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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昔日反叛少年为乐重生

2015-05-30文立明文并摄

音乐周刊 2015年15期
关键词:杨晨唱片排练

文立明 文并摄

2015年7月8日黄昏,杨晨在京郊一家印刷厂里,看着机床把一张张印有《似诗而非》的唱片封面传送到面前,百感交集。车间充斥着巨大的轰鸣声,但这噪音此刻在他耳畔变得甚是动听。杨晨没有手舞足蹈,也没有泣不成声。工人看到他说:“再等10天你就能拿到自己的唱片了!”他握着工人的手说:“不是10天,其实我已经等了10年……”

这个杨晨,不踢足球也不演电视剧,他在幕后已经做了4年的音乐制作人。或许您听过他为某电视栏目创作的主题歌,或许他为某选秀歌手写的单曲成了您的手机铃声,或许您在上网时关掉的广告也是他的作品,但这些都只属于杨晨赖以为生的工作,与他心中不曾磨灭的理想无关!

一意孤行,艰辛追梦

2005年3月28日,楊晨还未满18岁。放学前,他推着自行车独自走出校门,像一只刚从牢笼中放出的小鸟。回家后,他壮着胆子对父母说:“我不打算上学了,今后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想组乐队,我想到酒吧演出,我想……”这番话还没说完,就惹来父母的一顿训斥。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身为公务员的爸爸与大学教师的妈妈,对自童年起就执拗并极有主见的杨晨早已伤透了脑筋。那天双方僵持不下,当晚杨晨就被赶出了家门,也从此开始了他颠沛流离的漫长时光。

最初,杨晨辗转于和平里与东直门的两个小酒吧,以弹木吉他卖唱换些微薄的收入。他回忆,那时每晚他都会把自己创作的歌曲全情投入地表演,而客人却只顾着喝酒聊天,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乐。有一次,台下冲上来个醉汉,端着满满一扎啤酒说:“嘿,给我唱首《大哥大哥,你好吗》,给你小费!”每当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刚刚走出校门还涉世未深的杨晨总是不知所措。

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几个月,转眼到了深秋。某天酒吧老板对他说:“下回你什么时候再来演出,等我电话吧。”杨晨依依不舍地看着熟悉的舞台,朝着酒吧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在深夜的街上,脚下干枯的树叶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他仿佛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但这一切仅仅是开始,未来还有数不清的坎坷与磨难在等着他……

屡受打击,改行音乐制作

半年后,杨晨开始在网上发帖,打算组建乐队。起初,一些同龄的孩子打来电话,但在排练的过程中,杨晨逐渐发现了各种令他始料未及的状况:约好的时间有人迟到或者缺席,有人根本没提前温习排练的曲目,排练后甚至以各种理由拒绝平摊排练室的祖金。杨晨在陆续磨合了近20个乐手之后,无奈地放弃了组建乐队的想法,转念考虑投奔一支已经磨合成熟的乐队,担任主唱。

转眼又是几个月,他终于被了一支地下金属乐队叫去试音。杨晨记得在去找他们的路上,辗转坐了3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又翻过一座水坝,在一个农家院里终于找到了这帮人。杨晨给他们唱了很多自己当时最满意的原创作品,希望他们能尽快了解并接纳自己。一首首唱罢,杨晨抬起眉毛,微笑着等待对方的反馈,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写的歌好不好,我们并不关心,你只需要把我们写的歌唱好就可以了。”

从2005年3月到2007年11月,杨晨看似忙碌却又无所作为地走过了两年零8个月。转眼间就到了20岁,他渐渐明白人生没有捷径,他痛恨从前那个异想天开的自己。不久后,他重新回到校园,并听取了家人的建议,进入北京现代音乐学院学习,在“流行演唱”与“音乐制作”两个专业之间选择了后者。

毕业后,杨晨就职了两家音乐公司,从最初的“音乐策划”终于蜕变成为“音乐制作人”。

为自己写歌,终点回到起点

2012年9月的一天,杨晨当时的部门领导从背后用手指敲打着他的脖子说:“杨晨,下午让我必须听到你的新歌!”回到办公室,杨晨沉思了许久:写歌本该是有感而发的智慧结晶,怎能沦为例行公事?”也许就是从那一刻,杨晨重拾当歌手的想法。

2013年除夕的零点钟声敲响时,杨晨默默许下心愿:在30岁生日前,为自己做出一张唱片,告慰逝去的青葱岁月。2015年春节,历时两年半,杨晨唱片中的所有音乐终于告成。谈及其间创作的酸甜苦辣,杨晨说,这两年半他所经历的坎坷与变故,以及周围朋友在其中的支持,也许用1万字也写不完。

如今,杨晨还经常忆起少年时光那些曾经做过的白日梦:幻想自己的歌红遍大江南北,幻想自己站在工人体育馆开演唱会,甚至幻想自己像崔健一样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他说,今年他28岁,还没有结婚生子,没有买房买车。无论命运对他是否公平,无论现实是否还会一次次地嘲笑他的执着,但理想所折射出的光芒永远不会黯然失色。

一个月前有人问他:“杨晨,现在都没人买唱片了,你想没想过发行后根本收不回预期成本?”他刚想反驳,却苦笑着说:“其实这10多年来我活着的每一天,从未达到过自己的预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首张专辑《似诗而非》,杨晨说,其实单凭这份幸福,也足以让他荣耀一生。

杨晨自述:歌亦人生

2013年元旦,朋友有人在聚餐有人去郊游,而我却因工资卡所剩无几的数字孤独地坐在家里,随即拿起笔写下这样一段歌词:伪君子和小人,没有本质的差距;我若一贫如洗,都对我爱搭不理……《Give me money》这首歌,就是在自嘲与自怜的状态下创作出来的。

在这张唱片里,我特意挑选了两首我16岁时创作的歌。《超越爱》是写给初恋女友的,原歌词的最后一句是:“躺在你枕边,亲吻着你的脸。”而当我10年后整理这篇歌词时,不由感叹物是人非,就把歌词改为:“人生苦短,有你,得意须尽欢。”另一首《New_rocker》则是我在16岁时,为自己最敬仰的美国朋克乐队“雷蒙斯”主唱Joey去世1周年而创作的歌。

生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唯有音乐是我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地,那里正是《乌托邦》,所以这首歌的名字也就应运而生。那天下午整个创作过程仅仅只用了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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