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设计语言的特征与语言组织方式

摘 要：通过对文本、文体、文风、语义等方面的研讨，指出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设计语言应具有民族文化和传统建筑的基本特征，更需具有现代性、民族性、地域性等因素共同确立起来的个性和时代特征，重点探讨包被、主控、共性、并置、无序等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语言组织方式。

关键词：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公共建筑；现代造型语言；特征；组织

本文系贵州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立项课题“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现代公共建筑设计语言的多元构建”最终研究成果，项目编号：14ZC131。

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设计语言应具有对多元文化及变化因素的整合、映射以及对政治、经济、社会的部分协调、平衡等功能特征。其形式语言要具有区别于其他民族和区域的语征，还要具有突显贵州山区民族性、地域性、现代性语言特征。如果没有具体方法对各种语汇进行整体控制和组织，建筑造型必然杂乱无章，词不达意，风格含混，个性全无。

一、现代性、民族性、地域性共有的语言特征

（一）文本

当代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的公共建筑造型文本首先应是现代性的，本质并非传统。它的现代性包含其语态、组织、架构、思想等的现代性，它必须与时代发展同步，满足公众的现代文化、生活及城市发展需求。但这一文本又必须承袭与借鉴贵州少数民族的传统建筑文本和文化、艺术语言文本，它应该是对少数民族与地方文化的自由解读，而不是要创建一种普世的民族样式和风格，它需要打破传统文脉关系而转换和创造一种适应时代的新的文脉构成。

现代文本应建立起共同记忆基础上的民族性，以促进少数民族地区民众对于环境的归属感和文化认同感，在凝聚力和向心力作用下，创造民族内部及民族之间的异质交流条件。此外，还需实现社会和民族的心理协调、城市空间的伦理建构及对环境空间的生态应对等功能。同一地域不同民族的差异本身存在，建筑具有相对独立性，可以综合多种文化因素于公共建筑并表达民族特性。就苗族与侗族来看，其图腾、习俗、服饰均有不同。苗族的倚坡筑屋和侗族的临水建房及离地居住模式就是他们之间的重要区别[1]。而同一民族建筑在不同地区的表现又有不同，公共建筑造型语言的确立要立足于该民族共有的文化基因，突出典型文化、建筑元素。同一地域多个民族在公共建筑造型设计中的文化调和可以采取多种策略：一是寻找各少数民族及汉族在内的文化和建筑上的共通部分；二是在某一建筑上以地区或聚居区的主体少数民族文化为主，又通过其它的公共建筑来照应其他少数民族的文化或建筑形式；三是建筑主体造型来源于某一少数民族文化构思，但在其室内、景观、装饰等空间和细部上关照其他少数民族文化；四是建筑主体造型以不易形成争议的国际化设计手法进行创作，可以以地理、地域环境为构思，也可以在其它细部上体现各民族文化。按理来说，贵州民族文化宫就不便于以哪一个民族的建筑形体为参照进行创作，但为了构建鲜明的民族特征，它借鉴侗族鼓楼形体进行抽象，在建筑浮雕装饰上和室内细部装饰上又体现了各民族文化。不同性质的公共建筑造型应首先服从其功能、气质、形象，然后再赋予其民族或地域文化。当然这些文化有可能在局部和细部体现，也有可能统率于整体造型中。

依据贵州各民族本身的建筑特征和聚落形态，特别是地理与环境特征、建筑材料，结合人文历史、风土人情，可以体现其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语言的地域性特征。花溪孔学堂和大成精舍酒店的建筑布局就成功塑造了贵州山地建筑的地域特征。

（二）文体与文风

受民族特征、文化特点、地域差异和开放化程度和及主题要求等因素的影响，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现代公共建筑造型所形成的文体可以是叙事性、抒情性、说明性、究理性等，其文风并不确定。但相对于非民族地区来说，它应有一些自身的特点，如古朴厚重、简淡素雅、热烈奔放、粗犷豪放、灵巧自由、神秘奇巧、诗意浪漫等，与我们所感知的贵州少数民族文化特性存在某种同构性和对应性。我们还有可能对应贵州各少数民族的文艺审美意识，如苗族的英雄情结和诗性重复的悲概，侗族的柔性之维与和之理想，布依族的朴素生存，彝族的神圣绚烂，仡佬族的家园情结[2]。根据需要，这种文风可以偏向现代意向，也可以偏向传统形态。

（三）语义

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语言文本的中心思想及语义功能是多义、复合、全面、有机的。它通过自身的语言魅力和影响力应能建立起民族文化自信，应对都市、社会、心理乃至直接的民族问题，消减或调和城市扩张和少数民族各种利益需求间的矛盾，同时自身能够可持续发展，应能表达场所精神，传递民族诉求，展示、延续、传承民族文化，充当各种社会文化因素“相遇”的媒介，形成民族文化认同和文化自觉，应能创造区域特色，塑造民族地区形象，形成城镇的标志，引领地区建筑、环境发展等。

二、语言组织方式

建筑体本身就有着综合的组织功能。现代建筑深层而又隐性的语法规则就是由民族传统文化中的礼乐传统主导下的伦理法则和传统美学法则。除了使用传统语法规则、新造型语言生成规律和现代建筑构成法则来组织语言外，还需要探寻一些特殊的语法结构。

（一）包被

包被意指在一个建筑造型或多个建筑造型的外部再包覆上完整的形态，使其内部不完整的、零碎的、风格不一的建筑造型、景观获得一个统一的完形，也可以使内部不同于外部的造型通过包被的过渡和控制作用，而使整体的造型和外部的建筑、环境取得统一。它不完全同于建筑的表皮设计。贵阳花溪湿地公园的阳明大讲堂大体量的建筑主体被其一体的现代钢架覆草屋顶、墙面围合，消除了现代造型体与湿地公园的冲突。

（二）主控

主控是以某一种造型语言或风格为主体，控制、统率其它造型语汇的造型手法及语言结构。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的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至少有以下几种主导控制情况：

1.以现代造型形态为主体关联一定的民族文化符号和元素，或者传统元素几乎覆盖了整个现代造型体。前者如原贵州省民族博物馆和贵阳大剧院，通过墙面上的少数民族纹样浮雕来传达民族文化。

2.建筑形态主体为现代造型，传统文化被通过隐显的方式结合。有形的主体可能是建筑造型，而无形的主体可能是隐含的精神和文化。如贵州省博物馆新馆以菱石为造型，表达贵州“文化千岛”的人文特色。

3.以民族传统建筑原型为主体，手法或相关要素充满现代感。如多彩贵州展示中心。

4.主体是非建筑的传统视觉元素，而细部的元素和设计手法兼有民族性和现代性。如贵阳市人民广场的主体景观建筑。因为有主体的语言作主导，使人在对建筑造型的感知上具有明显的倾向性，因此，不会觉得造型的纷繁、零碎和杂乱。

（三）共性

共性的方式是采用一种相同、相似的要素和属性、原理把零散的要素和设计语汇组合在一起，形成共存的有价值的整体。少数民族聚居区公共建筑造型设计所涉及的语言、要素十分复杂，不能直接简单组合运用。寻找共性，把多种要素整合、统一、组织在一起的方法主要有：

1.采用相同、接近的色彩或恰当的色彩关系统一各要素。

2.采用相同、相似或谐调的材质、技术工艺融汇各种要素。

3.采用相同和协调的完整造型作为载体包含各种要素。

4.以多种轴线控制各种要素。中轴线、辅助轴线、道路轴线和时间轴线、色彩轴线、逻辑轴线等轴线形式均可能采用。

5.以相同的表达形式或艺术手法表现各种要素。

6.依靠建筑的结构形态或结构逻辑组织各种要素。

7.采用造型聚合形态、空间形态或某种优质的构建原理进行关系模仿和隐控而同构各种要素。

8.以形成意境、情调、精神的高级机能来支配各种要素。

（四）并置

并置是指在建筑造型中各要素所占比例接近或产生的作用力大致相当的构成方式。它具有一定的不协和性，故意制造一种文化、历史和观念的反差，构成要素集中而自立，空间感念十分深刻。它有着现代建筑理论所主张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倾向。当然，通过材质、色彩的搭配，虚实、动静的对比，集中与分散控制，中心与边缘的分布等因素，也可以达到非对称的视觉平衡，同样具有美感，更具视觉感染力。

（五）无序

无序也是一种秩序，以矛盾方式统率矛盾因子，反而形成相对统一空间。这一组织方法很具有后现代的特点，没有逻辑、没有轴线、没有秩序和规律，似乎在追求建筑造型或文化的复杂性。复杂性理论认为，处于纯秩序和混乱之间的想象具有更高层次的组织，比处于两极的组织“更好” [3]。这样，各种非同一类别的民族元素、造型、图案、纹样、艺术形式以及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元素都有可能混合、组织在一起。当然，在组织的过程中要敏锐地把握好那个临界线。这方面的案例如弗兰克·盖里的西班牙毕尔巴鄂市古根海姆博物馆和丹尼尔·利波兹金的柏林犹太人纪念馆。

三、结语

贵州少数民族聚居区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设计语言既要反映和体现其民族建筑的符码、品格、哲理、意境、艺术风格、审美意识、文化根性等特征，更需强调现代公共建筑的语征、语义及社会、经济、精神功能。但在具体创作中要把握各特征要素的存在向度，什么都想表达，什么都等量作用，可能会反倒丢失了应有特征。少数民族聚居区多元文化的分解融合和复杂语境的变化以及现代主义建筑的发展必将促使其现代公共建筑造型语言组织方式的不断拓展、优化、创新。

参考文献：

[1]罗德启等.贵州民居[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9，（06）：18.

[2]周帆等.贵州少数民族文艺审美意识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0，（05）.

[3]贾贝思.型和现代主义[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3，（12）：153-192.

作者简介：

范昭平，贵州民族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环境、园林景观、城市公共艺术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