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Ta说什么

杨芹

语言和文字的创造，应该算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贡献吧。我们在学习、生活与工作中总是会有意识或完全不知不觉地汲取、依赖和运用它们。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以科学而精密的方式统计，语言和文字到底以多大的比重在影响我们的一切，但没有人离得开它们是肯定的。

在这里，并不想讨论任何宏大的或学术的与语言文字相关的问题，只想谈一谈几乎每一个人每一天都不可或缺的倾诉与聆听。

倾诉除了以口言之，也可以以文字的方式，比如写信；聆听呢，看似只是用我们复杂的听觉结构去感知语言的实质声音，但很多时候，通过阅读，也可以以想象的方式营造出身临其境的听觉效果。

那么，在倾诉的时候，你最想对Ta说些什么呢？

有些人天生话密，有人陪伴时不能忍受哪怕一秒钟的沉默，无人陪伴时甚至可以一直自言自语。说来也奇怪，越是话多的人，周围的人可能越不在意他到底说些什么，反而那些惜字如金的人，一旦开口，旁人总容易格外关注。

听说一个人会不停地说话，有时候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这也很有道理，当你把自己抛入一个无休止的永动机状态，你就无暇考虑那些让你担忧的问题了。其实我更倾向于将爱说话的人归入倾诉欲比较强烈，或者喜欢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人分享（有时候甚至是强加）的类型。倾诉算是一个中性词吧，而分享则几乎是一个美好的词了。只是境况不同的话，于说与听的人而言，感觉往往会相去甚远。

心有灵犀的好朋友之间，当然较少存在这种情况，然而真是高度默契的两个人，喋喋不休的情况也不多见吧？很多的温暖与愉悦都在会心一笑中渐渐氤氲了。常常令人尴尬的就是，某人认为自己才高八斗，总觉得自己在口若悬河中正魅力四射地普度众生，而听的人却早已不胜其烦。

还有一类人，并不属于超级自恋型，而是总觉得自己的事也是别人的事，任何时候都喜欢沉湎于自身情绪，不停地向旁人征求意见。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为什么他们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怎么都是穿一样的校服，我就不能像某某一样那么有型呢？凡此种种，那一脸的焦虑与真诚总让人觉得无法不重视。然而，此类问题与所谓答案之间并无多大关系，且一旦倾诉的人得到一个答案，马上会有随之而来更多的问题让人无从答起。如果你不表示殷切关怀有问必答，他们还很容易面露受伤的表情让你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罪人。

好吧，其实我很想说，语言与文字这么伟大的发明，如果我们总是用来浪费自己与别人的时间与好心情，用来导致自己或他人离语言与文字的魅力越来越远，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拒绝交流、害怕交流当然也绝非好现象。简洁明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以完全个人的情绪无止境地打扰别人更重要。

记得之前有句很有名的话大概是这么说的：希望我有毅力与恒心坚持一切应该坚持的事，有勇气与决断放弃一切不必坚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赐予我分辨这两者的智慧。这话我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