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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埋进土里

2015-05-30小小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15年5期
关键词:万籁梦话乳白色

小小

你像极了一滴露水,在暗夜里融化、起舞,像极了梨花一两朵儿,躺在手心里睡去了,就连那呼吸,都是乳白色的呢。

花瓣一片一片坠落在地上,月亮埋进土里,万籁俱静,小院里的一口井也变成了乳白色的,静静地晕染它们的白,有谁知道,我是如此爱你?

我不敢直视这种颜色,思念在半夜醒来,疼,月亮却永远在泥土里睡着,没有谁再言语。那些花儿从天而下,六朝一黛,空山飞雪,汹涌澎湃着,为了一个人,它们可以省略掉名字,自己可以不存在,可以在手指的暗语告诉我之前,省略掉所有的分分秒秒。删去记忆,删去万事万物,最后,最后,再一笔一面删去你。

妹妹,你明天就要出嫁,可是今晚,我偷偷把月亮埋进了土里,整个心都埋进去,我舍不得你,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妹妹,你睡得真香,呼吸是乳白色的,每一下,那么浅,那么美,一下一下,让人不敢呼吸。你,梦见春天了吗?梦见满满一池塘的亮晶晶的银子了吗?梦见平原上挂在每一个麦穗上的银子了吗?梦见雨后屋檐下将滴欲滴的银子了吗?梦见爹和娘酣睡中嘴角的一串银子了吗?那些银子,乳白色的银子,就是我的小月亮呀。

如果你没睡,这一刻,你看见好了,我把梦埋进土里,让你做一辈子的梦。可是,你睡着了,说着一句梦话,我还没细细琢磨呢,风一下子就刮跑了,连梦话的尾巴都抓不着,真是太没有意思了。

多可惜呀,夜越来越深了,花儿都睡着了,妹妹,你也不知道我埋的月亮乳白色的,多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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