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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雅俗之辩:雅应自谦,俗有底线

2015-05-30邓娟

党员文摘 2015年7期
关键词:自谦今人罗永浩

邓娟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这对冤家从春秋时代就经常吵架,划分出雅和俗之间的“三八线”。士大夫代表雅文化,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称,“这些士人将统辖推向合理的进展,同时也是一切智识的代表,是体现文化统一性的决定性人物”。而非士大夫的俗文化被排斥在边缘。

尽管拥有广大民间基础,但俗文化在正统文学中显然长期落下风,直到“五四”时才开始正名。时代背景下的中国现代文学被赋予了救亡、启蒙的命题,迫切需要一种新文化话语权提供支持,于是,现代知识分子重新调整雅俗结构。

1917年,胡适通过《文学改良刍议》提出文学的“八不主义”:“不做言之无物的文字;不做无病呻吟的文字;不用典;不用套语烂调;不重对偶,文须废骈,诗须废律;不做不合文法的文字;不摹仿古人;不避俗话俗字。”

胡适主张,要用白话作为文学语言改革的基础,而“白话即是俗话”。为了形象说明,他还作了一首“打油诗”:“文字没有雅俗,却有死活可道。古人叫做欲,今人叫做要;古人叫做至,今人叫做到;古人叫做溺,今人叫做尿;本来同一字,声音少许变了,并无雅俗可言,何必纷纷胡闹?”

响应新文化运动号召,作为文学先锋的诗人们开始了白话文写作。一些人为了表明与传统文言彻底决裂,使用激进的形式写白话诗,除了胡适的《尝试集》,郭沫若的《女神》在这方面更为典型。甚至风雅的徐志摩也“入乡随俗”,在《志摩的诗》里,那部分用大白话写就、表达对下层人民苦难生活同情的作品,情感起伏跌宕。

其实雅和俗可以并行不悖,也能够相互融合。比如白话文写作的佼佼者张恨水、张爱玲就做到了雅俗共赏,很难说他们的作品到底是高雅的通俗小说,还是通俗的高雅小说。而社会发展的不同时期,雅和俗也会置换,比如中国四大名著在当时是通俗小说,但在后世成为文学经典。

如今的雅俗之争,雅还在发掘精英文化的内涵,俗却有了网络时代新的外延。有人批评“屌丝、逼格”等流行词是“粗俗猥琐的下流语言”。两年前,冯小刚也曾炮轰“屌丝”称呼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有文化名人对此点评:“屌丝的流行其实是对境况的自嘲而非对他者的蔑称。”

自嘲怎么说都是一种美德,哪怕表达形式粗俗了些。但当语言文字成为人身攻击的工具,不管用语是俗的、雅的,都是恶意满满。

创业达人罗永浩说:“我见过很多好朋友,并不是无趣的人,但是他一生跟男的女的在一块儿从来不会开流里流气的玩笑……我即使没读过书,没有教养,整天说脏话,也想象不了我这一生的任何阶段去笑话一个女人平胸,或者是笑话一个作家个子矮。”

“北京有种说法叫‘瘸逼乐,就是指腿脚不方便的这些人……我听了会非常不舒服。”罗永浩这样说。有网友骂他太事儿,连“瘸逼乐”都不让说。但是他坚持:“对一个读过书的人来讲当然不能说了,怎么能讲这个话呢?”

这不应该只是读书人才有的操守。雅文化应自谦,俗文化当有底线。

(摘自《新周刊》2015年第9期 图:廖新生)

在一个文化厚实深沉的社会里,人懂得尊重自己——他不苟且,因为不苟且所以有品位;人懂得尊重别人——他不霸道,因为不霸道所以有道德;人懂得尊重自然——他不掠夺,因为不掠夺所以有永续的智能。

——龙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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