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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视角下的斯佳形象解读

2015-05-30郭爱云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5年9期
关键词:瑞德淑女女性主义

郭爱云

摘 要:小说《飘》的女主人公斯佳在少女时期就具有强烈的反抗意识,经过情场失意、战争创伤和战后重建,她逐渐走向成熟,成为父权社会中坚强而又独立的女性,她身上所折射出的女性主义意识和价值观激励着广大女性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不懈奋斗。

关键词:《飘》  斯佳   女性主义

《飘》是美国女作家马格丽特·米切尔一生创作的唯一一部作品,发表于1936年,当即就轰动了美国全国,1937年获得普列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之后被拍成电影,并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文字,风靡全世界,成为美国小说史上的一座丰碑。在《飘》中,米切尔以美国南北战争和战后重建时期的南方社会为背景,以斯佳的生活为主线,描写了南方人民生活和思想上的转变。主人公斯佳身上所体现的对传统道德的蔑视,对男权社会的挑战,对自我价值的追求表明她是一个具有女性意识、追求独立、富有创新精神的新女性。本文通过斯佳的人生经历来解读她身上所体现的女性主义。

一、挑战南方淑女形象

斯佳出生在一个拥有一百多个奴隶的南方种植园主家庭。当时的旧南方维持着表面的繁荣富足,残存着骑士时代的影响。为了装点门面,种植园主们将女性设计成举止文雅、谈吐得体、具有自我奉献精神的南方淑女形象。女性处于附属的社会地位,她们应该是无知、无能、无我和柔软的,靠博取男性的怜悯和爱意来生活。她们是贞洁的象征,是顺从的模范,要掩盖自己的真情实感,要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男人。而斯佳从小就充满自发的反抗意识。母亲埃伦一直想将女儿培养成符合南方传统规范的大家闺秀,但母亲的严加管教只能赋予斯佳优雅恬静的外表,并不能改变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反叛意识。她不愿做顺从无知、弱不禁风的娇小姐,常常违背母亲的教导和男孩子一起爬树、扔石头;当黑人嬷嬷教导她要做一个淑女,在参加宴会时要装作胃口小,只能吃一点点东西时,她认为这种矫揉造作的生活让她烦透了。嬷嬷告诫她“如果哪位先生疑心你比他更有见识,他就不乐意跟你这位大家小姐结婚了”,思佳愤愤回应道:“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没完没了勉强自己,永远不能凭自己高兴做事;我再也不想说‘您真了不起呀!来愚弄那些比我还无知的多的男人;我再也不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所有这些都使我讨厌极了。到时候我可偏要照我所说的去说,做我想做的事,无论人家怎样不喜欢我,我都不管。”这是她对旧的伦理道德的质疑,更是对父权制社会的宣战。

经历了内战炮火洗礼的斯佳对南方传统的妇道观表现出更加强烈的轻蔑与反抗。内战开始不久,斯佳新婚丈夫就病死在兵营里,年仅17岁的她成了寡妇。按照传统的妇道观,寡妇必须只穿黑色衣服、披黑纱,不能开怀畅谈,不能随意嬉笑,更不能跳舞。热爱生活的斯佳对这些清规戒律发出了抗议:“就因为有一个死了的丈夫,一个只会哇哇大哭的婴儿,就被排除在一切娱乐之外,这世界多么不公平!”她不愿意为了虚假的名誉而毁掉自己的幸福。在瑞德的帮助下,斯佳在义卖会上勇敢地冲破束缚,公然以寡妇的身份与瑞德一起领舞。面对众人的非议,她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战争结束后,斯佳更是冲破传统南方父权社会的种种禁忌,自作主张买下锯木厂并亲自经营。她开酒馆,与北方佬做生意,以非凡的勇气面对全亚特兰大市保守势力的反对和怨恨。女人反对她是因为她不守“妇道”,男人怨恨她是因为她在生意上的成功严重伤害了他们的自尊。斯佳“的行为超越了男权社会对‘淑女的定位,表现了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张扬,她不再是忍气吞声的传统女性,在争取自主权利的过程中展现出耀眼的新女性风采”。

二、 追求爱情、婚姻的主动权

《第二性》的作者西蒙娜·波伏瓦认为在以往西方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总是被动地等待男性解救的角色。“她很清楚,要得到幸福,她必须被爱;而要被爱,她必须等待爱的降临。女人是睡美人、灰姑娘、白雪公主,她在接受,她在服从。”斯佳却不肯被动地接受男性的挑选,她一生都在主动追求爱情、婚姻。少女时期的斯佳跟其他矜持的淑女不同,敢跟任何一个男性调情,总能赢得很多男性的追逐,并且很享受众星捧月被男性环绕的感觉。得知自己心仪的艾希礼要和别人订婚时,斯佳心里很失落难受,但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在暗自想着对策。在十二橡树的宴会上,斯佳想方设法单独见到艾希礼,大胆向他表白自己的爱情,甚至怂恿他跟自己私奔。被对方拒绝后,她全然不顾自己贵族淑女形象,给了对方一记耳光。她固执地认为艾希礼是爱她的,所以即便在艾希礼结婚后,她仍不屈不挠、三番五次地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她的这种真情流露是与她所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驰的,是传统道德观绝不能容忍的。

斯佳的一生共有过三次婚姻,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在恼羞成怒,出于对艾希礼报复的情况下草率做出的决定。她的第二次婚姻是为了筹集300元税款来保住塔拉庄园,她横刀夺爱,抢走妹妹的情人。她也并不否认第三次婚姻是因为瑞德有大把的钱供她享受。对斯佳来说,至高无上的婚姻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和道具。从伦理上来说,她的作法是违背道德规范的,但另一方面也是对传统婚姻观和爱情观的挑战。她不要做男性的附属物,要把握爱情和婚姻的主动权,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在爱情中迷失、挣扎得太久的斯佳最终醒悟:自己爱艾希礼只是爱自己心中所塑造的理想的幻影,瑞德才是她最爱的男人。当她明白过来时,她立刻跑回家坦诚地向瑞德表明自己对他的爱。不幸的是,此时的瑞德已被她那“愚蠢透顶的固执磨光了”,决意要离开。面对瑞德的离去,斯佳感到伤心、难过,但她毫不气馁,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再次把瑞德找回来。她知道只要她下了决心,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她无法得到。她相信她总会想出一个办法让他回来。

三、勇敢坚强地肩负起生活的重担,成就自己的事业

内战的爆发宣布斯佳以前那种无忧无虑奢华生活的结束,是她悲惨生活的开始,也是她展现女性勇气、拼搏精神和非凡能力的机会。战争摧毁了南方昔日的繁荣。费尽周折回到故土的斯佳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的家园:仓库被烧,土地因黑奴跑掉而荒芜,母亲病亡,父亲变痴,两个妹妹在病中挣扎。面对生活的困境,斯佳没有退缩。她责无旁贷地担起生活的重担,成为一家之主。在四处寻找食物未果,饿的快撑不住时她却坚定的向上帝发誓说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再也不让自己和家人挨饿。这时的她,看起来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战斗女神:坚韧,高大,无比勇猛。曾经连袜子掉到地上都不会弯腰去捡的斯佳带头下地干活,像黑奴一样辛苦劳作,照顾家人,甚至开枪打死一个闯进屋子进行抢劫的北方佬。严酷的生存环境激发出她顽强的拼搏精神和非凡的生活能力。

饱受饥饿、贫穷煎熬的斯佳充分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我发现了,世界上有钱最重要,上帝作证,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没钱的日子。”为了聚集钱财她不择手段,甚至丧失了道德和廉耻。为了交清税款保住塔拉庄园,她精心打扮,打算跟瑞德进行交易,但意图被瑞德识破。失望之余,她偶遇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交谈中得知弗兰克在城里开店并有一点存款,她便设法获得弗兰克的同情和信任,与其结婚获得急需的税款。婚后她发现弗兰克缺乏生意头脑,将店铺管理得一团糟,她感叹道:“嗨,要是让我来经营这家店,肯定比他强多了。由我来经营那个锯木厂,也一定能强过他,尽管我还对木材生意一窍不通!”她敏锐地意识到战争过后,大家都要重建家园,木材价格会飞涨,谁拥有了锯木厂谁就会发财。于是,她靠借钱接连买下两个锯木厂,自己经营。不顾恶劣的治安环境,每天赶着马车奔波于两个锯木厂之间,在城里卖木材。她敢冒南方人之大不韪与北方佬做生意,且与他们混得很熟。为了赚取最大限度的利润,她不惜以次充好,甚至雇佣犯人到工厂做工。斯佳凭借着远见卓识和聪明才干打败了男性竞争者,使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不断发展壮大。

跟弗兰克结婚后斯佳去做生意的初衷主要是因为丈夫的小店不足以让她在生活上有绝对的保障和安全感。重建塔拉需要钱,接济家人和艾希礼一家的生活也需要钱。她意识到多挣钱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金钱才能预防新的灾难。她害怕再过贫穷和缺衣少粮的生活,她要用双手为自己和家人创造一个丰衣足食的世界。嫁给瑞德后,她本可以呆在家里,过着衣食无忧、富足奢侈的生活,根本不用辛苦工作。但斯佳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她继续经营着锯木厂,同时还开了酒楼,在她的精心打理下,生意做得越来越好。她清楚地意识到女人只有在经济上独立了,才能保持独立的人格。她坚持要有自己的事业,不愿受男性支配。

四、结语

蔑视传统、独立好强的斯佳不是女权主义者,她的所作所为大多数情况下是自发的、无意识的,更多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但正是她努力追求做一个与男性平等甚至比男性更强的女人的权利的做法与早期英美女权主义者的某些理论不谋而合。面对重重困难和障碍,她以非凡的勇气和能力解决生平从未经历过的一切问题,一次次将生活的主动权重新夺回到自己的手中,展现出女性的智慧与魅力,在男权主义盛行的社会成功确立了自己的主体地位。斯佳的成功是“女性拥有聪明才智的一个明证,震撼了这个以男性为中心的虚伪的、压抑人性的男权社会,也体现了作者米切尔对女性坚韧品质的充分肯定。”

参考文献

[1] (美)马格丽特·米切尔.飘[M].崔淑玲,王成云,译.北京:中国致公出版社,2004.

[2] (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M].郑克鲁,译.上海:上海译林出版社,2011.

[3] 陈凤兰.女性主义视角下的斯佳丽新女性形象之解读[J].莆田学院学报,2009(1).

[4] 魏旭峥.《飘》中郝思嘉的女性主体意识浅析[J].广西教育学院学报,2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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