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安子
2015-05-31李宣华
人生与伴侣·共同关注 2015年23期
李宣华
回想童年寒窗,我必定聚焦安子。
我讀一年级时,安子读三年级。因为是复式班,一二三年级学生集中在一个教室上课。个头不分伯仲的我和安子,成了不是同级的同桌。
有一次,安子趁徐先生上茅房,把头埋进抽屉里睡觉,呼噜如雷。直至徐先生把桌子擂得咚咚作响,安子才发现大事不妙,慌乱之下,脑袋却怎么也无法从抽屉里拔出来。
原来那课桌一端大一端小,安子的脑袋从大端探进去,从中端咋拔得出来?
徐先生来自四五十公里外的镇上,每回进村会带几粒难得一见的奶糖,谁表现好或有进步,就有可能得到糖果“重奖”。
我和安子总与“重奖”无缘,他心有不甘。精心密谋下,由我放哨,他潜入徐先生的木屋翻寻奶糖。可一连好几次,安子都是沮丧而出。
有一次,安子有所斩获——他不经意间盯上了一罐牙膏!试着挤点尝尝,他忍不住尖叫起来:“哇,真甜,带着丝丝的凉!”他挤了点到指头上让我尝,那味道简直无与伦比。
后来,我们被安排在同一间宿舍“打通铺”。和我同床的安子像大哥一样护着我,冬日里,我有时会尿床,每每被舍友发现,安子总是挺身而出,说是他尿的。
如今,30多年过去了,知晓尿床“真凶”秘密的依旧只有我和安子。
有一次,我和安子去拜访徐先生。先生特意和我们谈到了牙膏,慈祥的脸庞上漾着微笑。
于是,我们也笑,笑得很诡秘,笑得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