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没有信封的信

邹银星

闲来无事，我轻轻推开那落满灰尘的书柜玻璃门，开始整理杂乱放着的书，或者说，开始整理错乱堆积着的岁月。

一张密密麻麻的写满字的纸掉落在地上，我捡起来，正准备丢到垃圾箱里，无意中瞟一眼纸上的字，那曾经湿润过我眼眶的字句，使我感觉在一刹那间，身体被抽成了真空，纷乱的思绪游荡在小小的卧室里。 还记得那是一个本就容易让人多愁善感的秋天，我的心情和西边的夕阳一起落下。眼前，一张张试卷上的红叉叉好像叠在了一起，不停地闪着光，在泛白的试卷上组成三个红色的大字：为什么！似乎在捉弄着我，嘲笑着我。老师的质问和鼓励，我无力去面对。我望着惨白的天空，努力不让泪水流出眼眶。我问我自己：我还可以再失败一点吗？

偏偏就那么巧，那一刻，她正津津有味地讲着校园里上演的故事，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她总是爱憎分明……

我含泪笑着，仿佛她仍在我的身边。

她说，我们要一起考到武汉大学，一起去赏校园里的樱花，然后一起工作，一起……总之，我们要在起做好多好多的事。

武汉大学？对于我这样一个缺乏信心、没有能力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我的希望又是什么呢？重拾岁月零落的枯叶，我无言以对。“你是我的希望！”用红笔写的大字格外显眼，仿佛闯入我心灵的深处。那么，我的希望又是什么？我总是执著地想要知道答案。

或许，被希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这个念头突然冲出我思维的枷锁，挣扎着，呼喊着。没错，因为被父母希望出人头地而执著追求，因为被老师希望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懈努力，因为被她当做希望而咬牙坚持。

或许有人会嘲笑我没有追求，也可能会有人指责我没有主见，只会走别人为我设计的路。但是，原谅我心中没有那份桀骜，因为，成为所爱的人希望的样子，就是我的愿望、我的希望。

窗外，一阵漫不经心的风吹落了枝丫上残留的树叶。树叶飞舞着，让我忽然想起了三毛写过的 句话：“秋天的落叶如同舞倦了的蝴蝶。”

可是，当秋天袭来，满地的落叶随风飘舞时，我是不是可以说，那一阵阵风便成了那些飞舞的“蝴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