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小可 吉祥

我叫小可，两年前在省城一家大型整形医院工作，期待着在这个行业中打拼出一个美丽前程。

上班后的第一周，我便参加了培训。培训师教我们如何“拉客”，即看到中年女人来咨询，我们会和她们聊家常，聊怎样套牢老公，然后慢慢把话题引到整容上。每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惴惴不安，一方面良心过意不去，另一方面担心惹上官司。但是，这份工作的提成比上一份工作的提成多一倍。我一边自责，一边为自己开脱，在煎熬中继续工作。

一天，我的顾客王姐气急败坏地找到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介绍的是什么？什么庸医？说什么不开刀改变鼻子的轮廓。我医院的朋友说，那庸医用的这个‘爱贝芙 还没有在临床广泛运用，更没有安全认证。你看我这鼻子是不是不正常？”我一边陪笑，一边说：“姐你别生气，我感觉挺好的，时间还短，过阵子才能看出效果呢！”王姐拿着镜子来回照，说：“要是出了问题，我可饶不了你！”

后来，我再也没敢接王姐的电话，心里也越来越不安，这次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故，如果真有严重的事故发生，会不会把顾客给毁了？我会不会坐牢？这样的问题一直在我脑中盘旋。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出事了，这次倒不是我，是同事李哥。李哥的客户在我们医院整容不到一年，脸就出问题了。据李哥说那位客户原来长得还可以，但总对自己的脸不满意。她愿意整，李哥乐意接，结果搞成了这样。现在，她的整张脸都毁了，太可怕了！她的家人还把医院告上了法庭，李哥都躲起来了。

最近刚好是毕业季，有些毕业生跑来整容，甚至还包括几个在读大学生。一天，一个高挑的女生到医院来咨询：“我的太阳穴都凹下去了，可不可以整一下？”我看着这位长相清纯的女生说：“可以填充，花费也不大。你是大学生，我们可以给你优惠……”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前段时间的那种心理冲突又一次占据心头。我想：为了提成，我真的要继续做这种事吗？李哥的那件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女大学生好奇地问：“多少钱？安全吗？”我良心上还是过不去，想了想说：“大美女，你这么漂亮没必要再整了。即便整容成功又能怎样，你不还是你爸你妈的女儿吗？我建议你好好考虑，和爸妈商量商量，怎么样？”她说：“我也是一时好奇，所以先来咨询。放心，我会小心的。”

看到女孩这么明理，我忽然放松了许多，感觉自己像个英雄。想想这两个月的工作，我决定离开这个行业，不再受煎熬。两天后，我毅然递交辞呈！我跑到河边，大喊：“我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