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儒墨宝难见风生水起

吕友者

在2014年的艺术品市场上，溥儒的作品行情虽然不算最亮眼，但也有不错的成绩诞生。如北京保利在2014年春拍中推出了“逸笔儒风—溥儒作品专场”，32件小尺幅作品成交率在80﹪以上，成交额近1500万元，约两平尺的溥儒《控马图》以322万元位列本场成交价之首。此外，在2014年佳士得春拍中，溥儒1960年作的《骏马图》经过几轮激烈的争夺后以630.3万元成交，引发了全场拍卖会的高潮。不过，纵观当前的艺术品市场，与张大千并称“南张北溥”的溥儒，其作品行情还有明显的上升空间。

民国时期声名鹊起

作为末代王孙的溥儒，有着优越的社会地位、严格而正统的文化教育，还拥有丰富的古书画收藏，临习了大量宋元名迹，再加上其特有的天分以及诗词文赋的修养和造诣，使他成为诗、书、画三绝的一代名家。

他一生创作的作品很多，且很早就在市场上流通，早在民国时期，其画价就很高。20世纪30年代初，溥儒就订下如下润格：“堂幅六尺120元，五尺80元，四尺60元，三尺40元，三尺以下30元，屏幅减半，以四尺为一堂，单条照常幅例，册页每方尺20元，手卷每方尺20元，成扇每面10元，细画题诗加倍，先润后墨。”可见其作品市场价位不低。溥氏的画一般都通过南纸店及画铺进行销售。据说恭王府溥宅后门大街有一些小书画店，经常有溥宅门子、仆役拿着成捆的溥儒山水书法等作品在书画店出售，全不顾他的画价在琉璃厂是标价最高的。故当时的画贩子常到后门大街来捡漏淘换。有好友告诉溥儒，他也不甚追究，仍然我行我素，吟风弄月，乐此不疲。

“中国当代画家只有两个半，一个是溥心畬，一个是吴湖帆，半个是谢稚柳。”张大千的这番评论无疑是对溥儒艺术和人生的最好注脚。在文人画中，清气、秀气、纯正之气最为高尚。在渡海三家中，书法功底、诗文格调及画中的清秀之气，皆以溥儒为第一。所以，有人说溥氏是文人画家中品格最纯正的一位，这也是其书画作品早在民国时期就大受欢迎的原因。

不同类型表现不同

新中国成立后不久，溥儒南渡定居台湾，因而其作品流传到台湾和东南亚较多。自上世纪80年代后，在香港苏富比和香港佳士得的中国书画专场中，溥儒的作品就经常亮相。1986年以后其上拍的作品数量逐年增多。但是，其不同装裱形式的书画作品，市场价值也不一样。

册页  溥儒的册页经常在市场上拍出高价。早在2000年11月，溥儒的《西游记》册页就在中国嘉德拍得132万元。此册构思之巧妙、笔墨之精湛、人物场景之生动均属一流，并勇夺该专场成交榜第一。作于丙申（1956年）的《金刚经寿母册》曾在2007年北京诚轩春拍中以132万元拍出，全文5212字，一丝不苟地用楷书抄录了《金刚经》全文。同年秋拍中，其《鸟兽小册》（14开）也以123.2万元成交，画中描绘了龙、虎、马、猿、鹫等动物，其为飞禽走兽传神写照的精能手段不得不令人叹服。

至2011年，北京诚轩春季拍卖会上的溥儒《钟奇蕴古册》（8开）更是以287.5万元的高价成交。这一册页是溥儒少见的以熟宣绘制的册页作品，风格不再是南宋院体风貌，而更接近文征明等吴门画派的风格，绘有历代奇闻佚事，堪称溥氏晚年的精品力作。

手卷  从形式上，溥儒最为藏家追捧的是手卷，有着不俗的市场表现。如1993年，其《楚王宫》手卷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被拍至13.8万港元。

2011年，溥氏的《千岁盘老龙卷》在北京保利拍卖中以高出估价一倍多的575万元成交。同年，在香港佳士得秋拍上，溥儒1937年作《山水清晖》手卷以1150.56万元成交。其《吟松图卷》在上海天衡也拍出了471.5万元。2013年5月12日，北京诚轩推出了五件溥儒手卷作品，全部拍得过100万元的佳绩。值得注意的是，这五件作品的尺幅均不足一平方尺，却拍出了过100万元的高价，是典型的以小而精取胜的范例。目前，此类型作品的市场价位精品在每平方尺50万元左右，普通作品亦可达到30万元每平方尺。

立轴  立轴是溥儒书画的主要形式。综观溥儒历年10大高价拍品，可以发现，只有2005年7月中贸圣佳拍出的溥儒1958年作立轴《碧山遥浦》作品以605万元挤进榜中，其他进榜的立轴作品都集中在2010年至2013年这4年中。其中，2010年，溥儒的《秋山泛舟》在北京传是以784万元成交。2012年上海天衡拍卖会上，溥儒《碧山秀水四景屏轴》以1069.5万元成交，此屏便是其山水画的代表作。2014年，北京匡时推出的一幅尺幅并不大的溥儒《钟馗戏婴图》，最终拍得155.25万元的佳绩。

据雅昌艺术网统计数据显示，2000年至2014年，溥儒作品共上拍6251件，总成交额为9.18亿元，平均14.5万元每平尺。相关统计显示，从1995年至2003年之间，溥儒作品拍卖成交价超过20万元的仅20余件，2004年，行情突然有所拔高，上拍作品大幅度增加，平均单幅作品价格达到3.4万元，自2009年开始呈直线上涨趋势，至2011年春拍达到最高峰，均价16万元每平方尺，而过100万元的拍品也达到51件。

此外，溥氏的书法作品各种式样的价位存在一定的差距。他喜欢用“团花笺”，而在市场上，用这种材料书写的多条幅对联和洒金笺类对联的价位最高，普通作品可达到20万至30万元每平尺，精品则可达到40万至50万元每平尺。而普通宣纸的立轴、信札等作品均价仅在每平尺2万至5万元左右，精品在10万元每平尺左右。溥儒曾自制一种名为“落霞笺”的上等纸张，这种纸是按照他的心境而制成的，颇有些行云流水的意味。用这种质地考究的材料书写成的作品价格也不低。

为何被低估

纵观近几年的艺术品市场，溥儒作品的市场价格始终不算高。2011年，张大千拍卖成交最高价为香港苏富比春拍1.6亿元拍出的《嘉耦图》。然而，与张大千齐名的溥儒，2011年，其作品全年拍卖成交额仅为1.67亿元，单幅作品成交最高价仅为1150万元。与其他近现代书画名家相比，溥儒作品的市场表现也远远不及。

另据雅昌艺术网数据显示，在2000年1月至2008年5月期间，溥儒作品成交价格指数每平方尺均价多在1万到5万元之间。但自2010年春季开始，溥儒的书画作品市场表现逐渐火热起来，价格指数连连攀升，但是最高价也没有超过16万元每平方尺。

为何溥儒作品难以与其他近现代书画名家相比？一方面，溥儒作品画风传统，素以宋元为宗，绝少张狂放纵之叛逆之气，更无西法中用之大胆创新，所谓“继承有余而创造不足”。另一方面也与收藏家的取舍有关，溥儒的画注重用笔，用墨较少，而大多数藏家可能更喜欢用墨的画。此外，他传世的作品较多，作品的层次也比较复杂，有特别好的精品，但也不乏一般性作品。

同时，溥儒的画师承传统，题材相对单一，缺乏新意和现代感也是导致其作品价位不高的原因。即便溥氏早年曾有留学欧洲研习西学的背景，但他也没有像徐悲鸿一样将中西文化相结合。再加上其家庭出身的缘故，溥儒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深刻的认同感，并且溥儒作品侧重山水，题材相对固定，且诗、书、画同行，对欣赏者和收藏者的艺术修养要求极高。

由此可见，溥儒作品的市场价格还有待提升。纵观近几年的艺术品市场，其作品虽然没有太高的价格产生，但是总的行情是呈上涨趋势的。其中，溥儒上世纪30年代创作的作品更具收藏价值，这时期的作品以摹仿南宋为主，节奏感强。可以说，溥儒的作品在当下不太热，却为今后的价位上升留出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