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市中小学生语言态度及普通话运用状况调查

袁爱兰 贡贵训

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对永州市中小学生的语言使用情况与学习状况进行考察，发现普通话和当地方言为中小学生使用的主要语言，其中普通话有更高的普及率。当地方言主要通过家庭影响方式进行学习，而普通话学习途径较广。家庭环境及学校老师对学生的语言学习具有很大的影响。

永州市语言使用普通话永州旧称零陵，今由零陵及冷水滩两区组成，是湖南省南部的重要古城镇。因为历史悠久，永州人民有着丰富的语言文化，普通话、土话、西南官话等是这个地区主要使用的几种语言。当地方言在发音方面与普通话有较大差别，使得永州人在学习普通话时难度较大，很多根深蒂固的语音要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才会有改变效果。根据永州人学习普通话这一特点，我们以零陵区的中小学生为主要研究对象，对当地语言使用情况进行了调查，以期为普通话推广、语言规划和语言政策的制定提供一些实证材料。

一、研究方法

本项调查以对永州的中小学校的部分学生发放《永州市中小学生语言使用情况调查问卷》调查为主，辅以个别访谈。问卷由4部分46个单选或多选题组成：（1）被调查者的基本情况A1—A6；（2）语言使用情况B1—B14；（3）语言学习的途径、动机和语言态度C1—C21；（4）称谓语使用情况D1—D5。根据调查需要，每题设若干选项或指标，题目及选项、指标相互印证，可通过逻辑分析检验被试自报的可信度。调查采用封闭式问卷，即问题的设置及选项或指标是既定的，被试者只需在给定的范围做出选择。为防止选项或指标过于简单使得一些重要现象和问题遗漏，在题旁留出空白处，问卷后要求调查员把遇到的问题及被试者的看法准确记录下来，再由调查组成员一起讨论；如果某个问题需要详细了解，则采用个别访谈法补充调查。调查工作由作者及湖南科技学院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2012级本科生担任，调查方式是由调查员去永州市的部分中小学发放调查问卷。在每个学校，调查员将分别在不同的年级、不同的班级随机调查。当遇到被试者不能很好的明白题目的内容时，调查员会及时的给予解释以方便被试者做出他认为最合适的答案。问卷完成后，先由调查员检查各自负责的调查问卷，再分别进行交叉检查，发现被试者的答案前后矛盾时，我们将这类答卷视为无效问卷。个别访谈分为两类，一是对问卷调查对象的访谈，访谈内容围绕问卷设置的问题进行，一是专题访谈，即就相关问题寻找合适的对象进行专题访谈。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350份，收回328份，其中无效问卷100份，有效问卷228份，样本构成情况见表1及表2。

二、调查结果

（一）语言掌握程度

为了解中小学生对当地常用语言的掌握情况，我们对学生对各种语言的听说能力进行了调查，统计结果见表3。由表可知，普通话在当地学校普及能力较高，接受调查的所有学生对普通话均能完全听懂，且绝大多数学生能使用普通话熟练交谈，只有少部分学生存在少量障碍。当地方言也拥有较高的掌握程度，基本能听懂及交谈以上的学生分别占到了调查总数的92%和84%。而西南官话由于平时使用较少，所以学生对其掌握程度较低。此外，由表3可知，被调查学生对各种语言的听（理解）能力明显大于说（表达）能力。

（二）日常语言使用情况

很多学生在与他人交谈的时候，使用的语言会因交流环境不同而不一样。图1展示了面对不同交流对象及谈话内容各类语言的使用情况。

由图可知，普通话与当地方言的使用率最高，此结果与学生对各种语言的掌握程度结果一致。不同语言在不同交流对象及内容时使用情况差异较大。当交流对象为身边熟悉人时（如同学、当地熟人）普通话和当地方言使用率均较高。通常在学校环境下（同学）普通话使用率占优，而日常生活中（当地熟人）当地方言拥有较高的使用率。究其原因，其通常认为方言使用起来更为顺畅，所以生活中多使用方言进行交谈；而学校大力倡导普通话，同时受周围语言环境的影响，在学校通常会选择普通话进行交流。此外，因为普通话拥有更高的普及率，为避免因对方听不懂而重复说话的麻烦，在同陌生人交流时，普通话的使用率占绝对优势。

（三）学习途径

为了解不同语言的学习途径，我们对使用率较高的普通话和当地方言的学习途径进行了统计，结果见图2。

当地方言及普通话学习途径对比

由图可知，父母等家庭成员的教导在当地方言的学习中其了主导作用，平时的社会交际也是方言学习的重要途径。相较于当地方言，普通话拥有更为广泛的学习途径，学校学习、电视广播及社会交际都为普通话的学习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也有部分家长在家引导孩子进行普通话的学习。

（四）语言态度

对语言的认识与态度，亦会影响被调查对象对此种语言的使用。表4展示了当地中小学生对普通话和当地方言的感官印象。

由表可知，调查对象普遍认为流利标准的普通话相比，当地方言更加悦耳。在语言亲切感程度上，大部分人认为当地方言拥有较高的亲和力和亲切感，而普通话略显正式、疏远。被调查者认为，当地方言的社会影响力一般，评分分布较为均匀，持中间态度的人最多。与此同时，普通话的社会影响力较大，评分多集中在最高程度。而在实用程度上，普通话大幅度领先当地方言，评分在4分以上占到了总人数的89%。

三、结果讨论

调查表明，一个人的语言能力主要是受语言环境的影响。语言的学习与三个因素分不开，这三个因素分别是：家庭因素、学校因素和社会因素。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启蒙老师，由于父母等家庭成员日常多使用当地方言进行交流，所以五周岁前的小孩子最快学会的多为当地方言。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语言就会成将其作为他们交流的第一语言。调查结果中，91%的学生通过家庭影响学习当地方言（见图2）也能很好的说明家庭教育在语言学习中的重要性。不难看出，大多数孩子使用首先掌握的都是本地方言，这为孩子日后普通话的学习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普通话发音容易带有当地方言口音）。学校是孩子学习语言的第二课堂。调查显示，超过六成小孩是在上学后开始学习普通话，且普通话的学习受任课老师影响较大（未在结果中显示）。任课老师使用的是普通话，学生就会跟着老师使用普通话。而如果任课老师使用的是方言，学生也同样会使用方言，从而减少了学习普通话的机会。调查结果亦显示，拥有标准普通话的任课老师，所带的班级的孩子的普通话也会整体提高。孩子语言能力亦受社会因素的影响。家长带孩子外出时候会接触陌生人，如果对方使用的是普通话，孩子也会借这样的机会锻炼自己的普通话能力。如若对方使用的是方言，这就意味着孩子会失去一次学习普通话的机会。

人们对各种语言的感官认知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使用语言的选择。通常人们认为普通话的社会实用程度高，社会影响力大，所以在面对陌生人交流时会下意识的采用普通话。当地方言虽然在悦耳程度、社会影响力及实用程度上均不及普通话，但其任然拥有较高的使用率。这是因为其具有较高的亲切感，所以当地中小学生在与熟人交流时，更多的会才用当地方言，以增加自己的亲和力与亲切感。

四、结论与建议

通过以上调查数据和简要分析，我们可以得到以下结论：（1）永州市中小学生以普通话及当地方言为主要交流语言，普通话普及率高于当地方言；（2）交流语言根据交流对象及环境的不同而不同。在学校及面对陌生人时，多采用普通话，而在家及面对熟悉人士时，多采用当地方言；（3）学生主要通过家庭影响方式掌握当地方言，而普通话学习途径较广，学校学习、电视广播及社会交际均是其学习来源，其中学校学习为其主要途径；（4）家庭环境及学校老师对学生的语言学习具有很大的影响。

基于以上结论，为使当地中小学生更好的学习普通话，可以采取如下措施：（1）加大宣传力度，推广家庭对学前儿童的普通话教育；（2）加强教师培训，提高教师普通话水平；（3）普及公共场所普通话使用，为孩子学习普通话提供环境。

本文为湖南省教育厅优秀青年项目“湘南地区中小学生语言态度及语言运用的实证研究”（13B031）、湖南省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项目（湘教通[2013]191号）课题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