领导来我们这里“会餐”。
碗里剩的是福根儿
现在,我的儿孙辈都已经大了。小的时候,我们家里就教育他们不能浪费。当我看到儿孙剩在碗里的一两口饭菜时,就会告诉他们,“那是福根儿,不能给别人,你必须吃了”。
当然,我讲我们曾经吃过的苦,并不是想让现在的年轻人再过从前我们过的苦日子,只是想让他们明白,我们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是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作为中华民族的后代,要懂得节俭,要有能吃苦的精神。富日子过不好,是要毁人的,这样的事例还少吗?
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我已经离休多年,但好像始终没有闲着。这些年,一直在做公益的事。“山花工程”、工读学校、环保事业……我全都参与了。
山花工程基金会名誉理事长高占祥同志提出,“昔日打江山,山里人贡献最大;今日守江山,山里人最苦。”山花工程助学活动,目的是资助革命老区穷困孩子上学。工程一期十座大山是宝塔山、井冈山、沂蒙山、五指山、长白山、大巴山、大别山、大青山、狼牙山、太行山。自2006年以来,共有六座大山的学生接受了山花工程的资助。我和大家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已经走了几座大山了,只要我能走,就要接着走下去。人民养育了我,我要回报给他们。我信仰的价值观就是两个字——“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