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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体制转轨的文化因素刍议

2015-08-15

黑龙江史志 2015年2期
关键词:波兰人波兰体制

魏 丽

(商洛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陕西 商洛 726000)

波兰地处中欧东北部,是一个山川秀丽、物产丰富、气候宜人的国家,也是联系东、西欧国家的纽带。波兰境内河网稠密,主要有维斯瓦河和奥德河的滋养,境内人口2862 万,居民98%为波兰人。波兰民众主要信奉天主教。公元966年,波兰大公梅什科一世(963 -922年)建立波兰大公国。18 世纪,波兰曾三次被沙俄、普鲁士和奥地利瓜分(1772、1793、1795),从欧洲政治地图上消失了123年。一战结束后,波兰于1918年复国,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二战期间,波兰受到德国打击。二战结束后,波兰被纳入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1952年12月改为波兰共和国,曾为华沙条约国。1989年东欧剧变,波兰脱离社会主义阵营,走上独立发展之路。

一、波兰体制转轨的历史现实

20 世纪80年代后期,波兰遭到了严重的经济困难。1987年通货膨胀率为26%,1989年增至100%。1988年外债高达395 亿美元,相当于全年国民收入的40%,已经到了无力偿还的地步。农业生产连年滑坡,市场食品极为短缺,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波兰统一工人党通过政治多元化来平息危机,很快团结工会推翻统一工人党成为了执政党,波兰剧变成为历史现实。波兰剧变开启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使东欧许多国家纷纷放弃了社会主义道路。

1989年东欧剧变后,人们大都认为中东欧国家后社会主义转轨首先出现在波兰。事实上,在此之前,中东欧各国,尤其是波兰、匈牙利和前南斯拉夫所推行的一系列改革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冷战结束后,波兰在新的国际政治、经济、军事等格局变化的大背景下,顺应时代潮流,自发进行体制转轨。波兰体制转轨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学术界大多从政治、经济及国家军事安全角度进行了解读,而我认为波兰体制转轨的原因还应包括文化因素。

二、波兰传统文化因素对其体制转轨的作用

波兰传统文化主要是由中世纪的骑士精神演变而来的,而骑士精神是贵族文化的核心。在波兰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形成了波兰人民主自由、开放宽容的传统文化。同时,在波兰民族多灾多难的发展历程中,也形成了“防俄”、“仇俄”的民族心理。这些传统文化对其体制转轨也产生了一定的作用与影响。

(一)民主自由文化的促进作用

民主自由的传统文化早在15、16 世纪波兰贵族民主制的发展过程中就形成了,到17 世纪波兰议会自由否决权的出现将民主制推到了顶峰。同时,波兰人也酷爱自由,在面临历次外族入侵时,波兰人勇敢作战、不怕牺牲,赶走了入侵之敌。即使就在被占领、被统治的时期,“波兰民众也从未放弃斗争,他们对占领者桀骜不驯,宁死不屈的民族精神在历次民族起义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在19 世纪上半期,波兰为了复国经过了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终于在1918年11月赢得了独立。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波兰在欧洲大国的夹缝中尽力保持其独立、自由。冷战期间,波兰受当时国际格局的影响,采用“一边倒”的对外政策,依靠苏联的扶持搞建设,是社会主义阵营的一员。波兰的政治、经济发展基本照搬苏联模式,其民主被压制,经济发展缺乏自由度,造成人民生活非常困难。为摆脱本国发展困境,自1956年起波兰就自行探索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第三条道路,并要求对体制进行民主化改革,积极谋求摆脱苏联的控制,走自主发展之路。在1989年开始的体制转轨过程中,波兰人在民主自由文化的鼓舞下,解放思想,改革原有政治、经济体制。在政治方面波兰进行民主化改革,实行多党制;在经济方面实行私有化,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在意识形态方面继承了其民主自由的传统文化精神,实行意识形态多元化,重视民众的民主自由和人权。波兰在社会结构上进行了深刻变革,实现了全面转轨的平稳过渡,大体完成了体制转轨的基本目标。

(二)开放文化的有力推动

波兰地处欧洲中部,形成了著名的中欧文化。波兰对欧洲其他国家实行开放政策。而开放文化早在波兰封建社会时期就已形成。波兰在十二、十三世纪接受了西欧的基督教文化,十四、十五世纪波兰完成了基督教化过程。西方文化在波兰极为流行,波兰人的宗教生活、艺术生活、社会教育等方面都积极向西方学习,波兰以开放的胸怀积极吸取西方文化中有用的东西。许多波兰青年赴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国留学。波兰还仿照西欧建立了克拉科夫大学,学习西方变成了潮流。西方先进的思想和科技文化大量的传入了波兰。

到了十七、十八世纪,波兰更多的与东方民族接触,以开放的态度不倦的学习东方文化,他们学习东方的穿着、装饰,喜爱东方武器,其语言中也出现了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词汇。同时,波兰人进入乌克兰,双方各自语言中都有对方语言的词汇。

18 世纪下半期,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产阶级启蒙运动兴起,波兰此时以更加开放的精神,及时了解西方进步思想成就。启蒙学者崇尚的理性与科学,民主与自由的精神,与波兰人历史上形成的民主自由精神融合,成为国民的基本精神。尽管波兰在1795年亡国,但启蒙运动中波兰吸取的平等自由思想激励他们为民族独立而斗争,终于在1918年复国成功。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波兰利用国际力量重新整合的机遇,对各邻国实行“等距离外交”,对东西方国家均实行开放交流政策,谋求本国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发展的实惠。二战后,波兰虽处于社会主义阵营,但从未完全停止与西方国家的交往。

波兰历史上形成的开放文化传统也渗透到体制转轨之中。始于1989年的转型浪潮出现后,波兰更广泛的与东、西方国家交流与合作。在政治上,波兰申请加入欧盟组织,1989年波兰与欧共体建立外交关系。1995年波兰成为欧盟联系国,2004年5月1日正式加入欧盟组织。在经济上,波兰与西欧盟国在诸多领域开展广泛的合作与交流,通过市场经济改革引进外资,美国、德国、法国已经成为波兰三大主要投资国。同时,波兰大量的高素质移民为西欧发达国家提供了廉价劳动力。在军事安全领域,波兰加强与北约国家间的军事协作关系。1999年3月12日,波兰加入北约军事组织,使其军事安全力量大增。另一方面,波兰根据本国国情,借助地缘政治优势,出台“东方政策”,开展多边外交,注重发展与乌克兰、白俄罗斯等国的友好关系。1997年6月25日,波兰与乌克兰抛开两国历史恩怨,发表《战略伙伴关系宣言》,波兰表达了愿意帮助乌克兰加入欧洲一体化的立场,并表示支持乌克兰、白俄罗斯两国的民主进程,也愿参与对两国的经济援助。波兰在与领邦俄罗斯的关系方面较为慎重。但是,自1992年以后,波俄紧张局势稍有松动,两国高层互访逐渐增多,并相继签署了《俄波睦邻友好合作条约》、《波俄贸易和经济合作协定》、《波俄相互保护和支持投资协定》等一系列重要文件,两国关系有所缓和。

波兰作为中东欧地区的重要国家,在其开放传统文化的作用下,维护其主权与国家安全,促进其发展,在体制转轨中积极协调与东、西方各国的关系,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机会,提高了国际威望。

(三)“防俄”、“仇俄”文化心理的作用

波兰与俄罗斯同属于斯拉夫种族,拥有同一血脉,属于同一语族,但这两个国家在历史上却形成了对立的两种政治制度,即波兰的贵族民主制和俄国的沙皇专治制度。这两个国家在各自的发展历程中也形成了各自不同的民族性格。波兰人热爱民主自由与桀骜不驯的民族性格与俄国专治强权的大国沙文主义严重对立。再加之俄国在历史上伙同普鲁士、奥地利三次瓜分波兰的惨痛记忆,致使波兰对俄罗斯形成了“仇俄”的心理。另外,俄国作为波兰近邻,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对波兰的国家安全有严重威胁,这也就造成了波兰“防俄”的心理。“防俄”、“仇俄”的心理成为波兰的民族意识后,使波兰与俄罗斯对双方关系都采取比较谨慎的态度。在这种文化心理的支配下,冷战时期,波兰是苏东集团中最混乱的国家。冷战结束,波兰终于有机会摆脱俄罗斯的控制,基于“防俄”、“仇俄”的文化心理,波兰很快就踏上了西归欧洲的路途。波兰因害怕重新被俄罗斯控制,很快就制定了加入北约和欧盟的外交政策,并于1999年和2004年正式成为北约成员国和欧盟成员国。波俄两国仅在经贸方面达成了部分合作意向,但两国关系在敏感心理及地区形势变动的影响下波动较为频繁。在这种文化心理的作用下,波兰依靠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寻求地区安全优势,并于2007年允许美国在波兰境内部署导弹防御系统,俄罗斯因此采取制裁措施,在波俄能源谈判问题上议而不决,一拖再拖,使波兰面临天然气短缺困境。因此,波兰与俄罗斯的关系仍处于低度徘徊。

三、结语

波兰经历过历史上最不平凡的时期,在其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这种文化渗透进波兰的民族意识之中,在其体制转轨中发生了潜在的促进作用。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波兰人未经过严重的社会动荡和暴力流血冲突实现了政治、经济体制的和平转轨。今天的波兰已经成为自由、民主、独立和市场经济发达的国家。转轨后,波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近45%,是所有转轨国家中经济增长幅度最大的。与中欧其他国家相比,波兰取得的成绩最大,从这个意义上说,波兰的转轨是成功的。虽然波兰目前与欧洲发达国家仍有很大差距,但现在的波兰已将缩小或彻底消除与欧洲发达国家的差距作为根本战略目标。在实现这一战略目标的过程中,其文化因素无疑会继续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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