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从军征

(汉)《乐府诗集》

? 山东省枣庄市市中区建设路小学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整诗赏析

这是一首叙事诗，全诗采用白描的手法绘景写人，层次分明，以哀景写哀情，语言质朴，情真意切，体现了汉乐府即景抒情的艺术特点。

此诗围绕老兵的返乡经历及其情感变化谋篇结构，巧妙自然。开篇就直言老兵“十五”岁从军，“八十”岁方回，看似平淡无奇，实却耐人寻味。“十五”与“八十”相对照，突显“从军征”时间之久；“始得归”与“从军征”相呼应，这中间六十五年时间老兵一直未能回来，在战乱中是如何度过的等等，给读者留下众多想象的空间。

第二句中“家中有阿谁”的问句，聚焦了他的家。六十五年过去了，他只问家中还有谁侥幸苟活人世呢？可是，“乡里人”的回答“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试想，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无一亲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象的还不堪十倍、百倍，自己辛辛苦苦保家卫国六十五年，自己的家人却一个也没有保住，多可悲呀！。这是怎样一种情境，也让读者也长生共鸣，从心灵深处掀起感情的波澜。

诗的最后两句又细致刻画了老兵的动作，进一步抒发老兵心中的悲哀。突出老兵出门张望（“出门东向看”）与老泪纵横（“泪落沾我衣”）这一细节，将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的老兵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将其悲痛欲绝而又茫然无措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尽管诗中未明言其悲惨的遭遇是谁造成的，但只要联系到此诗产生的时代背景，则不难看出这一点。根据吴兢《乐府古题要解》的说法，此诗晋时已谱入乐府，被视为汉魏战乱之际的作品。正是当时穷兵黩武的统治者与无休无止的战争，造成了该老兵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