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
2015-07-17陕西李国平白军芳
陕西 李国平 白军芳
论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
陕西 李国平 白军芳
对于陕西作家群而言,知识范式的缺陷渐渐走入批评家视野。陕西作家群拥有传统知识论的典型特征,然而,公共知识分子内涵、普世性人性观等概念的介入,使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成为必须革新的重要理念。本文意在通过对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的评析,更好地塑造中国文学中知识理论的转化方向,同时纠正那种将文学仅仅视为一种对生活进行模仿的褊狭理解。
陕西作家群 知识范式 “愣娃精神” 西方文化
陕西是中国文学创作的重镇,大量的作家在此涌现。随着《平凡的世界》电视连续剧的上演,读者的视野再次聚焦于大西北这重要一隅。陕西深居黄土高原,土层丰沃肥美,民风淳朴。陕西作家也大多出身农村,作品多以反映农村题材为主,他们的知识结构也有鲜明的地域色彩。“耕读传家”的思想在陕西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平和静好的农村生活使儒家文化具有了天然的合法性,对于陕西文学建构的统一模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达成一致共识。农民式的生活作息渐渐积淀成社会存在的单一模式,它并没有随着全民族的经济、政治体制改革而有所改变。社会生存模式的稳定,既是作家生活体验的感性知识,也是读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深厚”根基的视野期待。那么,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如何在作品中呈现,中国的传统意识如何影响着读者对于知识的接受?本文意在通过对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评述与分析,更好地勾勒陕西作家群的知识建构特征,同时提出新的与时俱进的知识范式发展方向。
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三大特征
与其他农村题材的作家一样,陕西作家群以一种率领主流文化的“农民言说”气势成长起来。从《创业史》《铜墙铁壁》开始,到《鸡窝洼人家》《人生》《白鹿原》《平凡的世界》《秦腔》《大平原》……每一个历史阶段,都有引人瞩目的作品出现。可以说,对农村苦难生活的创伤性记忆、对陕西地域农民性格的刻画,构成了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重要滋生资源。
1.农民对于苦难的述说
中国农民对于生命痛苦最深刻的记忆,是粮食的匮乏。以“翻身”为主题的农村小说,打着“新时代超越苦难”的旗号,从粮食匮乏的视角发出对“旧事”的控诉,越是能够表现“年馑”极端残酷的作品越是具有打动读者的魅力。文坛上,也有其他表现缺乏粮食而陷入生命痛苦的作品,比如《黄河东流去》《狗日的粮食》,都似乎在超越“粮食”来表现人生挣扎、人性丑陋的观念。而陕西作家群的笔下,谷子、稻子、绿豆、黄豆,从来就不是艺术品的点缀,而是构成社会关系的基本要素。
《平凡的世界》是典型的农民“苦难”叙事。孙少安、孙少平一改传统农民被施虐、被蹂躏的命运述说方式,直面生命的痛苦,在奋斗、挣扎、失望、崛起的精神塑造过程中,表达农民在物质、精神、情感上遭受的困难,以及用刚强和尊严来“克化”苦难生命的悲观。其描绘的“苦难”是陕西农民精神痛苦的形象再现。只不过,孙少安、孙少平式的“穷却有尊严”的观念替代了《创业史》中的政治意识形态的崇高感。
《白鹿原》中的年馑饥饿、兵事频仍、权力角逐、征战不息,使人民遭受战争的荼毒,这种史诗般的叙事,是作者站在现代性“反战”的角度,用深邃的目光看到灾荒兵燹中百姓的苦难,以及“大乱是冒险家天堂”的社会真相。全景式的写作,群体的忍受苦难的大场面,不仅表现出不屈的原始生命力的聚积,而且刻画出“人类苦难这一沉重人生而不可避免”的悲悯主题。这就是中华民族的“秘史”。
《秦腔》《带灯》都是贾平凹的代表作,也是新一代农民面临的苦难。《秦腔》中对于社会弱势群体——农民的描绘具有异常尖锐的审美质感。农民的卑贱猥琐、狡黠愚昧、刁蛮冷漠在改革的“自由”中被放大,邻里之间的温情已经被金钱伤害,最纯洁的爱被世俗的功利玷污,文中多数是农民尊严被践踏、价值观被蹂躏而不觉悟,利益被损坏而不反抗,行文中充满了绝望的疼痛。甚至在《带灯》中,女主人公带灯最后只能以蒙冤、削职、发疯来回避尘世(农村官场)的悲苦。
应该看到,“文学作为人类精神生活的一种特殊表达方式,或多或少都会表达一些人生的苦难,这并不值得奇怪”①。丹纳说:“当艺术家要表现悲伤的时候,整个时代都对他有帮助,以前的学派已经替他准备好材料,写作技术也是现成的,方法也是大家知道的,路已经开辟。”②他甚至说“只有在表现哀伤时候才能得到赏识”,事实的确如此,可以说,所有的农耕题材都在言说苦难的主体。
但是,陕西作家群的叙事常常通过苦难表达出一种压抑、寒冷、绝望的感觉。《白鹿原》中白灵被活埋的情节,“风搅雪”后农协会会员被吊、坐桩穿透身体而死的情节,都是极致化叙事的手段,是对苦难进行尖锐表达的例子,这些情节都冲破了一般人正常的情感承受力,是农村人精神麻木的表现,也是陕西作家群面临人类痛苦时冷漠态度的折射。尤其在白嘉轩的人格中,儒家道德高度的审判和坚韧,透露出一种阴气森森的冰冷。
总之,考察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特征,我们能够看到“饥饿记忆”在作家创作中的巨大影响。农民阶层所承受的苦难,并没有随着新社会的建立而减弱,相反,在“现代性夸张式叙述方式”的影响下,解放区文学中对于“穷困”的同情而怜悯的心情又沉渣泛起,阶层对抗、经济高压、人伦扭曲在“创口展示”的写法里,暴露出作家知识范式的狭隘思维特征。
2.作家对农村环境、习俗、人情世故的深刻认知
陕西作家群的“优势和欠缺是他们大都来自农村,大都像农民种地一样写东西”③。“像种地一样写东西”说明陕西作家群在创作上追求客观、真实的艺术表达,也就是说,他们在知识认知上是“模仿”生活本体的。“陕西作家大都以民间生活为题材,大量选择民间传说、民间故事、民间叙事方式,经过作家审美熔炼,创作出属于陕西作家独有的民间文化视角与审美方式的文学作品。”④于是,陕西作家的创作中充满了对朴素、真实的农村环境、风情习俗、人情世故的认知。“所谓认知与社会、理性与情感从来都不是界限分明的,因此知识从来不能摆脱文化和价值的侵扰”⑤,这意味着陕西作家群创作中对于传统文化的沿袭和价值观念的倡导也是知识范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怀念狼》中牛棚猪圈、房前屋后、打麦场边的石碑到处可见,于是艰涩难懂的碑石铭文充斥于小说中,农村对于狼的传说、掌故、秘闻,作家说来头头是道,了如指掌,民间“万物有灵”的观念也是作家坚不可摧的信念。
《白鹿原》中白嘉轩对婚姻的认识体现了农村的价值观,“再卖一头牲口也要娶媳妇”的观念保存了原汁原味的“草根”思想。娶媳妇、办满月酒、行礼、访友、棒槌会、进祠堂、求雨、除妖……大千世界,林林总总,农村无处不在的风俗习惯、宗族关系,构成了白鹿原一幅“民族秘史”的风情画。小说中有这样一个细节:鹿兆海在抗日前线,每杀死一个日本人,都要割下一绺头发作为纪念,最后,他将其束成一束求人带给朱先生,借此表达自己抗日的“功绩”。而朱先生当众烧毁日本人的头发来祭祀鹿兆海,头发燃烧产生的气味,使朱先生呕吐不止。还有,在大旱之季,白嘉轩带领大家求雨,最后要把钢钎从下颌穿透才算结束,这种瘆人的细节,如果不是久居农村,是不能够深刻体会与了解的。
对于民情风俗的精细描写,显示出作家致力于现实塑造的创作取向,体现了作家对于传统思维方式的认同和沿袭。农村的低级生存状态本身就是陕西作家群描写的重点,他们的娱乐、狡黠、价值观、生存方式既是“本土化”,也是读者接受的“审美趣味”,是满足猎奇的创作“技巧”。“一定的地理、气候条件,制约着当地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自然就形成相应的文化形态。而一定的文化形态脱颖而出、成长壮大以后,它又会作为一种重要的人文因素,成为人们生存环境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经世累代地渗入该地民众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各个层面。”⑥柳青、杜鹏程、陈忠实、贾平凹、路遥、高建群等,在写作中,把农村的风俗习惯写得活灵活现、精彩纷呈,进一步证明了农村环境对他们的浸濡之深。
3.叙事中的陕西作家群特有的知识范式
陕西作家群在社会阶层、种族文化、性别和价值观念等方面的一致性,使他们的创作表现出单一化倾向的知识结构。他们是儒家思想的践行者,也是事业型的作家,在叙事方式上,带有陕西作家群独有的知识范式。
首先,陕西作家群有把陕西地域文化中“愣娃精神”刻画出来的精神把握。“一个族群的精神气质是指他们生活的一种风气、特征、品性,是其道德与审美方式的基调,标志着此一族群对他们自己所处的世界的根本态度。”⑦“愣娃精神”作为关中人最突出的性格特点,在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中是具有“那个固定不变的值”的精髓。⑧“愣娃”的主要性格特点是“生、冷、撑、倔”。“生”主要指关中汉子年轻的时候肝火旺盛,胆大妄为,缺乏理智,办事不计后果,关中人把这些人称为“生生子”或者“半生子”。“愣娃精神”就是“存在于普遍生活中”,是被忽略的“知识与思想”,虽然很少被官方正统文化提及,却像一股看不见的“潜流”,影响了三秦大地的历史走向和兴衰变迁。《白鹿原》中鹿兆鹏在和白灵扮演假夫妻的革命生涯中,情窦初开,感情喷发不可遏制,不计她与弟弟鹿兆海的纠葛,“破死而爱”,奋不顾身,也是一副“愣娃”做派。《废都》中,庄之蝶虽然生活在都市,但面对美女的多情缠绵,肤浅率直的“憨”就奔放而出,儒家的“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在他的孟浪中显得累赘而做作。
其次,陕西作家群对于文学的崇拜传统决定了他们知识领域中现实主义创作的淳朴之风。贾平凹在《高老庄·后记》中说:“我的出身和我的生存环境决定了我的平民地位和写作的民间视角,关怀和忧患时下的中国是我的天职。”陈忠实在《白鹿原》出版后坚定地说:“文学依然神圣。”路遥的《清晨从中午开始》,详细描写自己对于创作的认真、严肃、殉葬式的奋发和努力精神。这样的创作态度,在物欲横流、文学娱乐化的背景中,显得勇敢而珍贵。这些观念,是陕西“愣娃精神”的表现,也是作家文学信念知识范式的表达。
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新取向
中国作家的新型知识范式是在与欧美国家的文化和批判气氛中发展起来的。查建英在《八十年代访谈录》一书中说道:“回顾八十年代的时候,一般认为有三大丛书:《文化:中国与世界》《走向未来》和《中国文化书院》,这些都是中国学习西方文学的首次思想交锋。”⑨接着,她描述了西方文化介入知识界的真实状况:“这一系列知识经验和方式的重构活动……能使我们清醒地看到当时知识界价值选择与历史语境之间的基本关联,看清他们为解决当代文化危机所付出的艰苦努力。”⑩20世纪80年代,国内翻译的西方的文艺思想著作有尼采的《悲剧的诞生》,萨特的《存在与虚无》《词语》,什克洛夫斯基等的《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本雅明的《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符号学原理》等,文化的交流成为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的知识界学者积极靠拢的“漩涡”,“现代化话语”明显压倒了儒家的“伦理化话语”“阶级化话语”。
然而,以欧美国家的宗教思想、平等观念为主体的知识范式,陕西作家群一直没有体现出系统接受和学习过的迹象。东西方文化互补的知识结构展示出陕西作家群创作理念的巨大缺失。应该看到,中国的作家在创作主题、政治态度、审美趣味上都有迥异于西方思想的地方,陕西作家群尤其如此。比如在作家的知识结构观念上,西方作家在科学主导一切的理念上,强调作家的知识内涵,提倡平等、民主思想的正确性,而中国作家提倡创作的教化意义,重视感性审美的瞬间体验。于是,不难看出,陕西作家群的知识范式因带着浓厚的“农村情节”而备受诟病。李建军就曾严正地批评过陕西作家群在小说中“纯粹以本民族利益为中心,缺乏博大的人类意识、世界关怀和普遍同情的情感和意识”(李建军:《直谏陕西作家》)。他举例说,朱先生在燃烧日本人的毛发时,呕吐不止,这是狭隘的民族仇恨心理。他在追溯原因时说:“陕西作家接受完整、系统教育的比例较低,因此显得学养差、知识结构不健全。”赵德利、雷达、李星也都撰文批评过陕西作家群的狭隘视野。关于民主知识、平等权利、宗教文化的传播成为补养陕西作家知识范式的主要思想资源。
在某种程度上,这意味着传统的体验式的创作论和现实主义取向的权威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关于批评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危机的最大口实就是性别观念。陕西作家群在缺乏理论建构高度的思想上,匍匐于生活经验,带有强烈的男女不平等思想。批评家认为,经过四十年的经济建设和政治改革,农村的女性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在《秦腔》《废都》《白鹿原》《病相笔记》等作品却依然是一种“缺乏性别高度”的写作。“在现有的男性为主的作家群中,女性被系统地排斥在整个知识体系之外而被迫保持沉默”,“反映了他们的文化和知识结构中存在着男性霸权主义的意识形态机制”⑪。这样,性别观的落后性第一次将男性作家群的两性价值缺陷批判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批评家对于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落后特征另一个关注的焦点是潜在于文本中的农民阶层的“短视”。农民意识是指中国传统农业社会遗留下来的落后、守旧的社会心理和社会意识,是农业社会里典型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比如《平凡的世界》中的田福堂,《白鹿原》中的白嘉轩,《秦腔》中的支书,他们不追求文化素质,不学习新知识,保守、落后、思想狭隘,带有浓重的家族利益观念,长期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使他们形成小富即安的思想,只有让他们看到实际利益,他们才能改变认识。作家思想观念中也充满了保守的思想意识。《白鹿原》中,白嘉轩和田小娥的“斗法”,充满了愚昧的见解;《人生》中,高加林重新回到农村,充满了对生命的绝望呐喊,反映了作家对新生活的信心不足,对于新的社会结构到来的忽略。
另外,作家在判断人物命运的方法论中也有巨大的缺陷。他们认为,现有的社会主流意识和政治理论是不证自明的正确,用话语霸权的方式使文学成为支持国家政策的依据,就是因为缺乏多元化的政治素养,文学的人物命运与社会发展形成了结盟关系,于是,文学作品成为阐释政治政策的图解。比如《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安的命运,从公社队长,到包产到户的领头人,到办砖场的企业家,再到修建新学校的捐赠者,他身份的演变就是对政策发展进行细节阐释的案例。我们相信,在所有制度和文化中,作家的价值观都对社会关系具有重塑的作用,而陕西作家群的创作思想恰恰忽视了这一点。
可以看到,文学批评界从与国际接轨的政治要求出发,试图寻求陕西作家“农民”身份的文化结构形成和运行机制,发现其缺陷,并推动新的知识范式的转型。他们认为,传统的陕西地域文化是在稳定的儒家思想建构中形成的稳定的社会主流意识,只有新的知识内涵的介入,才能打破儒家的政治权利意识和落后的等级思维模式,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社会文化结构。因此,西方文化视角就成为完善陕西作家群知识范式的重要元素。
库恩的知识范式理论告诉我们:知识不仅仅是通过主体经验感受到的社会结构形成的,而是有个人孤独的反思和批评才可以完成。文艺理论告诉我们:作家的个体经验有可能造成对文学作品客观性的玷污,因而必须警惕。
也就是说,作家要有一种“认知上的高度”,能够了解自己熟悉的群体里的话语系统和价值取向,同时,也要熟悉非自己群体的话语系统和价值取向,要有“双重视界”。尤其对于自己系统的视野缺陷,警醒而反思,用知识的力量来建构更具文化高度的价值判断。相对于陕西作家群而言,这种“认知上的高度”已经成为新一代作家成长历程中必需的一部分。因为陕西地域文化已经不再停留在传统的农耕生活方式上,城镇化、都市化的发展趋向已经成为新时代“文化转型”中的重要元素,都市文明的礼仪、人文思想、科技信息文化都是“现代性”的标志。就陕西作家群而言,深厚的黄土文化是作家个体体验知识的主要来源,过分沉浸单一的文化知识结构,主体的体验就会受整体文化价值观的影响,难免会失之偏颇。因此,作家应该利用知识范式的先进立场,重构社会学中人与人的关系,改变思维模式,使更开化、进步的声音呈现出来。
本文为陕西省社科基金项目“陕西作家群创作特征及成因分析研究”阶段成果
①洪治纲:《底层写作与苦难焦虑症》,《文艺争鸣》2007年第15期。
②〔法〕丹纳:《艺术哲学》,傅雷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37—38页。
③⑪李建军:《直谏陕西作家》,《文艺争鸣》2000年第6期。
④赵德利:《陕西文学的民间文化特征》,《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4期。
⑤吴小英:《女性主义的知识范式》,《国外社会科学》2005年第3期。
⑥吕进梁、笑梅:《峥嵘重庆——论巴渝文化与文学的现代理想》,见靳明全主编:《区域文化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6页。
⑦夏忠宪:《深深植根于民间文化的创见》,《文学评论》2005年第3期。
⑧〔英〕阿诺德·汤因比:《历史研究(修订插图本)》,刘北成、郭小凌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69页。
⑨查建英编:《八十年代访谈录》,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版,第196页。
⑩程光炜:《一个被重构的“西方”——从“现代西方学术文库”看八十年代的知识范式》,《当代文坛》2007年第4期。
作 者: 李国平,陕西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安工业大学兼职教授,人文学院院长,主要研究方向为陕西地域文化。白军芳,西安工业大学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陕西地域文化与性别文化。
编辑:张玲玲 sdzll080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