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2015-05-30聂茜
聂茜
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和霍金对穿梭时空的可能性的论证,使影视编剧们脑洞大开。
女孩子们正津津乐道于梦境现实之间穿越的《华胥引》和人界、仙界、魔界之间来去自如的《花千骨》;男孩子们则对于《穿越火线》《未来之战》《石器时代》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船帆”(穿越粉丝)数量与日俱增。
想象一下自己因为一次偶然机会突然穿越时空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时代,要么与历史豪杰相遇要么改写命运,或者灵魂穿越到不属于自己的躯体,要么飞上枝头要么报仇雪恨,的确不只是一点小激动了。可以说几乎没有人从未涌起过“如果再回到从前”的想法。还记得有个点击率颇高的网络测试:“如果穿越,你的身份将是什么?”
前段时间有个极端的例子,一小男孩为了“穿越”,从楼顶一跃而下。我为自己儿时也就是钻进衣柜妄图穿越的做法捏了一把汗,还好那段时间流行的是《皮皮鲁和鲁西西》系列。
“穿越”究竟是想象力的创新,还是更多地已经成为人们迷茫心理的出口之一?我的一个学生结合《爱丽丝漫游仙境》提出了“穿越——逃避与救赎”的观点。她说道:“我们追捧穿越剧,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新鲜,而是有些事情不想面对,就像爱丽丝想要逃离给她的压力,想要得到自由……”
的确,如果冷静客观地剖析自己的内心,对现实的不安和对未知的焦虑,使我们想要改变但又无能为力,于是我们渴望时空“穿越”的奇遇,给自己改变一切的机会。
快节奏、多变化的现实社会的确带给我们一些苦恼,但是我们唯有面对,方可真正地救赎。“穿越”的机缘只能是娱乐的想象,我们不得不警醒自己:在天马行空的穿越遨游之后记得回来。
《梦游天姥吟留别》
作者:李白
李白一生徜徉山水之间,热爱山水,达到梦寐以求的境地。此诗所描写的梦游,也许并非完全虚托,但无论是否虚托,梦游却更适于超脱现实,更便于发挥他的想象和夸张的才能。此诗是李白离开长安后第二年写的,是一首记梦诗,也是游仙诗。诗写梦游仙府名山,变化惝恍莫测于虚无缥缈的描述中,寄寓着生活现实。
这首诗的题目一作《别东鲁诸公》。其时李白虽然出翰林已有年月了,而政治上遭受挫折的愤怨仍然郁结于怀。神游天上仙境,而心觉“世间行乐亦如此”。仙境倏忽消失,梦境旋亦破灭,诗人终于在惊悸中返回现实。梦境破灭后,人,不是随心所欲地轻飘飘地在梦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席之上。“古来万事东流水”,其中包含着诗人对人生的几多失意和深沉的感慨。此时此刻,诗人感到最能抚慰心灵的是“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徜徉山水的乐趣,才是最快意的,也就是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所说的:“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本来诗意到此似乎已尽,可是最后却愤愤然加添了两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一吐长安三年的郁闷之气。
天外飞来之笔,点亮了全诗的主题:对于名山仙境的向往,是出之于对权贵的抗争,它唱出了封建社会中多少怀才不遇的人的心声。
李白的梦境穿越是对于现实的不满。其主观意图本来在于宣扬“古来万事东流水”这样颇有消极意味的思想,可是它的格调却是昂扬振奋的,潇洒出尘的,有一种不卑不屈的气概流贯其间。
《李凭箜篌引》
作者:李贺
李凭是梨园弟子,因善弹箜篌,名噪一时。“天子一日一回见,王侯将相立马迎”,身价之高,似乎远远超过盛唐时期的著名歌手李龟年。他的精湛技艺,受到诗人们的热情赞赏。李贺此篇想象丰富,设色瑰丽,艺术感染力很强。清人方扶南把它与白居易的《琵琶行》、韩愈的《听颖师弹琴》相提并论,推许为“摹写声音至文”。
诗人故意避开无形无色、难以捉摸的主体(箜篌声),从客体(“空山凝云”之类)落笔,以实写虚,亦真亦幻,极富表现力。优美悦耳的弦歌声一经传出,空旷山野上的浮云便颓然为之凝滞,仿佛在俯首谛听;善于鼓瑟的湘娥与素女,也被这乐声触动了愁怀,潸然泪下。
伴着音乐,诗人穿越于天上人间,游走于上古当下,飞向天庭,飞上神山,把读者带进更为辽阔深广、神奇瑰丽的境界。这是文字透过音乐的穿越之美。
《与周瑜相遇》
作者:迟子建
“一个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夜晚,我枕着一片芦苇见到了周瑜。那个纵马驰骋、英气逼人的三国时的周瑜。”文中的周瑜有血有肉有情,不似三国里诸葛亮的陪衬。眼前的周瑜英俊潇洒,拥有一股“逼人的英气”;尽管“英雄气短”却是真实的人,不是“永远不倒的神”。 “周瑜身披铠甲,剑眉如飞,双目炯炯,一股逼人的英气令我颤抖不已。”穿越的梦境中,“我”如一名平凡的女子低低地面对自己心仪的男子。醒来枕边的泪,是多么幸福啊!
神游中与自己爱慕的古人来一次心灵的对话,有何不可?
《不朽的失眠》
作者:张晓风
“江水睡了,船睡了,船家睡了,岸上的人也睡了。唯有他,张继,醒着,夜愈深,愈清醒,清醒如败叶落余的枯树,似梁燕飞去的空巢……”“月亮西斜了,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有鸟啼,粗嗄嘶哑,是乌鸦,那月亮被它一声声叫得更黯淡了。江岸上,想已霜结千草。夜空里,星子亦如清霜,一粒粒零落凄绝……”
作者穿越至张继的小船,走进诗人的内心,求得关于《枫桥夜泊》的因果。于是我们记住了“落第者张继”,遗忘了那年“披红游街的状元”。
“失眠”在作者的心里却是一幅永不褪色的图画,是一种不朽。文章中,作者赋予了“失眠”新的含义,同时也给予了“失眠”人的灵性。“感谢上苍,如果没有落第的张继,诗的历史上便少了一首好诗,我们的某一种心情,就没有人来为我们一语道破”,确实,张继的失眠恰好成就了他的不朽。或者,也可以说这是张继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