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的日子

肖寒

一

终于看见一个人，迈过自己、牵扯着自己、召唤着自己前行。于生活深处她已看不到生活的任何好处。她不止一次成为自己或者别人的牺牲品。

风依旧很潮湿，它飞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人留下淋漓的人生。黎明来临之前，她像一块黑玻璃。黎明来临之后，她比黑玻璃更黑。

她选择了一面洁白的墙壁作为装饰。她首先铺上迷香，再铺满诱惑和爱，阳光已荡尽尘埃。

弯着腰经过这面墙壁的人，交错着目光。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这些摇晃的日子，这摇晃的人生。

二

你正沉迷于火色，而她已将鲜血用尽。

一切都是存在的，一切都在为我做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一切芳香都令我满意，那些轻轻晃动的生活的影子，终会将我击溃。

总会有一些事情羞于启齿，但是当痛苦来袭，她总会掀起一身宁静，她悲悯、堕落、俗气，而又接近污秽的言词，一一击溃我，而这也将涉及到你。

你们在哪里见过？当灯火的眼睑垂向仁慈的大地。当生活的潮汐得到了真实的辨认。

最初，或是到最后，你们终会用尽我们的共同之处。

三

选择一向都是精心的。

像是击碎了谁，又像是被谁击打过。

面部以及全身，都是黑色的样子，这加深了她的孤独，她的孤独那么小。看上去没有一点值得怜悯之处。但我的怜悯之心，开始不安了。

人群中，有一群人是艺术的。有一群人是被艺术的。还有一群人作为奢侈品，被生活供奉着。

我已经越过了女人的界限，我对它们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的观众。

能够使她变得更高、更大、更远、更宽阔的，只有她自己。没有哪一片阳光会毫无缘由的垂怜一片黑暗。

她正使用着生活，做着一文不值的事情。

四

如果你以为夜晚是一个界限那么你错了。如果你以为白昼是一个界限那么你也错了。

在这庄严而肃穆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是什么的界限。

人生也是如此。

当我写到黑，白便挤了过来。当我写到白，大片的黑已经压近。

像是鞭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更像是生活的苦穿越着她深邃的心。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到害怕了。现在，像是什么击溃了她的内心，她呈现出的颓势，是我所未曾见过的。她并没有哭，她只是从生活的某个部分掉了下来。

或许生活的芬芳，都终会被不完美所代替。

五

栏杆上，站着的鸟儿，一直在抖动着翅膀。

生活中，总会有一些美好的事物，让我们心甘情愿的交付目光、悲情、爱与荒芜。

我们还不至于一无所有。

她说“站着，要保持挺立的姿势；躺着，也要保持挺立的姿势；死去，还要保持挺立的姿势。”

她一直活着，保持死亡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