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的十年进化史

2015-05-30谢淦才

电影画刊 2015年6期

谢淦才

如果爱一个人，那么请追求TA；如果喜欢一部电影，那么请及时去看它。2005年，我们或许没有机会在电影院看到这部电影；但是，在2015年，在它的续集到来之际，我们是否还能抗拒它的诱惑？每个人的一生，都如此短暂。电影中，香港警察陈志杰、泰国狱警阿猜，联手将买卖人体器官的监狱长高晋灭了，高晋幕后大BOSS洪文刚也因手术无法开展暴毙。而阿猜的女儿阿莎，因为与陈志杰的骨髓吻合，白血病得以治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应验，仿佛只有这样，才叫圆满。

电影的主题，由灰暗的价值观变成了符合“邪不能胜正”的主流审美观，通过了审查，得以在内地公映。虽然主题能够随着编剧和导演的意愿修改，但是，命运的变化很难有人能够琢磨透。

十年前，主演甄子丹和洪金宝，换成了吴京、托尼贾和张晋。两部电影的上映时间相隔十年，这个时间异常接近两代主演的年龄差距个十年。作为观众，我们或许还能等上十年去延续对一部电影的记忆，但是，那个正当最好状态的演员，或许已经垂垂老去，再打不出当年的精气神。

十年前，笔者在大学寝室看了悲剧版的《杀破狼》：黑社会老大王宝将警察马军推出窗外，马军坠车而亡。而车内，王宝的妻子和儿子，一起殒命。好人坏人，共赴黄泉，令人感慨良多，再牛的演奏家，也弹不出观众的悲伤。宿命，有时就是这样：你赢得了战斗，输了亲人；你失去了生命，却换来正义长存。

十年后，笔者在电影院看了大团圆结局的《杀破狼2》。甄子丹在《叶问》之后，被封为“宇宙最强”，实际上，在屏幕表现来看，《杀破狼》才是他的动作最巅峰表现。那一年，他42岁，正是男人事业的鼎盛时期。他遇到了事业上的贵人——导演叶伟信，缔造了甄功夫代表作《杀破狼》，乃至后来大热的《导火线》和《叶问》系列。虽说在2007年的《导火线》上，甄子丹与邹兆龙的对打也是相当出彩，但是节奏上明显不及《杀破狼》。再到2014年，或许《一个人的武林》赢回了不少忠实粉丝的点赞，但那种真实感、速度感与力量感，与当年的《杀破狼》有着明显的距离。

2015年，吴京41岁，正当动作演员最好的年龄。从《杀破狼》挨打戏份中，接过了甄子丹的主演大棒，正式扛起了《杀破狼2》的大旗。追溯吴京的大银幕影像，《太极拳》《男儿本色》《黑拳》《狼牙》《杀破狼》《战狼》等一系列优秀动作片，把他从太极小子锤炼成了动作高手。而他之所以无法晋身一线动作巨星，只因欠缺一个机会。而这次甄子丹缺席《杀破狼2》，给了他最好的突破口。而导演郑保瑞和监制叶伟信，成全了他。

年龄，是对动作演员最严厉的考验。刘家辉的苍老与颓败，让很多人对动作演员的晚年堪忧。李连杰和成龙对动作片的欲拒还迎，更多时候是一种对年龄无奈的屈服。只有甄子丹不服老，在苦苦支撑着。

笔者曾经在《将娱乐进行到底的贺岁片精神》一文说过，如果说音乐是人类的灵魂，那么电影则是人类的春梦。如果要细分，爱情片是女生的春梦，动作片则是男生的春梦；眼泪涌出和肾上腺素飙升分别是女生和男生的高潮表现。动作设计，是一部动作电影的灵魂。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以击倒对手为目标的决斗都是骗票房。追求动作真实感，就要求演员硬桥硬马，尽量少用替身和道具。两部《杀破狼》的主演，像甄子丹、吴京、张晋，都是某个时期的武术冠军。真正的高手对决，受伤自然是难免的，从《杀破狼》到《杀破狼2》，主演几乎场场挂彩，甚至被爆出有生命危险。可见，导演对他们的要求有多高。也只有这样，观众才会觉得值得回票价。

《杀破狼》有三个动作场面，让观众肾上腺素严重飙升。一是杀手吴京追杀警察，短兵相接，二是甄子丹和吴京小巷上的血拼，三是甄子丹和洪金宝在室内对决。而到了《杀破狼2》，除了部分打斗场面是向第一部致敬外，如飞刀杀手在医馆杀警察，吴京在私人医院杀飞刀手，其他打斗都是第一部的升级版本。

在《杀破狼》里，有几个镜头令人热血沸腾，像在王宝的地盘上，陈国忠引用王宝的对白向马军说：“王宝说，在这里十二点以后他说了算！”镜头随之切换到几百个古惑仔包围着一名执勤的警察。这个香港警匪电影最常见的人海场面，以郑伊健主演的《古惑仔》系列最为巅峰。但是出乎意料地，在这么剑拔弩张、观众充满打斗预期的气氛中，《杀破狼》竟然没有出现群殴式的混战。而在《杀破狼2》里就弥补了这场遗憾，监狱内那场混战，吴京、张晋、托尼贾纷纷出手。在私人医院内，托尼贾和吴京也与韩国黑帮一对多地干了起来，把他们逐个逐个解决掉。最后，两人齐攻张晋。片中，导演对三人的战斗力设计上，吴京和托尼贾二人加起来，还不及张晋一人。初时配合上还是没找到突破口，即使两人联手，仍然在三人决战上处于下风。后来，战术上做出调整，一个攻上，一个攻下，终于突破了张晋的防守线。不过，最终张晋并没有输，他甚至已经把吴京甩出了窗外。而结束这个大魔头性命的，竟然是一条领带！

当然，《杀破狼2》在打斗上加入了不少新鲜元素，像托尼贾的泰拳、张晋的太极拳、杀手的飞刀绝技，但是论到激烈程度，第一部比第二部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真实程度来说、第一部更少吊威亚。像甄子丹和洪金宝最后的打斗中，基本上拳拳到肉。他们贴地进行、专攻下围的近身肉搏战，缠、夹、滚、扣、解、推、甩等动作一气呵成，两人的躯体频繁地直接撞击家具，多次全身摔地，非常接地气。而《杀破狼2》终极决战更多集中于上身，吴京、托尼贾、张晋三人的对峙以赤手空拳为主，而且空翻、飞脚等吊威亚特别多。虽然后者看起来变化更大，更能产生火花，剪辑更快，看起来更洒脱，但相比起前者的拳拳见血，缺少了一丝现场感和实战感。

这部电影经历十年的进化，更多时候是导演的心路历程的转变。为了市场、为了回报投資人，监制和导演必须做出某种程度上的妥协，这或许也是为了满足口味日渐挑剔的观众一种全新的尝试。

杀破狼（2005）

导演：叶伟信

编剧：司徒锦源/吴炜伦/叶伟信

主演：甄子丹/洪金宝/任达华/廖启智/吴京/更多...

类型：剧情/动作/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香港

语言：粤语

上映日期：2005-11-18（香港）

片长：93分钟

又名：SPL / Saat po long

杀破狼2（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