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留给吴太太

◎ 黄依凡

柔情留给吴太太

◎ 黄依凡

下午一点钟，我来到吴宇森在北京的家。开门的是他太太牛春龙，个头不高、短发、微胖，有一双笑起来如月牙一样的眼睛。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手好凉啊，马上拿电暖器给你烤烤。”

吴宇森姗姗出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配上黑袜子、黑皮鞋，笑容谦和。牛春龙笑着为我们介绍：“这位是在家里也会穿西装、打领带的吴先生。”简单的“你好”后，吴宇森便不再说话。他双手交握在胸前，毕恭毕敬地站在太太旁边。等到牛春龙坐下了，吴宇森才坐在她的旁边，双脚并拢，手掌交叠搭在膝盖上，像个规矩的学生。牛春龙又笑了：“你看看吴先生，他就是这样呆呆的，动不动就眼神放空。”

问这对携手共度了39年的夫妻是不是一直秉持“男人赚钱养家，女人在家相夫教子”的生活模式，牛春龙转过头去，调皮地问吴宇森：“你有赚钱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1976年3月5日，两人在美国洛杉矶注册结婚。婚后两人飞回香港，租了间一居室的平房住下来。当时吴宇森一穷二白，买戒指的钱都是向别人借的。不久后，大女儿出生，吴宇森让牛春龙带着女儿回到洛杉矶。当时一心打拼事业的他，每年顶多能去一次洛杉矶探望家人。接下来四年里，小女儿和儿子相继出生。吴宇森越来越忙，夫妻俩一年里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到半个月。

1986年，吴宇森遭遇事业瓶颈，牛春龙马上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香港。吴宇森让妻子继续留在美国，那样孩子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而且太太的亲人和朋友也都在美国。然而，牛春龙说：“这个时候，陪你是头等大事。”

为了接送孩子上下学，牛春龙考了驾照。当时，大女儿九岁，小女儿六岁，儿子四岁，牛春龙每天要往返学校六次。清晨六点起床为孩子准备早点，先送大女儿到校车点，看到女儿坐上校车后，再返回家接小女儿，把她送到学校。上午十点，牛春龙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回到家已近中午。早午餐一起解决后，牛春龙去绘画班学画画，不上绘画课时在家写文章。下午两点去接大女儿，然后和大女儿一起去接小女儿。她每天都像陀螺似的旋转，没有一刻闲下来。

太太的辛苦，吴宇森一一看在眼里。每天回到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如何报答这个跟自己受苦的女人？吴宇森能做到的就是回到家下厨做饭。吴宇森做饭时，牛春龙不用打下手，洗菜、切菜、煮饭和炒菜全都是他一个人来。他说：“我太太总说我在努力做最好的导演，而她在努力做最棒的家庭主妇，但丈夫完全不做家务的话，太太就会很劳累，不快乐，这样怎么还能成为最棒的家庭主妇呢？”

从最初结婚时的捉襟见肘到如今在北京、香港和洛杉矶都有房产，吴宇森家里从未请过保姆或管家，这是夫妻俩不用协商就早已达成的默契。吴宇森笑着说：“那是因为自从和她结婚时起，我就做好了要为她做一辈子厨师和长工的准备。”

每当有人问牛春龙：“丈夫是知名导演，身边有无数年轻美女，你会吃醋吗？”她总笑着说：“我也很美呀。”吴宇森看了看她，笑了。这笑容里有爱意、感激，更有相守到老的誓言。而吴宇森则表示，接下来还会拍一部更单纯的爱情片。“只说一对夫妻的故事，不是大制作，但我一定会用这部电影表达爱情里最重要的元素——责任、担当和相濡以沫！”

（摘自《社会纪实》2015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