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与天鹅

袁佳宝

窗外院中的那棵老树上，栖息着一窝麻雀。麻雀们有老有少，整天“叽喳叽喳”地叫着。夏天，老树投下的绿阴中，麻雀的身影不时闪过，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让我时常想起上学期学过的课文里的“依赖于人”的珍珠鸟。

夏日的一天，我同妹妹议论“麻雀哪里有天鹅的志向”这个话题。妹妹说：“天鹅能飞过高高的雪山，真厉害！而麻雀只会在屋檐下吵架，没有天鹅的志向远大——这是老师告诉我的。”我说：“是啊，天鹅志存高远，而麻雀只会在人的屋檐下寄居。要是它们看到天鹅，说不准还会笑人家笨呢！”

妹妹望望麻雀，点点头说：“嗯。我们长大要像天鹅一样有志气。对吧？”

我摸摸妹妹的头说：“你现在变聪明了。”

可妹妹却“节外生枝”地问：“那就给我讲讲天鹅与麻雀不一样的地方，行吗？”

于是我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妹妹也不停地应和、补充：

——“天鹅有飞越九天的志向，而麻雀只会从屋顶飞到树上。”

——“天鹅美丽庄重，而麻雀同泥土一色，且狡诈爱耍小聪明。”

——“天鹅择地而居，麻雀找个小洞就钻。”

——“天鹅气度非凡，是所有文学作品中的明珠，而麻雀只会啄柿子，吃虫子，在土里滚来滚去。”

……

总之，把天鹅说得鸟中少有，而把麻雀说得一无是处。我和妹妹说得口干舌燥，还是觉得没有骂够麻雀，夸够天鹅。

这时，身后边父亲的话语打断了我们的议论。父亲语重心长地说：“看事情不能眼未见、脑未想，听人一说或看一下书就下结论。也不能单方面去考虑。

“你想想，麻雀吃虫子，不是说明麻雀是‘贱鸟，而这足以证明麻雀是一种益鸟。有麻雀在，才有效防止了虫害。例如美国过去没有麻雀，有一年起了虫灾，好端端的庄稼在一夜之间被虫子啃咬得七零八落。人们想尽了办法，就是治不住虫灾。这事传到欧洲去，一位国王赠送了美国一批麻雀，灾情很快得到解除。而天鹅，只是貌美，飞得高，才赢得了人们的艳羡。

“麻雀鲜为人知的秉性，也令人为之一振。假使你捉到一只麻雀，即使你给它建一座宫，为它安排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它也绝不会去吃一丁点儿，终因饥饿去了另一个世界，为自由而死，除非你将它放归大自然。这种意志，是人类不少人都比不了的。而天鹅为了锦衣玉食，可以放弃宝贵胜似黄金的自由，甘心做动物园里的囚徒。

“你说说，这青红皂白，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父亲的话，使我深受启发。我不由看着正忙碌飞奔的麻雀：鸟类如此，人类也不正是这样吗？有能力有尊严的人，往往是平常普通，不引人注目，甚至是被人小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