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菜的人

王伟

我的父母很会种菜，我们家有个大菜园，种了各种蔬菜，还有瓜果。菜园里的蔬菜不仅够全家吃，妈妈还会送给亲戚朋友，爸爸则把吃不完的菜卖给旁边的餐厅和学校。我家的大菜园成了我们全家的骄傲。

这年夏天，我们家的菜园出现了奇怪的事情。开始几天，妈妈发现菜园里的蔬菜少了，像被人偷了，但家里人都说一定是看错了，在我们这样一个民风淳（chún）朴的小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偷菜呢？但后来接连几天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可以肯定的确有小偷。“我真搞不懂，”爸爸说，“如果想吃菜，直接来买就行，甚至可以直接拿走啊，为什么要来偷呢？”后来，一位邻居悄悄告诉我们，有人看见杰夫在集市上卖菜，小偷也许是他！杰夫家离我们家不远，他一个人生活，性格孤僻，游手好闲，他连菜园都没有，上哪弄菜来卖呢？杰夫没有生活来源，又爱喝酒，靠四处打零工生活。我们猜他大概是偷菜卖钱买酒喝。

一天，爸爸做出了个决定。“我想雇杰夫给我们看菜园。”“什么？”妈妈大声叫道，“我们哪有额外的钱去雇人？再说，为什么偏偏要雇那个小偷？”爸爸笑着说：“我有个计划，我想雇他看守咱们的菜园，他就再也不会偷了。我想杰夫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来偷菜的，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他应该不会拒绝我。”妈妈摇着头说：“你听过监守自盗吗？你这样做就像找狐狸看鸡窝。”“好了，这次听我的准没错。”爸爸信心满满，妈妈也就不再坚持。

爸爸去找杰夫谈这件事时，杰夫非常惊讶。“杰夫，”他说，“有人一直从我家菜园里偷菜，我想大概是那些喜欢恶作剧的小孩。我想请你去帮我看园子，不知你愿不愿意？”杰夫支支吾吾，爸爸对他说了每天的工作内容以及每月给他多少薪水，杰夫答应了。

正像爸爸预料的那样，之后我家的菜园再也没有发生蔬菜被偷的事。爸爸如他之前的承诺，按时付给杰夫酬劳。出乎人意料的是，杰夫似乎信心大增，他对菜园的工作非常尽心，不仅看守着菜园，还不时地松松土、除除草，而且一看到爸爸妈妈就不断提出各种问题：“西红柿为什么要种在这儿？这块的豌豆为什么比别处的长得快？”爸爸妈妈每次都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

第二年春天，爸爸对杰夫说：“谢谢你，杰夫，你的努力让我们家的菜园越来越好。你希望有自己的菜园吗？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耕出一片好地，在收获的季节你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菜了。”“你真打算这么做吗？”杰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爸爸回答道，“邻居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忙吗？”我们一家人帮杰夫彻底翻了土，又送给他各种种子：玉米、豌豆、南瓜、土豆等。杰夫对种地似乎很有天赋（fù），他的菜园打理得有声有色。

一天，我们一家人出行，路过杰夫家，爸爸放慢车速，指着杰夫的园子说：“你们看到了吗？他种的玉米比咱们家的还好呢。现在他整天忙着种菜，没空帮我们看菜园了。当然，咱们也不再需要看菜园的人了。”听了这话，我们都笑了。

（鸭梨选自《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