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奇案”的最新线索

杨晋

2015年3月14日，罗伯特·杜斯特在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用假名入住了一家旅馆。美国联邦调查局根据纽约警方发出的通缉令，以涉嫌15年前谋杀与之关系亲密的黑帮老大的女儿、女作家苏珊·伯尔曼逮捕了他。据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现年71岁的杜斯特来自美国最富有的地产家族，在2014年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杜斯特家族位列美国地产类富豪的首位，据估计财产有40亿美元以上。

而此时，美国HBO （Home Box Office）电视台正在连续播出美国著名独立导演安德鲁·加里奇拍摄的纪录片《厄运：杜斯特的生死存亡》。这部充满戏剧性的纪录片的神奇之处在于：杜斯特宣称自己参加纪录片的拍摄是为了证明自己 “没有杀人”。

2010年，加里奇曾把杜斯特案件拍摄成电影《所有美好的东西》，片中暗示杜斯特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凯蒂·麦考马克。针对这一暗示，杜斯特的律师齐普·刘易斯曾对美联社说：这部纪录片纯粹是以好莱坞的方式拍摄完成的。言外之意，影片并不真实。

3月14日杜斯特被捕的当天，HBO所播放的纪录片第五集展示了由杜斯特亲笔填写地址的写给受害人的一封信，其中“贝弗利山”的字迹和警局在案发时收到的报案匿名信信封上的字迹完全一致。连“贝弗利”这个单词的拼写错误都完全一致。而杜斯特此前一直否认自己和案件有任何牵连。

3月15日，杜斯特被抓的第二天，HBO播放了纪录片的最后一集。在高潮迭起的大结局中，导演加里奇向杜斯特的两位律师展示了这两封信的字迹。在前几集里信誓旦旦地宣称杜斯特无罪的女律师显然被眼前的事实镇住了，夸张地惊叫道：“天哪，真的一模一样，这个混蛋！”而另一位律师齐普·刘易斯则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新的消息称，刘易斯已经拒绝为杜斯特进行辩护。

在纪录片的最后一集中，杜斯特在看到两个几乎完全相同的字迹时表现得很镇静。他先是用手捂住了脸，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右耳平静地说，他也区分不出哪个笔迹是自己的。

拍摄结束后，杜斯特去了洗手间，但他忘记摘掉话筒了。他自言自语道：“就这样了，你被抓到了……真是个灾难。我都做了什么？把他们都杀了，那当然。”美国媒体纷纷认定，在这段意外录制的录音中，杜斯特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而且三宗疑案都是他干的。

1973年，杜斯特与牙科医师凯蒂·麦考马克结婚，在佛蒙特州开了一家保健食品店。但杜斯特的父亲强迫他到家族企业上班。1982年2月1日，凯蒂突然失踪，而当时杜斯特正和著名的女瑜伽师布鲁登斯·法罗约会，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尽管警方悬赏1.5万美元、杜斯特悬赏10万美元寻找凯蒂的下落，但这起失踪案最终成为延续了18年的无头案。

2000年12月24日，苏珊·伯尔曼在洛杉矶贝弗利山的豪宅中被杀，此前警方就怀疑她曾帮助杜斯特掩埋了凯蒂的尸体。而杜斯特在得知自己受调查后剃了个光头逃到得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镇，并伪装成一名聋哑女人继续生活。更为离奇的是，当年警方找到那里时竟然发现杜斯特的邻居也被杀害，尸体被切成碎块并用垃圾袋包裹后扔进了海湾。杜斯特被捕后承认自己因枪支走火误杀了邻居，然后肢解了受害者。当时陪审团认为是正当防卫，杜斯特被无罪释放。

此后，据《纽约邮报》报道，陪审团成员根戈拉、罗塞里相继出了车祸，另一名陪审员波特的丈夫莫名奇妙自杀，这些奇怪事件的发生被媒体称为“杜斯特的诅咒”。杜斯特案件也由此成为与辛普森杀妻案齐名的“美国奇案”。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杜斯特确实杀了人。然而，一名公民在带有明显倾向性的纪录片中的只言片语是否可以作为其认罪的证据？是否代表着犯罪事实真的存在？这在美国仍然存在着很大争议。

在西方，嫌疑人在没有被定罪前都被认为是无罪的，但新闻媒体往往不受这种法律束缚，可以以“新闻自由”的名义进行“有罪推定”和“媒体裁判”，而观众往往也对此深信不疑。2003年，美国摇滚巨星迈克尔·杰克逊曾邀请导演巴舍尔拍摄纪录片《与迈克尔·杰克逊一起生活》。片中患有癌症的男孩加文·阿维佐称曾和杰克逊同床而睡，引起轩然大波。杰克逊死后，指控他的人表示，当时完全是为了钱才这样说，杰克逊是无辜的。

如今，被媒体大肆渲染的杜斯特“美国奇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然而真相还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