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
2015-07-24叶昭庭
叶昭庭
我是一只笼中的小鸟。
当我出生之时，就已在一个笼子里了。这儿是我的家。它又大又舒适，我可以在里面跑跑跳跳，荡秋千，捉迷藏，还有妈妈的陪伴，说实话，我真的很满足，也觉得很幸福！
可妈妈和我不同。她总是一脸愁苦，望着窗外的世界，眼睛看得很远很远……
“妈妈最初住在大海边，”妈妈说，“那是鸟儿们的天堂啊……金黄的沙滩，富含食物的泥滩，蓝蓝的海水和蓝蓝的天穹相接在一起；还有水面和水中的鱼儿……那儿还有自由……你还小，长大后才会懂得。”
“自由”是什么？我不懂，但那大海听起来着实很令人向往呢。
我在脑海中想象过无数遍。但主人每天为我们端茶倒水、服务周到，渐渐地，我也就淡忘了。
…………
在一个平常的夜晚，万籁俱静。忽然，一只野猫蹿到了我家的窗子上——那是鸟笼的所在地。月光下，那一双眼睛那么尖，那么亮。我从来没有见过猫，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躲，结果碰到了装水的瓷杯，“哐啷！”好响啊！忽然，那只大猫把爪子伸了进来，对着我的妈妈就是一抓！妈妈躲闪不及……“咚、咚……”是主人下楼了！那只猫迅速地逃走了。我再看看妈妈，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已经晕了过去，嘴角还冒着白沫。
“妈妈！妈妈！”我十分不安，“您怎么了？”
“妈妈要走了，要去看那梦寐以求的大海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呼吸已十分困难，“你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见……见一见……”
“妈妈——”
“大海……大……”妈妈还未说完，头一偏，了无声息。
我的欲望一天天地变得强烈起来：“我要去看海！”
我结识了几只鸟朋友，他们待我不错，可脸上总有些鄙夷之情。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出不来！”
“可悲！”
“真是一只没有自由的鸟！”
“是啊，他不能在外面自由地飞翔！”
…………
自由！飞翔！
原来我没有自由，是因为我无法在笼子里尽情飞翔！
我的欲望更强烈了，“我要自由！”
我知道，困住我的，是锁住门的木棍。
于是，每天，我都会努力地去啄那木棍。
短了，更短了……
终于有一天，棍子断了，我撞开门，飞快地冲出了窗子。“我要去看海！”此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往前飞，飞过高楼，飞过原野。渐渐地，我体力不支了。
“海、海、海……”我不甘停下，我的目标只有——海。
忽然，有一个东西死死地用一双大爪子抓住了我！我抬头一看，糟了，是鹰！
我不甘成为他的大餐，不住地扭动着，想从他的爪子下逃脱。
他抬起头，一下子把尖尖的嘴插进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腹部钻心的痛，又有些恍惚。我……我要死了吧……
我打算闭眼了。
“海！”这个字忽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不行，为了海，我不能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了一口老鹰的爪子，咬掉了一块肉。
“嗷——”剧烈的疼痛使他大叫一声，松开了爪子。
我掉下去了，飞呀，我得飞起来！可我张不开翅膀……我没力气……
“砰！”
在一片朦胧中，我看到了海：蓝色的，水天相接，波光粼粼，一条又一条的鱼在水中跳跃，沙滩金黄金黄……海，真美！
我满足了，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眼，我满足了！我的眼中，渗出了一滴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