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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真冤案的形成及平反始末

2015-06-09高天鼎

党史文汇 2015年5期
关键词:彭真胡耀邦毛泽东

高天鼎

新中国成立后,彭真长期担任党和国家的领导职务。初任政务院政治法律委员会副主任、中央政法小组组长。从1954年起至“文革”前,连续四届担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和第二、三、四届全国政协副主席。1956年在党的八大和八届一中全会上,他先后当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在北京和平解放前夕即兼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从1951年起兼任北京市市长,直至1966年5月。作为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领导集体的重要成员,他为党的建设、政权建设、经济建设和政法工作、统战工作、科学教育文化工作、外事工作,以及首都的建设和发展,呕心沥血,做出了重大贡献。但在“文化大革命”中,彭真受到错误批判,失去党内外一切职务和人身自由,家人也受到牵连蒙冤。身处逆境,他多次向中央申诉,对自己最终将得到平反充满信心。胡耀邦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后,认真地听取了彭真家人的申诉,并作出一系列指示。彭真一家被接回北京,最终得以彻底平反。

“文革”中蒙冤

1965年11月10日,上海《文汇报》发表了姚文元《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的文章。当时兼任“文化革命五人小组”组长的彭真,对事先不打招呼就发表批判北京市副市长吴晗的文章十分震惊,他愤怒地说:“《海瑞罢官》这出戏我看过,毒害没有那么大。”并指示北京地区的报刊不要转载该文。

针对《海瑞罢官》引起的批判运动,1966年2月3日,在彭真的主持下,“中央文化革命五人小组”拟订了一个《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即《二月提纲》),提出,学术讨论要坚持实事求是,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要以理服人,不要像学阀一样武断,以势压人。《提纲》主要是为了把对《海瑞罢官》的批判限制在学术范围内,避免其发展为政治运动。该《提纲》发出前,彭真曾当面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并未表示异议。

面对山雨欲来的政治局势,彭真依然在中央一线辛勤地工作着。3月11日下午,彭真陪同周恩来总理去机场,送宫本显治总书记率领的日本共产党代表团前往朝鲜访问。12日,周恩来在去天津参加中共中央华北局会议前,致信刘少奇、彭真、陈毅、李先念、康生,考虑到这次会后拟在河北、北京各地调查、学习一个月,提出在刘少奇、陈毅等出国访问期间,可将外交、国防工作交彭真负责。21日,彭真去机场迎接访问朝鲜后回到北京的日共代表团。22日,主持于当天去世的原中共中央党校副校长、著名哲学家艾思奇的治丧工作,并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委员。24日,在关于人民大会堂安全检查情况的报告上批示国务院秘书长周荣鑫:“要作为一个重大的政治性问题,严肃认真检查和处理,丝毫都含糊不得。请你抓紧解决。”25日,将《北京市委简报》第29期送毛泽东。该简报反映:北大法律系学生查阅1500卷史料,证明海瑞“平冤狱”完全是假的。并附言表示赞同这种学术讨论。同日,还去中央高级党校礼堂参加艾思奇追悼大会。26日上午,和朱德、周恩来、康生、郭沫若等去机场送刘少奇夫妇前往巴基斯坦访问。27日,又和周恩来将《中国共产党代表团与日本共产党代表团联合公报(草案)》稿报送毛泽东。

3月底,康生到上海告彭真的状。毛泽东在和康生、江青等人谈话时,点名批判了吴晗、廖沫沙、邓拓等人,还提出《提纲》混淆阶级界限,不分是非,是错误的。强调要支持左派,建立队伍,进行“文化大革命”。 毛泽东还提出严厉批评说:如果再包庇坏人,中宣部要解散,北京市委要解散,五人小组要解散。并催问:彭真是否已向上海市委道歉?此后每天催问是否告诉彭真了。

形势急转直下。彭真不得不对一些已经被点名的同志进行批评,但同时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保护这些同志。

4月3日,彭真主持召开中共北京市委常委会议,提出邓拓的杂文集《燕山夜话》、邓拓、吴晗、廖沫沙写的《三家村札记》应该批判,但对邓拓的批评分两步,先党内,后公开批判。允许讲话,摆事实,讲道理,邓拓自己也可以讲。 5日,在谈到邓拓时,彭真说:邓拓思想上错误的东西不少,但他对三面红旗是拥护的。14日,彭真又说:邓拓是市委领导集体成员之一,又是市委书记处书记,要公开批判,得经中央批准。接着问:给中央和毛主席的报告是否写了“当否,请批示”?当得知没有写上后,彭真强调:应该写上,请中央批示。16日, 《北京日报》被迫发表题为《〈燕山夜话〉究竟宣扬了什么》的批判文章。但在编者按中指出:没及时地批判,原因在于“我们没有实行无产阶级政治挂帅,头脑中有着资产阶级、封建阶级思想的影响,以致在严重的斗争中丧失了立场或者丧失了警惕”。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新华总社当天广播了这个按语。其意在减弱斗争的性质。

早在1965年12月8日至15日,毛泽东在上海主持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揭批罗瑞卿的所谓“问题”后,中央在1966年4月初,在北京召开审查罗瑞卿“问题”会议。4月5日,彭真将中共中央处理罗瑞卿问题工作小组所拟《关于罗瑞卿错误问题的报告(草稿)》送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并建议:“此件他们在改。我提出了一些意见给他们,‘罗瑞卿错误的性质是资产阶级的等,提议删掉,还有些地方要改改。”

政治形势瞬息万变。1966年4月16日至24日,中共中央在杭州召开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集中批判彭真,同时讨论撤销《二月提纲》和中央文化革命五人小组、重新设立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等问题。会议印发了揭发彭真、陆定一的7个材料。为了避免当面顶撞毛泽东,在毛泽东批评时,彭真始终没有说话,并在随后检讨时针对《二月提纲》,明确表示:“应由我个人承担责任,与刘少奇、总理、小平同志和其他同志无关。”

早在4月16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召开的第一天,即《北京日报》发表批判文章的当晚,新华总社通知撤销其编者按。该事件被康生等称为“四一六”事件,在18日,又被康生说成是假批判、真包庇,假装自我批评。19日,中央书记处通知首都各报都不要转载,各高等院校、机关、基层单位停止执行中共北京市委布置的“制造混乱”的措施。

此后,彭真的错误被逐渐升级,并开始揪历史旧账。4月24日下午,林彪同彭真谈话,主要批评了他在东北工作时期犯了路线错误。6月,改组后的中共北京市委在召开的农村“四清”工作团会议上批判彭真1965年关于“四清”运动的讲话及1963年7月4日给毛泽东、中共中央写的《有关当前农村阶级斗争、社会主义教育和“四清”“五反”等若干问题的报告》,后在全市范围内批判。

伴随着大批判而来的则是彭真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并被立案审查。5月4日至26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揪出所谓“彭、罗、陆、杨”。会议期间,18日,彭真家中工作人员和警卫战士共8人被调离。 22日,中央决定不再给他看文件,并把他家中的文件包括工作日记等全部收走。从这一天起,彭真被软禁家中,失去人身自由。6月1日,彭真交出中南海的出入证。7月9日,康生宣布成立彭真专案小组并主持召开第一次会议,在会上提出“彭真是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之后,彭真被扣上了多个莫须有的罪名,如“二月兵变”“畅观楼事件”“桃园三结义”等问题。

所谓“二月兵变”,是指1966年2月,根据中央军委加强地方武装建设的决定,北京军区从外地调来一个团归北京卫戍区,平时担任民兵训练任务,维持社会治安,战时作为扩编地方武装的基础。但是,该部队一直找不到营房,找房的人按海淀区武装部的介绍,曾去当时一些学生下去搞“四清”的大学,如北大、人大等借过空房,但实际上并没去住。所谓“畅观楼事件”,是指1961年11至12月间,为总结“大跃进”以来的经验教训,同时也为中共中央召开扩大的工作会议做准备,中央书记处组织选编了1958年以来一部分中央文件和《毛泽东同志论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和在两条路线上的斗争》。彭真据此布置北京市委组织对1958年以来与北京市工作有关的文件进行清理,以备参考。这项工作于1961年12月在北京西郊动物园畅观楼进行,最后整理出一份《中央文件摘要》。因中央书记处已完成对这段时间中央文件的检查工作,这份《摘要》没有上报,一直放在文件柜里。所谓“桃园三结义”是说:解放战争期间,彭真、林枫、吕正操三人在东北局工作时结成“联盟”反对林彪。

这几件事本来都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却被说成是政治历史问题。此后,彭真被勒令交代家庭及这些所谓的政治历史问题。10月,彭真先后写出《初步检查》 《我的自传》。但专案小组办公室又想揪其“叛徒”问题,随即要求他详细写1924年秋在太原被拘留、1927年春夏之际在天津法租界被抓走,以及1929年在天津被捕的情况。后来,彭真写出补充材料,但专案组捏造事实,硬是给他安上了“反革命分子”“叛徒”等罪名,投入监狱。

彭真蒙冤后,全家人也受到了牵连。彭真是山西省曲沃县侯马人,1967年7月10日,他的母亲魏桂枝被曲沃县造反派多次批斗,身心受到严重折磨,含冤去世。7月19日,他的夫人张洁清被关进秦城监狱。直到1972年7月,子女首次获准到秦城监狱探望彭真后,他才得知妻子也被关押在这里。被逮捕的还有张洁清的姑姑张秀岩、弟弟张文松和张文敏、弟妹黄甘英。9月,专案组从彭真家中搜出一部有收发报功能的小收音机,责令其交代收音机的来历和用途。这个小收音机是1947年彭真从哈尔滨到西柏坡时,东北局的同志为了便于途中收听广播送给他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彭真从未用来发报。而专案组却诬陷这是特务电台。彭真的小儿子傅亮年仅15岁,也因曾用此收音机收听广播而被关押,直到1972年初才获释。

“九一三”事件后,毛泽东决定对部分被打倒的老同志落实政策,受难中的彭真也得到了他的关注。1973年12月21日,毛泽东同参加中共中央军委扩大会议的邓小平谈话,谈到1960年布加勒斯特会议时,毛泽东说: “彭真对于整苏修还是有功的。”并问: “现在他怎样?”

在毛泽东的关注下,1974年夏,彭真子女获准再次赴秦城监狱探监。百感交集的彭真在狱中改编了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万感交集,无处话衷肠。纵使相逢恐难识,面苍苍,鬓如霜。夜来梦还台基厂,儿女愕,喜泪望。怨愤交织,话是非兴亡。料得女魅不长久,东方亮,见短长。”词中透露出他对自己问题的乐观和终将平反的信心,也流露出对江青一伙必将灭亡的期望。

1975年5月19日,根据中央决定,彭真被释放。次日,张洁清也被释放。在7年的监狱生活中,彭真为了防止失语,坚持每天大声念英文,并唱京戏。为了防止双腿僵硬,每天在被关的小屋中踱步。获释后,彭真夫妇相继被安排在陕西省商洛地区干休所监视居住。子女后来也全部来到商洛,全家团聚。但在随后形成的中央专案审查小组办公室关于彭真夫妇的结论中,彭真仍戴着“叛徒、反党分子”的帽子,并被建议“清除出党”,张洁清也被定为“叛徒”。此后,彭真夫妇针对这些结论多次向中央申诉,但“四人帮”仍在台上,申诉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向党中央申诉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次日凌晨,彭真夫妇给中共中央写信,提出向毛泽东主席遗容告别。信中说:“距惊悉主席逝世已快一天了,我却一直还像在主席面前聆受着他的教诲,万感交集,彻夜不能成寐。现在我已无论如何不能抑制的悲痛心情和强烈的愿望,希望中央允许我们向主席遗容告别!”当天,彭真还向干休所负责人提出回北京向毛主席遗体告别的要求。层层上报之后,这一要求被陕西省委组织部拒绝。

10月6日,“四人帮”被一举粉碎。此后,彭真和家人多次向党中央申诉冤情。

1977年3月19日,彭真给华国锋并中共中央写了申诉信,以“我不是叛徒” “我不是反党分子”为题,详细申诉、批驳了强加的各项莫须有的罪名,最后说“忍痛支持、等待了近十年。可是人生并没有多少个十年,尤其是现在的我,有生余年已经有限了!我恳切地希望以华主席为首的中央在我生前予以平反!”

8月12日至18日,中共十一大召开。19日,中共十一届一中全会选举华国锋为党中央主席,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为副主席。8月22日,彭真再次给华国锋并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写信,申诉所谓“反党分子”“叛徒”的问题,希望“主席、副主席能于百忙中拨冗直接过问处理我的问题,恳切地期望在我生前给予平反。”

得知曾被打成“彭、罗、陆、杨”集团的罗瑞卿和早在1962年就被打倒的习仲勋等人先后恢复了组织生活并复出任职后,1978年7月1日,彭真再次给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中共中央副主席叶剑英写信,申诉1966年杭州会议期间,林彪、江青等人对他的迫害,并希望能对自己的问题作出结论。

在申诉期间,1977年12月29日,中央专案审查小组办公室作出《关于张洁清同志问题的审查结论》,认为其“被捕后,未发现她有什么问题。恢复其党的组织生活,补发受审期间停发的工资,由陕西省委分配工作”。1978年6月9日,张洁清被任命为商洛行署副专员。12月7日,又被任命为中共商洛地委委员、常委。张洁清的平反昭雪,坚定了彭真获得彻底平反的信心。

终获平反昭雪

1977年12月19日,胡耀邦任中组部部长。面对千疮百孔的组织工作,胡耀邦在干部大会上明确表态:贯彻执行毛主席的干部路线,把林彪、“四人帮”颠倒了的干部路线是非纠正过来,是中央组织部的根本性任务。随后,遵照党中央的战略部署,胡耀邦提出1978年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落实党的干部政策。他还专门成立了负责落实干部政策的干审局。

1978年7月,胡耀邦在家中接待彭真子女,听取他们的申诉后,表示一定会实事求是地按照党的政策解决彭真的问题。在此前后,胡耀邦在领导中组部复查“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的过程中,对彭真的材料也有所接触,对此事已经有了基本的看法。

11月27日,中央工作会议期间,邓小平针对华东组提出1966年夏康生诬陷彭真、贺龙“私自调动军队搞二月兵变”的问题时指出:“我那时就说,这个事不可能。当时我是总书记,但调两个团到北京也不行。那时规定,调一个连,归大军区管,调一个营,归军委、总参谋部管。”

12月7日,就在张洁清被任命为中共商洛地委委员、常委的当天,彭真子女给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写信,要求将父母接回北京检查身体。16日,胡耀邦将信转送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并签署意见:“我赞成把他接回北京来。”随后,华国锋、汪东兴批示“同意”。

12月25日,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人事问题,决定胡耀邦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分管中央日常工作和宣传工作,任命宋任穷为中央组织部部长。但此后,胡耀邦仍一直关注指导为彭真平反的工作。25日当天,他就指示中央组织部派干部到西安,会同中共陕西省委有关人员将彭真全家接回北京。

12月27日,在中央组织部部长交接的全体干部会上,胡耀邦明确指出:“文革”中强加给彭真、陆定一、王光美等许多老同志的罪名,都是站不住脚的,要尽快解决,先把他们从下放的地方接回来治病。

次日,彭真和家人从西安乘飞机回到北京,300多人自发地赶到机场迎接,吕正操、程子华、郑天翔、林铁等老同志都去了。据相关人士回忆:5点飞机抵达,“大家蜂拥到了飞机舷梯旁,深情地望着机舱门打开”,彭真夫妇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就“像出访回国一样气派”,“一点儿也不像是流放回来的”。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彭真也很激动,眼圈也红了。到达北京后,彭真一家被暂时安排在前门饭店居住。胡耀邦还安排中组部老干部局负责彭真、张洁清回京后的生活、医疗问题,审干局办理复查问题。

1979年1月27日,彭真出席人民大会堂首都党政军民春节联欢晚会。这是被关押后13年来彭真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

在此前后,彭真多次向有关领导和组织部门同志谈了自己的历史问题。1月23日,彭真向中组部审干局同志详细讲了1929年6月在天津被捕后,为保护党组织和争取缩小组织遭受破坏的范围,组织串供的前后经过。24日,又致信宋任穷介绍相关问题。

在认真复查后,2月8日,中组部向党中央送交《关于彭真同志问题的复查报告》,指出:“复查结果证明,彭真同志一九二九年被捕后不存在叛变问题,政治上是坚定的,他所掌握的北方党的大量组织机密均未泄露,他的口供没有使党的组织和同志遭到危害,保护了继任省委的安全。他在狱中的表现是好的,到一九三五年坐满刑期后获释。”报告“建议中央恢复彭真同志党的组织生活,补发其受审期间扣发的工资,分配工作,并以适当方式为其恢复名誉。”

2月13日下午,华国锋约彭真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谈话,并就《复查报告》征求其意见。彭真表示同意中央结论。同时指出:自己在多年工作中也有缺点错误。曾在不同时期、不同范围和不同场合中,作过多次检查,希望组织上在为他平反的决定中,把这一点实事求是地写上。

2月17日,中共中央正式发出《关于为彭真同志平反的通知》。《通知》说:“彭真同志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全国解放以后的十七年中,是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工作中的成绩是主要的,不存在反党的问题。”“‘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在林彪、‘四人帮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的干扰破坏下,强加给彭真同志的种种罪名和一切诬蔑不实之词,均应予以推倒。中央决定,恢复彭真同志党的组织生活,分配工作。”23日,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六次会议通过决议,决定设立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委员会,并任命彭真为主任。

与此同时,1979年4月25日,中共侯马市委作出《关于为彭真同志受株连的家庭成员及亲友彻底平反的决定》。29日,侯马市委召开有1500人参加的大会,公开为彭真家庭成员及亲友彻底平反,恢复名誉。至此,彭真及其家人的冤案得以彻底平反。

彭真恢复工作后,精力充沛地投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工作中。他长期主持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工作,并分管政法工作,主持起草了《民族区域自治法》等一批重要法律,并主持了1982年《宪法》的修改和定稿工作,对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健全社会主义法制,做出了卓越贡献。

(责编 雷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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