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程新

匆匆地迈着脚步，行走在人流中。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赶着，是要去干什么。也许是已经习惯，习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忙碌的人，习惯和周围的一切擦肩而过，习惯将自己变成一道闪电似的弧线，划过了却没有留下痕迹。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快了起来。路边的人，路边的风景，路边的一切，都成了无足轻重的摆设。我只是急急忙忙地向前赶着，总抱怨速度不够快，像是前方有很神秘的东西在召唤着我。可前方还有前方，没有哪一次能看得到路的尽头。我不断变换着步伐，耳边轻轻吹过的风，还有寒冷的感觉，贴着面颊，仿佛也加快了速度。我一路紧赶着，向那若有若无的目的地进发。

如今，我继续行走在路上，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原来，曾以为的沉重只是虚惊一场，那一个个落脚的地方，都有我清清楚楚存在的记忆。打开思绪，那些美好的和不美好的过往都在脑海里徜徉，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失望透顶，不再有欣喜若狂。当过去像脚步一样慢下来时，所有的一切便成了云淡风轻的往事。

曾被自己忽略过无数次的人和风景，变成了一部全是慢镜头的电影，在眼前放映：那老人牵着小孩，蹒跚地行走在街道上，将生命的开始和终结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路边蛋糕店里飘出的馨香，给了味觉和视觉一顿丰盛的午宴；凌乱而喧嚣的农贸市场，记下了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货物、形形色色的声音；花店老板新进了很多盆景，像是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店里；而那路边的大树，被密密麻麻的绿色笼罩着，却依然显得有些老态龙钟，让那展现生命的绿尽失意义……

路依然是那条路，即使每天都重复地走着，也会走出不同的味道，有开心快乐，也有伤心迷茫。幸福、甜蜜、厌恶、抱怨、痛苦、欢乐……所有的心情糅合成了生活，每一步都是一种原创，每一步都是真诚坦率，即使千万个不愿意，我们也不能跳过，就像我们不能跳过生命的起点和终点一样。

我，走在路上，微笑着，噙着眼泪，心微微地痛，脚缓缓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