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民族音乐学视野中的地方博物馆和音乐院校建设
2015-07-31杨民康
15年春节期间,为了邢台地区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学术研究和邢台学院音乐系教育改革的集思广益、献计献策,河北邢台学院盛情邀请北京、天津、台北以及本省的石家庄、保定和其他地区一些民族音乐学学者到邢台地区,进行了一次很有意义的民间音乐考察活动。正月初六至初九(公历2月25日至27日),在为期三天的考察中,主办方安排了一系列富于地方特色的河北省传统民间音乐展演,给各地参与学者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对于我们这些外来的老师和同学来说,对不同地区民族音乐的关注和研究,不仅是为了完成知识性学习,提高个人的艺术、文化素养,同时也能够通过不同地域——族群文化的横向比较,产生出较深层的问题意识。因此,这次田野考察活动给予的启示将让其他北京和地方音乐院校的整体教学和科研工作也同样受益。
一、缘起:
由邢台传统音乐学术考察想到的
这次来到冀南,邢台学院安排的行程和考察内容给予我很深的感触。参加本次田野考察的中央音乐学院师生和校友,过去多半是从事少数民族音乐教学研究的。我本人过去也主要以少数民族传统音乐为考察对象,虽然也曾经涉猎过一些包括汉族民歌和民间歌舞在内的概览性研究,但实际上存在着对之考察实践不多、认识不足的问题。而要想弥补这个缺憾,一个较好的考察对象及场所莫过于春节前后的各种汉族民俗音乐展演。春节是中国以汉族为主的各族人民最重要的一个传统节日,汉族农村地区的秧歌、花灯、采茶等各种民间歌舞及戏曲、曲艺民俗展演,主要是在围绕春节的半个多月节期里紧锣密鼓地举行。所以近年来,我每年春节前后都会抽出几天时间,前往北京郊区或周围北方城市考察年节民俗。就在今年的春节期间,除了邢台之行外,我还在元宵节期间赴天津考察了多个以地秧歌和高跷展演为主的民间花会,并远赴越南和柬埔寨,体验了东南亚国家及华人侨胞的春节年俗和传统民间音乐文化。在到邢台考察之前,我对于河北省传统民间音乐的固有印象主要局限于河北民间音乐会、冀东地秧歌、河北吹歌等少数乐种。这次在冀南,观摩了邢台学院为我们准备的,包括隆尧秧歌戏、四股弦、南调、广宗道教音乐、太平鼓乐、梨花大鼓、招子鼓等被列入国家级、省级“非遗”传统民间艺术项目的学术性展演。从现场表演的情况看,这些民间乐种在当地政府、学院、民间艺人和广大听众的共同努力下,得到比较完整、精心地保护和发展。考察结束之后,邢台学院在现场组织了学术研讨会,会上向外来的学者分发了一份问卷,其中主要涉及的问题,即对地方音乐考察和邢台学院今后学术发展的建议,为此笔者心里颇费踌躇。作为音乐民族志研究所必须的田野考察工作,按其性质可分为多种类型:其中最主要的一种是通过长期、深入的参与式调查,以获得全面、翔实的第一手田野考察研究资料,并藉此从事较有深度的课题研究。还有一种是通过在传统音乐发生地召开的学术会议、田野工作坊、集体采访和其他研讨活动,进行一般性的考察和收集资料工作,为学者们了解当地传统音乐文化提供概貌和感性知识。可以说,这两种田野考察方式,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音乐民族志研究中的“专研”与“博闻”的相互关系。就此来看今年春节期间我所参与的,包括本次邢台采风在内的一系列民间音乐考察活动,其性质便较多归于后者——偏于感性和“博闻”的层面。若从音乐民族志个案研究或写作学术论文的角度上看,此类学术调查活动尚不具备深入、持久的性质和条件,故只能从一位偶然涉入的文化考察者的身份和角度,谈谈在此考察、体验过程中的几点感触;同时结合在其他地区的考察和体验,归纳出几点自己的看法和感想。
二、感想之一:
加强地方音乐资料馆建设,
致力于地方性知识的积累和传播
本次活动组织者和会议召集人的本意是通过这次田野考察活动,让国内和境外音乐学术界能够更多地了解邢台,并且共同来关注和投身于邢台的地方文化建设和学术研究事业的发展。因此,主办方为客人们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学术展演内容,同时还尽可能地为来访的外地学者准备了相关的宣传材料,包括行程、生活上的各项服务和安排也非常周到。然若从外来考察者——局外人的角度去看,他们初遇和面临这些新鲜的感性艺术材料,在认知途径上,首先是通过表层涉入,以了解其概貌和获取感性认识。同样,其后在我所观摩的元宵节民间秧歌展演里,在场的观(听)众和考察者的认知也都仅限于浅显和表征的层面。试想,即使是其中普通的文化旅游者,其进一步的文化需求或许也不会就此止步不前。而作为学术性展演,在具有更多专业和文化素养的台下观众眼中,既不同于一般的旅游观光和艺术欣赏,也迥异于长期居住式的田野考察,于是便会产生出更多的有关文化脉络和社会背景的需求。然而,从这次学术性展演所附的文字资料及现场专家的背景解说来看,尚未能够满足上述外来文化考察者和文化旅游观光者对地方性知识的渴望和进一步追求。
同时,从本土音乐文化自身发展的需求看,本次展演活动不仅通过广宗太平道乐的现场演示,让我们关注到其原生、活态的层面,并且通过秧歌戏、乱弹、梨花大鼓等其他舞台化的展演,让我们看到了在传统表演艺术基础上,经过创作、加工而“雅化”的发展现况。此外,在隆尧县大张庄观赏的民间广场舞蹈招子鼓,曾经受到过省歌舞团编导和其他专业人员的培训,参加过全国性和地方性的民间舞蹈比赛和展演,并获得了较好的奖项。同时,这类传统艺术形式也比较适应国内旅游市场的发展,除了音乐舞蹈的精英化、艺术化发展外,它们的社会化发展势头也值得学界给予明显的关注。对于上述几点,我认为这是北方传统音乐中与传统“非遗”的广义性传承{1}相关的一种良性的发展趋向。因此,作为外来的文化考察者,我们在希望多看一些本土艺术文化的展示之外,还有必要进一步关注它发展变异的趋势和现状。这也将是我们今后进行音乐“非遗”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的方向。
鉴于上述诸方面的现实状况,我在邢台学院举办的学术研讨会上呼吁,若能够在地方政府、文化部门和邢台学院通力合作之下,为外来的各类学术考察者和参观游览者以及当地人民群众建立起一座传统艺术文化博物馆,那或许是一件百世受益、功德无量的好事情!早在上世纪90年代我在海南省考察的时候发现,以五指山市的民族文化博物馆为代表,该省几乎每个县都有自己的一座小型的民族传统文化陈列馆(室),通常都设在当地文化局,由专门人员负责保管和展出。另外,到泰国清迈、缅甸掸邦及越南河内和西贡等地考察时,也发现那里有不少国立或民间的民俗博物馆。其中,国立博物馆的文物一般都经过其国内外学者的科学整理,包含了考古、历史和当代传统民俗的不同内容。单就设于越南河内的民族博物馆来看,其民族乐器和民俗表演资料馆藏的丰富程度和收藏管理水平,比我们一些国家级的博物馆都好。这就引发了对邢台地区传统文化建设的一个设想:我们既然有邢台学院,有地方文化部门,为什么不利用教学、科研的优势,把这些基础的文化工作做起来呢?
三、感想之二:
积极开展针对本土传统音乐文化的专题研究
围绕地方音乐博物馆的建设,积极开展针对本土传统音乐文化的专题研究,对于我国各省市自治区的区域音乐文化发展有着普遍的意义。试想,如果每一个地级市的音乐大专院校都能对本土传统文化资料进行科学细致的整理,把学生们组织起来一起投入上述建设工程,通过建立相关博物馆、资料馆、传习室,既能够为本地民众和外来游客提供有益的地方性知识,也能够为国家的整体传统艺术文化系统的传承、保护和发展做出各自的贡献。为此,有必要进一步明晰地方音乐资料馆携带的性质、规模、品质、意义和功能作用。
1.文化性质
就地方音乐博物馆(或资料馆、档案馆)的性质来说,它既是从事推广、宣传和普及音乐知识的科普设施,也可以兼含田野考察和课题研究的学术机构职能。若欲进一步阐明其复合分层的学理或学科性质,可知所谓的民族音乐学(或音乐民族志),究其功能可以再分为两种:理论民族音乐学和应用民族音乐学。就音乐博物馆的两方面性质而言,其偏重田野考察、课题研究的一方面属于某种学术研究行为,较符合理论民族音乐学的学术目的;而偏重于推广、宣传和普及的另一方面,则属于对普罗大众(包括局外人和局内人)层面的服务和应用,也是对该传统文化持有者(局内人)的一种回馈,是一种与应用民族音乐学的目标相配的文化行为。
2.规模和品质
就传统音乐的收集、整理、研究、收藏和展示这一系列的整体应用过程来说,地方音乐博物馆是一种相对理想的规模范畴和表现形式,但在实际的建设过程中,这种理想状态并非可以一蹴而就,而是必须循序渐进、逐步规范的。因此,初建时其规模可大可小,小者如一个附设于某文化部门、研究机构,仅有少量藏品,主要收藏书面文献和音像的资料馆或档案馆;大者如初具规模,包含各种藏品、书面和音像资料、相关资讯及视听条件和设备,乃至于附属一至多个考察研究部门的音乐博物馆。然而,就其品质来说,无论规模大小,严格地强调和实施音乐民族志学、民族史学、考古学、史料学、影视人类学等学术价值和技术标准,严守相关学术规范,是这类学术机构暨科普设施的必备的文化品质。
3.意义和功能作用
通过地方音乐博物馆的建设,能够解决以下几方面涉及本土音乐文化发展的现实问题:
第一,以此作为开端,以十年左右为一个阶梯,为本土音乐文化的发展和变异留下相对清晰、完整、全面的历史足迹。第二,在有效地整合来自不同学术领域的各种考察、研究、教学资源,摸清家底的前提下,将其转化为有用的地方性知识,并及时利用在推广、宣传和普及工作之中,以服务、满足于本土民众和外来考察、观光人等对于地方传统音乐文化知识的不同需求。
第三,通过此项工作,以推进地方传统文化机构设施及音乐院校教学、科研工作的发展,最终达到有效地保护、发展传统音乐“非遗”和促进本土民众精神文明建设的文化目标。
4.困难和障碍
关于目前国内地方音乐博物馆乃至其他乡土文化设施的建设与发展,我认为从存在于各地的一个普遍状况来看,最大的难点和阻碍是目前从政府、学界到普通民众,对传统“非遗”文化的保护和发展都给予了前所未有的强调和重视的大环境下,还依然存在着一种盲目鼓吹、跟随所谓时尚、“进步”(或“先进”)的文化生活方式的社会思潮。受这种思潮的影响,导致了一种人们对身边的乡土文化宝藏视而不见、弃之不用的“灯下黑”的现象。因此,要想真正实现上述一些浅显的文化目标,仍然有赖于各级政府、文化部门、学界及民众从上到下对于“非遗”保护和发展的观念、态度的根本转变。
就其中较突出的事例来讲,像广宗道乐、佛教音乐等民间信仰仪式音乐文化,本来就是传统音乐“非遗”最重要的生活土壤和思想源泉。从这类传统文(乐)种的生存环境看,以往由于“左”的思潮影响,曾经有过一个很不理想的发展阶段。如今,国家相关政策正在逐步落实,其生存情况也正在一点点改善,但仍然让人存有其跟不上被毁坏和被边缘化速度的忧虑。我担心它在近几年间若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和重视,会真正危及其今后长远的生存和发展。我曾经到过境外一些国家和地区,看到过很多国外对此类传统仪式文化或民俗文化的保护状况。相比之下,我感到如果同样的一些保护对象,若是在后一类地方,它所受到重视和保护的程度及其命运、际遇也许将会很不一样。所以希望在地方政府、学界的合作下,能让它得到合理的保存和应有的发展。
另外,如今的地方城市乃至地方音乐院校的师生,通常来自五湖四海,各有自身的需求和审美趣味,本土出生的传统文化知音则越来越少。另一方面,如今国内从决策层到整个教育界,对于教学、科研的成果要求和目标存在着一定的误解,尚缺乏多元音乐文化和乡土文化教育为本的文化思维和改革精神,某些固有的以艺术、审美为中心的教育观念和做法还大行其道,从而使弘扬、发展地方(音乐)文化的教育改革主张难以真正地得到贯彻和施行。
四、感想之三:
借助本土文化资源,发展地方音乐院校的
艺术创作和教学工作
通过对邢台学院和其他地方音乐院校教学科研情况的考察,可以感受到一个基本状况,即大家为了完成和达到国家统一规定的办学指标和要求,都在兢兢业业地做出自己的努力,尽到了自己的基本责任。遗憾的是,在所完成的众多成绩当中,还甚少包括对于本土传统民间音乐进行收集、整理、研究和加以利用、传承、推广的部分。就此,本人也提出如下几点建议,以供讨论:
1.通过音乐博物馆建设,促进教学研究工作
从事音乐博物馆建设工作,需经受博物馆学、史料学、音乐民族志学等知识和方法的严格训练,必须有真正的科学精神。通过将艺术院校师生纳入此教学和研究途径,可以由此推进其学习、研究方法,学术态度、工作效率和教学质量的转变,以达到增加师生社会实践,加强实际动手能力的教学目的。另外,学生通过参加编目、撰写相关说明文字和整理资料,可以经此在写作和研究方法上获得最基础的学术训练。根据本人的个人经验,我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攻读研究生和刚参加工作期间,曾经受到当时大力普及人文社会科学知识文化潮流的影响,参与了大量辞书、科普读物的撰稿和写作,从而在书写能力和学术研究能力的训练上受益匪浅。
另外,通过上述参与式的社会研究实践,还能够增强学生们(尤其是研究生)对相关学术领域研究现状的了解。比如说本次考察中展演的传统音乐品种,若对之进行相关的学术检索,便能够发现其中有些早已经被纳入了外部学术界的研究视野。如隆尧秧歌戏,现已经产生了几篇由省级、国家级音乐院校研究生撰写的硕士学位论文和一两部学者出版的学术专著。另如广宗县的太平道乐,具有非常深厚的音乐文化艺术内涵,现仍然保留着一百四十多首器乐和经腔音乐曲目,通过长期的发展和演变,本身就是一本从古代流传至今的民间音乐大书,多年前曾经由中央音乐学院研究生撰写过相关的硕士论文,也曾为其他本省学者所关注和做过考察研究。这样一些已经有了较好研究基础和相关成果的“非遗”项目,便具备了对之进行深度展示和积极推广宣传的学术条件。当然,若从更为深远的学术目标而论,像这样一些富含文化与学术内涵的传统仪式文化品种,不管从人类学、宗教学或艺术学的哪一个角度去看,都是一本本学术专著,一篇篇博士论文的绝佳选题,以现有的一两万、三四万字的论文(包括硕士论文)篇幅,还远远难以囊括和涵盖它们的学术和文化内蕴。因此,如何吸引更多、更广的域外学术研究人才来融入和参与这些传统文化品种的研究过程,以进一步从整体上提升本土文化(含音乐文化)研究成果的品质以及发挥对之加以利用的潜能,便有必要早日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2.利用地方音乐文化资源,提升教育与文化创新品质
如前所述,2015年春节和元宵节期间,我们在邢台、天津等地所看到的传统音乐展演节目都是民间艺术精品。其中,邢台地区的招子鼓和天津的高跷秧歌等,都是主要由青年男性表演的传统民间舞蹈,拥有精湛的表演技巧和很高的艺术价值,含有鲜活、浓郁的节庆民俗特点和生活气息。据了解,近年来,因为来自农村的男青年多半长期在外打工,因此存在表演队伍和角色阵容不够稳定、流动性大的问题,通常只有过年期间才能保证几场较完整的演出,由此更凸现出其典型的节庆民俗特征。比之而言,像地秧歌、隆尧秧歌戏、乱弹、梨花大鼓等其他品种,仅在几十年前,其人员结构也曾经是以青年和男性为主,由于各种不同的社会文化原因及传统观念的影响,目前则存在着日益高龄化、女性化的趋势,并且在向日常生活化,广场活动化,舞台展演化的方向发展演变。而它们之中共同存在的一个问题,则是由于人才不继,传承断档,观众减少等多方面的原因,而出现了创作思路来源枯竭和艺术质量难以长期保证等问题。那么,对于这么好的地方音乐文化资源,本地的邢台学院和文化部门能否把它们利用起来,作为学校参与保护和传承的项目来看待呢?进一步来说,可否把它们纳入到自己的教学和艺术创作对象范围,借以提高自身的创新性艺术品质和教学表演的水准呢?从广义性传承的角度看,民间文化与专业文化结合之后,其发展的潜力和后劲是难以估量的,若能够对这类成果善加利用,既有助于把它们作为传统艺术的发展形式,更好地继承和保存下来,同时也可以使之成为一张张学院和城市文化发展的名片,让它们在更广阔的社会文化领域里发扬光大。
3.传统音乐传习馆:一种同广义性传承相关的学术举措
近年来,有一些地方音乐院校开始举办了传统音乐传习馆,由此体现了学术界和专业艺术人员对传统音乐传承活动的实质性介入。这样的活动,都具有广义性传承和应用民族音乐学的性质,在文化观念和学术能力得到保证的前提下,这对于传统音乐的保护和发展,也同样是一种值得推广和发扬的有效方式和手段。
总之,如果地方学界和艺术院校能够就上述各个方面多做一些工作,能有较好的顶层设计,对本土传统音乐文化的保护、传承和发展进行必要的引导和规划,也许会出现一个很不一样的局面。说到邢台(以及其他地方)的艺术院校和地方音乐研究所如何发展,我认为这就是一个重要的努力和发展方向。
最后,尤为重要的是,在学校教育中纳入地方音乐文化元素,对于培养和增进青年师生的传统文化素质、人文文化思维和爱国主义精神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作为地方传统音乐,由于带有较浓郁的地域性和民间文化个性色彩,为本地域、本土族群易于接受,但未必就能让众多的外来者感到入耳中听,并产生审美通感和文化认同。这就要求我们在上述各项教学研究和推广普及过程中,更多地带上民族音乐学的多元文化视野,也需要融入更多的文化宽容和人文关怀的精神。可以想见,在地方艺术院校的教育体系中适当地增加上述社会实践内容,的确能够为之提供更为广大的意义和文化空间。
{1} 广义性传承,是指在狭义性传承基础上拓展、延伸的音乐文化传承活动,兼含纵向传承、横向传播和普及、典藏、研究和对传统文化的"反哺"等不同功能层面(参见杨民康《论音乐艺术院校少数民族音乐传承的广义性特征——兼论传统音乐文化传承的狭义性和广义性》,《民族艺术》2015年第1期,第139—143页)。
杨民康 中央音乐学院研究员
(责任编辑 刘晓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