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奇幻的互相成全

韩松落

有次听朋友讲做菜的道理，说到为什么要把两种或3种菜炒在一起，除了常见的理由之外，他又说出一种来，是我没想到的。他说，放在一起的几种菜，未必都是你喜欢的，正因有你不喜欢的，你喜欢的那种就变得更好吃了，把自己喜欢的菜单单炒一盘也不是不可能，但那么一来，那盘菜就没有喜欢和不喜欢、投入和逃离之间的张力了。

回头想想，奇幻故事那么多，我却一直喜欢《鬼吹灯》和《盗墓笔记》系列，也是一样的原因吧。天下霸唱和南派三叔的贡献，一是对想象力的无尽探索，二是把奇幻世界放到了现实的框架里，而且是特别具体的时代框架，“文革”、知青、边疆军人生活以及七八十年代那个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时代。奇幻和现实，完全能够单独成篇，但如果是纯纯的奇幻或者纯纯的现实，都没有那么好看，就是要互相推搡、互相映衬，才能制造张力。你刚对现实有了一点感情，就被推搡进了奇幻世界里，你打算在奇幻世界里多停留一会，现实却已经发出召唤了。说起来，我并不喜欢单纯的知青故事，也对架空的奇幻兴趣不大，但当这两种元素放在一起，它们却都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九层妖塔》的前30分钟，很能满足我这种期待。故事里描绘了3层世界，从现实到奇幻逐层过渡，第一层是1970年代的边疆生活和战友情谊，完全贴近现实;第二层是749局的存在，是现实和奇幻世界的缓冲地带;第三层是地下世界，魔国墓地、九层妖塔，完全在现实之外。这3层世界很好地完成了对照和映衬，这边是唯物主义占领一切，不允许人有任何玄想，那边是消失的神秘文明;这边是工人的高原红、甘肃口音、女宣传队员的小快板、威风凛凛的石油工人歌，那边是直通宇宙深处的地球往事。现实的细节，在戏仿基础上做到了逼真，那边的神秘往事，也因此被推向更深更远处。

《寻龙诀》和《九层妖塔》同样源自《鬼吹灯》，自然也会在这方面着力。故事里的现实部分，分别放在1989年的美国和1969年的内蒙，奇幻部分则放在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墓里，这两个现实场景，也在和古墓里的场景互相推搡，并且调节视觉上的疲倦，每当阴沉诡异的墓地场景持续太久，镀金般的过往就会及时出现，给墓室罩上一道凄艳的光。

两部分的映衬和拉扯，不只有美感上的功用，还有结构故事的功用。《寻龙诀》里的两个世界，对结构故事和铸造人物关系有重要作用。现实部分里的美国故事展示的是无趣的当代城市生活，内蒙故事则是镀上金粉的过去，两部分场景都在为进入古墓提供理由。离开摸金生涯的胡八一，只能在纽约街头贩卖古董，还时时要被移民局官员追捕，处于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窘境，更被丁思甜为救他而死的往事折磨，不能顺利进入新的亲密关系。要打破英雄末路的窘境，得重返古墓;要追溯丁思甜的生死之谜，得重返古墓。在紧要关头，往事也成了心魔，让所有人陷入生死一念的境地，只有打破心魔，才能重见天日，所以，逃出生天的胡八一，也终于向sherly杨求婚——他终于能够接受这段亲密关系了。

《寻龙诀》在技术上或许还有商榷的余地，但在某个地方，比《古墓丽影》和《木乃伊》系列多一些特殊的美感， 它的背景是具体的、只此一家的，因此格外凄美。这是时代的功劳、时代的惨烈，在叙事层面上，成了时代的馈赠。

作为写故事的人，在这个故事里，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创造性，以及这种创造性带来的特殊美感，至于特效、华语电影里程碑、电影重工业化，就交给别人去说吧。

那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

导演：洛朗·德·巴蒂亚

主演：西尔薇·泰斯图德

詹姆斯·提瑞

编剧兼导演为这部电影付出了10年心血。扮演街头哑艺人杰森的演员是查理·卓别林的外孙，32岁时，曾凭借滑稽剧《汉尼顿交响曲》赢得了在法国最有声望的“莫里莱斯”戏剧奖中的4项大奖。虽然在《我之所见》中他没有开口讲话，但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已足够。

导演：比利·怀德

主演：威廉·霍尔登

玛尔特·克勒尔

怀德的电影里，我个人最喜欢这部，是他晚年的作品，讲述女人对青春流逝的恐惧。整个故事有结构有余味，老派的编剧导演和老派的畅销小说家似乎都有这个本事，把故事写得异常结实细密，连留给观者的余味都是精确的。

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也是与自我对话的方式。跑者在体验身体极限的同时，还必须忍受孤独。正如吴秀波所说，突破身体极限后是心智的放松，他因此找到了一些平和的力量。一度他以为自己的恐惧是出于责任、出于爱，渐渐地，他明白，那些恐惧其实都源自欲望，放下欲望才有可能获得幸福。20岁时，他希望自己能获得一切，后来，他尝试着去放下。

在跑步中，他理解了放下意味着放低欲望，欲望放低了，笼子的缝隙也就大了，自由度也就宽了，才能认识自己生命的价值。他说，就像吃东西，有人疯狂地在咀嚼，吃的是欲望;有人吃一口白饭，吃的是感恩。对吴秀波来说，跑步已远远超越了运动本身，更是一种修行，探索时间的意义，也认识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