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青海——青海省情教育读本》选摘
2015-05-30
第四讲多元文化
第三节“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在苍茫的大西北,在那遥远的地方,自古就流传着许多醇厚幽婉的民歌。其中,“花儿”以其悠久的历史传承、丰富的吟咏主题、独特的演唱形式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成为一朵朵盛开于大山乡野的奇葩。
青海是“花儿”的故乡,河湟“花儿”更是西北“花儿”的精魂。最美的“花儿”就是由三江源头的净水浇灌出的圣洁之花。勤劳朴实的各族群众,无论在田间劳作,山野放牧,赶赴庙会、外出打工,甚至在赶车的路上,一有闲暇,都要漫上几句悠扬婉转的“花儿”,以表心怀。在这里,人人都熟悉“花儿”的内容与唱法,人人都有一副唱“花儿”的好嗓子,男女老幼都遨游于“花儿”的海洋,尽情表达着他们对生活的认知和对理想的追求。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前,“花儿”被视作是一种“野曲”,只适合在山川野外演唱,所以对它的记录少之又少,仅靠民众口头传承。正因如此,几经历史风云,“花儿”传承至今而未失其真,未伤其神,虽“蓬首粗服”,却“不掩国色”。加之传唱于边陲,文化上较少受到中原文化的浸染,使其保有相对的自足性和顽强的生命力,直到今天并未失其朴野之风。
作为一种民间歌谣,“花儿”是流行区域各民族共同创造和培育出的民间艺术之花;作为一种文化,“花儿”则完全跨越了族际界限而为各民族所共享。“花儿”是一种不同民族之间多元文化相互吸收、碰撞、融汇,逐渐整合而成的文化共同体。一般认为,“花儿”这种民间艺术形式成熟并流行于明代,传承至今,可谓年代久远。
就其咏唱的内容来看,“花儿”涵盖的范围是非常广泛的,从神话传说、历史故事到宗教人文、民俗风情;从天文地理、自然风物到山川草木、花鸟鱼虫,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综合来看,其基本主题大致有二:一是礼赞生命,歌唱青春;二是诉说衷肠,表达男女之间的深情爱意。此外,“花儿”还涉及出门人对家乡的思念、亲朋好友之间的深情厚谊、新社会时代风貌和生产生活中诸多美好或苦难片段,虽数量相对较少,但情真意切,听来回味无穷。
比兴是“花儿”在艺术上最突出的特点,在抒情过程中总是借助具体的物象来起兴或作比喻,从而形成了和《诗经》类似的比兴现象,“花儿”中的比兴之物除了形式上的意义外,还具有特定的文化意蕴和特殊的象征意义。如牡丹、鸟、鱼、云、雨等物象暗含有两性相恋的意味。
“花儿”的唱法跟曲调有关,不同的曲调有着不同的“令”。据统计,河湟地区有上百种“令”。按流行地区分为“河州令”“湟源令”“川口令”“循化令”“互助令”“西宁令”等;按照演唱民族划分为“土族令”“撒拉令”“保安令”“东乡令”等;按照“花儿”的衬词又可分为“白牡丹令”“尕马儿令”“花花尕妹令”“好花儿令”“溜溜儿山令”“杨柳儿姐令”“水红花令”“咿呀咿令”“沙燕儿绕令”等。每一种令都有其自身的唱腔和旋律。“花儿”这种“令”的形式又与古典文学中的元曲之曲牌极为相似。老百姓除了在余暇时间、劳作之际唱唱“花儿”外,民间自发形成的“花儿”会又为这种民间艺术提供了一处绝佳的表演空间。在“花儿”会场上,大家不分民族、不分区域。前来赶会的群众不约而同,欢聚于一处,演唱“花儿”、交流情感,尤其是各种“花儿”擂台赛,更是将民众的注意力和他们的希冀串联在一起,唱他们所喜,诉他们所悲。在青海,规模大小不一的“花儿”会数目甚众,具有代表性的有西宁凤凰山“花儿”会、民和县峡门“花儿”会、民和县七里寺“花儿”会、乐都县瞿昙寺“花儿”会、互助五峰山“花儿”会、互助丹麻“花儿”会、还有大通县六月六的老爷山“花儿”会。其中,大通老爷山“花儿”会、互助丹麻土族“花儿”会、民和七里寺“花儿”会和乐都瞿昙寺“花儿”会已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十分有趣的是,各地的“花儿”会,不仅风情各异,而且大多与美丽的传说有关,与某些独特习俗相连,更与普通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青柳垂丝夹野塘,农夫村女锄田忙;轻鞭一挥芳径去,漫闻花儿断续长。”欲知“花儿”事,想观“花儿”情,还得身临其境,亲自来采撷那些美丽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