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王快闪
2015-06-10
蓦地，登登感到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啊，一只眼，灰砖墙上出现了一只眼，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登登有点儿紧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只有一只眼。”
“谁说只有一只？”一个尖尖的声音从墙壁里传出。
在一只眼下面约三厘米处，又出现了两只眼睛。三只眼睛一起望着登登。
下面两只眼显得暗淡无光，不像上面那只眼睛目光犀利，甚至有些冰冷。
登登壮着胆儿问：“你怎么在墙壁里？”
“是墙壁吗？你的眼睛太近视了。”尖尖的声音讥笑道。
灰色的墙壁忽然晃动起来，登登才发现，其实不是墙壁，是一片灰蒙蒙的雾。
一匹完整的马和一个人显现出来，这人长得很怪，上半身只有一条长长的手臂，这条手臂上架着那只两头鸟;下半身却很正常，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登登怔怔地看着他，嘴里冒出了一句：“你是奇肱（Jī gōng）国人吧？”
对方脸上现出惊愕：“你怎么知道？看来你很博学多才啊。”
其实，并不是登登博学多才，是他前不久刚刚听说过。
这里要插叙两句。山海经小学图书馆里有一本大书，一米多长，八十厘米宽，叫《山海经》，书里没有字。但到了某一个时刻，它会突然发光变亮，书里面会出现文字和画面，揭示出有神秘的精怪从山海经世界到学校来了。就在一个月之前，《山海经》大书发光了，画面出现一串形状奇特的车，还有一个怪人，长着一条手臂，小燕校长看了说：“这好像是奇肱国人。”
见学生们都皱着眉头，小燕校长又解释说：“奇肱国是《山海经》里面记载过的一个国家。传说这个国家的人都长着一条胳膊，有三只眼睛。眼睛有阴有阳，阴在上而阳在下，阳眼用于白天，阴眼用于黑夜。因为他们只有一条胳膊，远不如其他人灵便，所以他们日夜不停地工作，十分珍惜时间。勤能补拙，虽然只有一条胳膊，他们却以擅长制作各种灵巧的机械闻名于世，尤其是善于制造各种车，他们是真正的发明家。平时他们喜欢骑名字叫‘吉良的白马，喜欢养红黄羽毛的两头鸟……”
现在，出现在登登眼前的这个人和小燕校长描述的一模一样。所以他能脱口而出，说出这个人是奇肱国人。
登登记得，当时小燕校长开玩笑说：“咱们这儿不正要搞名车展吗？奇肱国人对造车感兴趣，大概会来参观世界名车展览。”
登登记得那一次，《山海经》大书里出现的画面：车里出现了一个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有的看起来很恐怖。
小燕校长警惕起来，嘱咐大家要小心。怎么小心，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山海经》大书亮过不止一次，谁也没猜对过结果。
现在，奇肱国人望着登登。他的个子不高，脸色惨白，伸出的那条独臂也白得像纸，是月光的关系？今天的月亮好像离地面特别远，清冷的月光从高楼的缝隙间照射下来，地面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一切都是青白色的。
登登无法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会不会也是惨白色。眼前的奇肱国人总让人联想起吸血怪。他的头发长长的，还有些卷曲，要不是脸色过于惨白，倒也是一副很酷的样子。
他望着登登说：“我叫利刃，意思是‘锋利的刀。”
登登有点儿紧张，没话找话：“听说奇肱国人都特聪明，会造车。我特别喜欢车。”
利刃笑了：“看来我找对人了，让你做最合适。”
“让我做什么？”登登紧张地问。
“送车。把我造好的车送给订货的顾客。”
“是木头车？”
利刃哼了一声，好像是冷笑：“你以为我还造木头车？我们早与时俱进了。”他一扬手臂，两头鸟扑棱棱飞起，它的红黄羽毛忽然变成了黑色，像一只铁铸的乌鸦，飞向高空。
旁边白马的形状在变，变成乌黑的一团。是登登的幻觉吗？他怎么觉得是两个扭在一起的人形？
登登使劲睁大眼睛，正想仔细看看，黑雾完全消失了。
利刃轻声说：“请随我来。”
他身后的雾气散开了，出现了破旧的楼门，他们正站在一栋待拆的高楼外面，楼里面黑乎乎的，有雾气飘出来。
登登站在原地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我是来找同学的，他们叫甄可可和康路波。”
利刃不置可否地说：“可能来过，这两天来看的人太多，我也记不清了。”
“来你这儿？”
“对呀，顶级的汽车商店，到我这儿来都是看极品名车的。”
登登望着利刃身后漆黑、破烂的楼道。
这里面有汽车商店？鬼才相信呢！
登登突然想起了那辆白色的跑车，试探着问：“那辆画着蓝色闪电的赛车是仿制的吧？”
利刃又哼了一声：“这里没有仿制的赝品，全是货真价实的珍品。”
这怎么可能？快闪的跑车早已灰飞烟灭，怎么可能还在？除非是……登登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不敢再往下想。
“走吧。”利刃转身往黑漆漆的楼里走，头也不回。
登登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心里正犹豫，是不是找个借口溜走。他感到身后有一股凉气，一回头，刚才那两个扭在一起的黑影，一起伸着脖子向他脖颈儿吹气，吓得他加快脚步，紧紧跟在利刃后面。
漆黑的走廊好长，走了两三分钟。
“拐弯！”在黑暗中，利刃说着，推开了一扇门。
往左一拐，亮光晃眼，登登一脚踩空了，险些跌倒，他踉踉跄跄地站稳脚跟，发现他们站在一个玻璃大厅的入口处，屋顶的灯光亮如白昼，两边的大玻璃橱窗里，陈列着一辆辆崭新的汽车，就像到了世界名车博览会。
挨着登登这边，是一辆天蓝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软顶敞篷车;再往前，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蝙蝠;红色的法拉利限量版;棕色的LeBlanc Mirabeau;白色的SSC Ultimate Aero;深蓝色的帕加尼风之子C9;雪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银灰色的科尼塞克Agera;橘红底部、黑色车厢的布加迪威龙Super Sport。
天哪，世界顶级名车全汇集在这里了。
登登目瞪口呆地看着，结巴着问：“这些顶级名车都是你商店里的？”
“你还没看过奇肱国顶级造车高手造的车吧？”利刃指着那些豪华的车辆，轻蔑地摇摇头，“这些车，只是作为研究参考的。”他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遥控器，一按按钮，隔着玻璃，一辆漂亮的汽车爆炸破碎了。
啊，一辆价值数百万的豪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毁掉了。
登登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家伙。真猜不出，他制造的豪车会是什么样子。
利刃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说：“随我来。”他转身，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前走。
他们进了一个大房间。登登的眼前骤然一亮：房子中间停着一辆红色的流线型跑车。他敢说，这是他见过的最棒的跑车，光从外观上看，它似乎集中了前面那些跑车的种种优点。
“怎么样？还可以吧？”利刃得意地问。
“真酷，帅呆了！”登登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
“也许它是属于你的。”
“什么？你会把这辆跑车送给我？”登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有的人都会这样问，包括你的两个同学。”利刃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登登想起了西土瓦和糠萝卜，想起了他们站在赛车前面以及驾驶跑车的照片，看来他们之前也来过这儿了。
登登问：“他们在哪儿？”
“现在，大概正开着自己的跑车在赛车场飞驰，准备参加大赛呢。”
“您是说，他们要参加国际汽车大赛？”
“对啊，这不是神话。看来你的同学很关心你，向我推荐了你。”
登登猜想一定是西土瓦推荐的，他们是铁哥们儿。
“当然，这辆车不能白给你。你得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利刃不笑了，目光炯炯地望着登登。
登登警惕起来：付出什么代价？会不会要拿走他的意识？或是让什么魔鬼潜伏到他的身体里？登登在童话书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故事。
登登脑子里又浮现出西土瓦留给他的照片，那些照片放在水里之后，在西土瓦身后出现的残缺不全的黑影……
“你不要太紧张。”利刃摇摇头，“我对你没有恶意。只需你帮我办一件小事。”
“什么小事？”
“把一辆跑车送到顾客手里。”
“可是我不会开车。”
“送货车是自动驾驶的，你只需让订车的顾客签单就可以了。”他递给登登一张磁卡，“这上面有顾客的指纹，它会帮你联络顾客，给你指引方向。”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当然，我也要提醒你。有的顾客举止怪异，你要见怪不怪，甭管遇到多大危险，只要把跑车的订单交到顾客手里，就能逢凶化吉。你就会很安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方是怪物，会伤害我？
“你不必太担心，你的两个同学都完成得很出色，看得出来，你比他们聪明，会应对得更好。”利刃一条手臂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别犹豫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留神我反悔，把给你的机会让给别人。”
利刃走到玻璃墙边，按动操纵台上的按钮。光滑的大厅地面向两边滑开，一辆流线型的白色汽车从地下升了上来，车身很长，显然跑车是在后面的集装箱里。
利刃拉开驾驶室门，示意登登上去。
登登刚一坐好，汽车就启动了，车窗前面亮亮的导航仪自动指示行车路线，他只要把住方向盘就可以了，真的一点儿事情不用做。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