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的历史发展
2015-05-21孙路明孙建民
□ 孙路明 孙建民
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行动中心 “是作战司令部情报计划、搜集管理、分析和生产工作的焦点,并以满足作战司令部司令情报需求的最佳形式组建。其首要职责是整合所有国防部情报职能和门类,以更为便利地联接所有的情报来源,从而在规定的时间线内以合适的形式对作战司令部的任务和行动产生积极影响。”①U.S.Joint Chiefs of Staff,Joint Publication 2-01,Jointand National Intelligence Support to Military Operations,Washington,D.C.:GPO,05 January 2012,Preface p.ⅶ.严格讲该中心本身并不具备单独执行情报搜集和支援作战的职能,而是作为一个情报管理机构,通过整合、协调、合作等方式,参与到战区司令部情报工作流程的各个环节,充分调动和优化包括国家级情报支援在内的各层级情报资源的利用,提升情报流程效率,更有效地支援战区司令部的计划、作战及其他各类行动的开展,是焦点式和枢纽式的情报管理机构。
一、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组建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的历史动因
(一)适应战区大范围联合作战的需要。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陆海军与日军在太平洋战区广阔的海域、空域和众多的岛屿间展开了激烈较量。战区内广阔的作战空间、复杂众多的力量构成和作战对象、多样的作战活动对情报支援提出了新的要求。军兵种各自实施的情报活动不仅难以提供大量快捷、精准、综合的情报,还在保障决策、目标选择与确认、战损评估、提供参考等方面缺少验证,经常出现冲突的结果,非常不利于太平洋战区内的陆海军联合作战。1943年9月,太平洋战区司令部以海军情报中心为基础,组建了包含陆军、海军、陆战队以及海岸警卫队的太平洋战区联合情报中心,由司令部情报事务助理参谋长负责,任务是“搜集、同步、评估和分发战略及战术情报,服务于太平洋地区司令并由其指导”②Wyman H.Packard,A Century of U.S.Naval Intelligence,Washington,D.C.:Department of the Navy,1996,p.231.,向司令部下属的海上、空中和陆上作战部队提供情报支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最具代表性的真正意义上的联合情报机构。
联合情报中心主要通过以下联合方式为海空联合作战提供情报支援:其一是统合各方侦察素材,进行比对、验证、分析和评估,生产、分发包括各种类别的作战地图和作战手册、简报等,如 《知悉你的敌人》 《每周情报简报》等;其二是部署联合情报小组,与作战部队共同行动,通过对战场情报素材快速研判,提供战术情报支援;其三是通过提供咨询或制作岛屿沙盘模型,参与作战决策。另外,在涉及到跨国联军作战时,联合情报中心通过提供资料库和接纳盟军联络官的方式开展合作。这些方式不仅解决了军种间的情报验证问题,还有助于集中力量支援具体行动,同时也利于作战经验的交流共享。
随后,美国在各主要战区都设立起了类似的联合情报组织。如欧洲战区的联军详细审问中心和地中海图像情报中心、北非-地中海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以及大西洋联合情报中心等,这些机构在支援联合作战和反攻筹划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相比太平洋地区联合情报中心,这些机构的设置和运行因各战区作战需求的不同而各异,但其设立原理相通,即协调、整合相应战区内不同国家、不同军种的情报力量,优化资源,提高情报工作的质量和效率,是支援战区行动必不可少的联合机构。
(二)提高战区情报工作效率和质量。随着美军在太平洋地区逐步转入反攻阶段,对日作战情报准备所需的内容及其复杂性不断增多,同时随着美军不断攻占日军据点,大量俘虏和缴获的材料亟需调用人力、物力对其进行审讯和处理,这严重超出了部队自身的情报处理能力。由于情报素材激增过程中的无序性、混杂性,各军种的情报部门 (陆军为军事情报局,海军为海军情报办公室)在处理过程中缺少必要的协调,不仅导致大量重复劳动和资源浪费,而且工作时间长,效率低下,甚至情报研判的结果相互矛盾,难以及时满足作战需求。
联合情报中心组建后,对战区内各军种的情报搜集和生产工作进行了统一的指导和规划,各军种的情报需求和搜集、缴获的各类素材迅速汇总到中心,由中心内各军种情报人员共同处理、分析和分发,这样不仅避免了重复研究和研判矛盾,加强了情报相互印证,还更利于集中使用资源解决工作量巨大的情报问题。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联合情报中心的业务部门主要分成三类:第一类主要负责有关作战对象和敌军基地的静态信息,第二类主要负责敌军陆上、空中及海军部队的动态信息,第三类主要负责情报出版物,其中还设有预测科,专门负责进行对敌评估和预测,这些部门确保了情报门类的完整覆盖。由此,联合情报中心成为众多情报需求的 “清扫屋”、复杂素材的 “加工厂”、高产出的情报生产 “基地”,如太平洋战区联合情报中心自建立后平均每周产出200万页纸质情报和超过15万张打印图片。①James D.Marchio,“The Evolution and Relevance of Joint Intelligence Centers”,Studies in Intelligence,Volume 49,Number 1,2006, <https://www.cia.gov/csi/studies/vol49no1/html_files/the_evolution_6.html>.联合情报中心的出色表现证明了 “联合情报”的意义,使其成为一项重要经验受到关注,而中心本身的设计理念、组织架构成为后来组建联合情报中心时最重要的参考和 “模板”。②Office of the Inspector General:Joint intelligence Centers'Support for Operating Forces,Department of Defense Audit Report No.95-163,March 31,1995,p.5.
二、冷战期间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的曲折发展
(一)联合情报中心在实践层面被中断,仅有少量试验。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在美国大裁军中被裁撤,各个层级的部队情报活动恢复了由军种情报机构主导的状态。尽管美国将全球划为战区并成立了若干地区司令部,但在冷战的大背景下,美国长期认为战略空军和核武器是决定战争进程和结果的关键力量,③军事科学院世界军事研究部:《美军军事基本情况》,93页,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4。而主要用于组织和实施大规模常规性联合作战的战区体制则受到压制。在国家军事体制层面,尽管1947年 《国家安全法》、1949年 《国家安全法修正案》以及1958年 《国防部改组法》部分分割了军种权力,但参联会和联合司令部的相应职权却没有得到加强,且 “参联会在设计上就是软弱的,没有预算权力,没有主席,没有投票权,并且没有给成员结构性的激励来进行联合性思考”①Amy Zegart,Flawed by Design:The Evolution of the CIA,JCS,and NSC,Stanford,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133.,仅是各军种间相互争利的场所之一,国防资源的控制和争夺重点集中在军种间进行,严重制约了美军的联合体制,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也因此失去了发展的土壤。朝鲜战争期间,空军第5航空队联合作战中心部分地充当了联合情报中心的角色,第7舰队派遣出一个海军联络队在该中心内常驻,搜集、整理、分发海军作战相关的情报②Wyman H.Packard,ACentury of U.S.Naval Intelligence,Washington,D.C.:Department of the Navy,1996,p.237.,而陆军则很少与其他军种进行情报合作,甚至将与海、空军进行的信号情报共享作为泄密事件。太平洋司令部在1953年曾尝试以太平洋舰队情报局为基础组建联合行动情报局,但3年后便因运转不力被裁撤,各军种单独的情报机构又建立起来。冷战中期受越南战争影响,1973年太平洋司令部试验组建情报中心,负责 “在军种部队无法通过本军种的情报资产满足情报需求时对其进行支援”③CINCPACINST 5400.22,Intelligence Center Pacific(IPAC)Augmentation Support,Washington,D.C.:Department of Defense,23 July 1979,p.1.,但受多方原因影响,该中心并未成熟起来,军种部队仍把握战区情报工作的主导④这一时期战区司令部的典型情报机构,包括国家安全局的作战支援小组、情报参谋部、电子情报中心和相应的情报联络官,以及军种组成部队各自拥有的负责测绘、信号情报、图像研判、军种内的情报协调和反情报等的情报机构。司令部的情报需求也主要由负主要作战职责的军种部队来满足。详见于 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 Manual NO.56-3,Defense Intelligence Organization,Operations,and Management(U),Washington,DC,8 July 1979,p.43.。
(二)对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的理论探讨经历了 “U型”曲折发展。20世纪40年代末,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作为重要的一条经验被广泛研究。如当时的空军参谋学院和海军情报办公室等机构,都认为联合情报中心在资源调配、情报搜集、目标确认及打击评估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认为其是 “构成战区情报支援的基础”⑤James D.Marchio,The Evolution and Relevance of Joint Intelligence Centers,Studies in Intelligence,Volume 49,Number 1,2006,<https://www.cia.gov/csi/studies/vol49no1/html_files/the_evolution_6.html>.。进入50年代以后,“军种利益至上”使得相关方面的讨论逐步减少。六七十年代美军高层作战理论的研究主要围绕着核武器开展,常规战争的研究框定在军种范畴内,对战区司令部及联合情报中心的理论探讨陷入低谷,甚至沦为军种作战计划的附属说明。直到 “虽然有陆海空三军,却像打了三场战争”⑥James D.Marchio,The Evolution and Relevance of Joint Intelligence Centers,Studies in Intelligence,Volume 49,Number 1,2006,<https://www.cia.gov/csi/studies/vol49no1/html_files/the_evolution_6.html>.的越南战争,以及80年代伊朗营救人质、入侵巴拿马等军事行动之后,一系列的军事行动挫败促使 “联合”和情报工作重新引起美军重视,在“空地一体战”理论的带动下,美军开始了80年代以来的军事改革。1986年 《国防部重组法》赋予联合司令部更多的自主性和权力,对战区联合情报工作的探讨也随之高涨。各司令部纷纷对联合情报中心进行理论探讨,太平洋司令部于1990年率先对情报中心做了全面审查,提出改进意见。⑦Office of the Inspector General:Joint intelligence Centers'Support for Operating Forces,Department of Defense Audit Report No.95-163,March 31,1995,p.2.
三、海湾战争以来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的复兴
(一)高技术背景下的联合作战是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复兴的根本原因。高技术武器装备大量运用的海湾战争呈现了一系列与以往不同的特征,带来新的情报需求。精确化的打击、快速的作战节奏、联合的力量构成以及对战场单向透明的追求等,对情报工作的目标选择、动态监视、战损评估、搜集管理等提出了新的要求。战区情报机构必须能够充分协调与整合不同来源的情报需求和情报素材,才能提供满足作战需求的快捷、准确、高效的情报。为此,美军重新采用半个世纪前的经验,在中央战区司令部设立联合情报中心,同时在国防部设立联合情报中心,分别作为战区级和国家级情报工作的整合点。中央司令部联合情报中心设于战区参谋部情报部下,由战区司令直接指挥,“作为战区的高级情报组织行使职能”①U.S.Department of Defense,Final Report to Congress:Conduct of the Persian GulfWar.Washington.D.C.:GPO,1992,p.27.。其人员构成一部分来自战区参谋部,一部分临时抽调于战区各军种部队和国家情报组织,确保人员知识结构对具体情报活动的全维覆盖。
图1 1995年版情报条令中联合情报中心的典型结构
海湾战争期间,中央司令部联合情报中心下设征候与预警部、行动部、搜集管理部、联合图像生产中心、动态管理中心和战损评估中心,分管某一类具体情报工作。联合情报中心通过汇总各组成军种部队的预警信息、进行情报需求和搜集管理、申请国家级情报支援、召开每日盟国情报例会等工作,充分利用了有限情报资源,保证了作战部队情报需求得到满足。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太平洋战区联合情报中心相比,新的联合情报中心在机构设置、通联手段以及具体的支援方式都有很大变化,但严格意义上来讲,海湾战争期间的联合情报中心在设计理念、基本运行模式上与太平洋战争时期并没有本质差异,都是作为信息流动的中转站和情报素材加工厂,协调战区情报工作,为作战提供整合的情报支援。
(二)海湾战争后联合情报中心在战区层级被迅速推广。1991年3月15日,美国国防部发布《重建国防情报计划》,宣布:“通过将各联合司令部内的情报处理、分析和生产活动合并到各自的联合情报中心来加强 ‘联合’,以此加强对各联合司令部的情报支援。”②Assistant Secretary of Defense(Command,Control,Communications and Intelligence),Plan For Restructuring Defense Intelligence, 15 March 1991, < https://www.dod.mil/pubs/foi/homeland_defense/intelligence/224.pdf>,p.2.新建立的各联合情报中心是 “情报分析与生产的焦点”③U.S.Joint Chiefs of Staff,Joint Publication 2-01,Joint and National Intelligence Support to Military Operations,Washington,D.C.:GPO,7 October 2004,p.Ⅱ-3.,可以集中、优化使用司令部的情报力量,“在提高情报支援质量的同时减少所需的资源”④U.S.Joint Chiefs of Staff,Chairman of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 Report on the Rulesand Functionsof the Armed Forcesof the U-nited States.Washington,D.C.:GPO,10 February1993,p.Ⅱ-14.,同时要求军种部缩减各司令部内军种组成部队的情报力量,“保留可以满足当前军事行动、提出重点情报需求陈述、提交组成军种指挥官的情报申请与评估的最小规模”⑤U.S.Joint Chiefs of Staff,Chairman of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 Report on the Rulesand Functionsof the Armed Forcesof the U-nited States.Washington,D.C.:GPO,10 February1993,p.Ⅱ-14.。1991年7月太平洋司令部首个完成新联合情报中心的组建,1994年12月最后一个联合情报中心由运输司令部组建完成。
随着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在实践层面的推广,1995年美军联合出版物 《情报支援作战联合条令》将联合情报中心写入了条令,对其职责定位、架构设计、与其他情报组织的关系、组建权限等诸多方面做了较为详细的说明,并提出了联合情报中心的典型机构 (如图1所示)。⑥U.S.Joint Chiefs of Staff,Joint Publication 2-0,Joint Doctrine for Intelligence Support to Operations,Washington,D.C.:GPO,5 May 1995,p.Ⅶ-8.由于各司令部任务、机构设置的千差万别,联合情报中心的名称和具体设置并不完全一致,如欧洲司令部为联合分析中心,太平洋司令部下属驻韩美军司令部为联军情报作战中心,2002年组建的北方司令部为联军情报与融合中心。
组建之后的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在支援各类军事行动中,发挥着积极且重要的作用。科索沃战争中欧洲司令部联合分析中心通过申请国家情报支援,为联军空中作战中心提供大量支援,以增强其情报能力。①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译: 《科索沃战争(上)——美国国防部关于联盟力量行动的战后审查报告》,86页,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0。伊拉克战争中,中央司令部联合情报中心在协调国家、军种、临时联合体情报支援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为美军的快速决定性作战的实施提供了有力支援。非战争军事行动中,如在索马里、海地、波斯尼亚、科索沃以及伊拉克禁飞区的反恐、维和、威慑等行动中,联合情报中心也发挥了较好的支援功能。甚至在非军事行动中,如与东欧、高加索及中亚地区的前苏联国家所开展的外交活动,也受益于熟悉对象国情况的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
(三)美军以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为枢纽建立、完善了新的联合军事情报体制。海湾战争之后,美军将联合情报中心拓展到国家情报层级和战术部队的层级,建立起由三级联合情报组织为支撑的联合军事情报体制。其中,最高一级为国防部联合情报中心,次一级为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下级为联合特遣部队的联合情报支援分队。联合特遣部队在具体作战中产生的数据和情报需求首先由联合情报支援分队进行分析、梳理和应答。如果不能满足,则上报至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由其在战区范围内协调、整合情报资源对支援分队进行应答。如果仍不能满足,则由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上报至国防部联合情报中心,协调资源进行支援。随着美军信息技术的发展,三级联合情报组织也逐步实现了跨级、交叉式、交互式支援,一切以作战支援效能为标准。而在伊拉克战争中,太平洋、欧洲司令部的联合情报中心为中央司令部情报中心提供了目标定位支援,在远程分担工作职责、减轻后勤压力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由此美军实现了不同战区间联合情报中心的横向相互支援。2004年版 《联合作战中的联合与国家情报支援条令》对上述体制设置和运行机制进行了明确的阐释和规范,以此作为美军联合情报支援实施的一个基本框架。
四、全球反恐战争中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的新发展
(一)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新发展的催动因素。“9·11”事件和随之而来的全球反恐战争,对联合情报中心提出了新的要求。相比传统的联合作战,反恐作战需要明确、特定、近实时和综合性的全源情报产品,为针对恐怖分子的隐蔽性,还需要越来越多地融合非军事部门的执法数据和其他形式的信息。情报工作的全源性和作战样式的小规模化与实时化,要求联合情报中心工作时间消耗更短、情报产品更易于直接支援作战行动。与此同时,在中央司令部的伊拉克战场上,美军根据联合情报中心的原理设计了伊拉克联合情报行动中心,用来协调和整合情报工作。为适应反恐、反暴乱作战的情报需求,美军对该情报中心做了相应调整,包括开展情报分析主导式的情报搜集工作,直接向战场人员开放相关的国家情报数据库,绘制互操作性更高的态势图等等。这些调整既发挥了联合情报中心作为信息中转站和情报分析中心的优势,又减少了部分申请审批程序,利于时间敏感性的任务分发与目标确认,可以更好地将情报与作战相结合,实践证明这是基于联合情报中心之上成功的新发展。②AFCEA Intelligence Committee:The Last Tactical Mile...and the First,October 2006, <https://www.afcea.org/mission/Fallintel2006whitepaper_000.pdf>,p.6.
另外,则是 “9·11”事件以来的情报改革,使美国、美军情报工作的领导体制、组织结构、职能范围等发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最为深刻的调整和变动。③任国军:《美军联合作战情报支援研究》,267页,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0。为适应新的情报改革,同时加强情报与作战计划和实施的结合,2003年美国新设立的负责情报事务的副国防部长在美军内部开展了 “国防情报评估”和 “人力情报改革”两项情报改革研究,2004年这两份研究项目合并为 “重塑国防情报”计划。该计划认为国防情报缺少确认非传统威胁团体的对象、方法和作战的能力,应进一步打破官僚和技术障碍,实现情报在军事领域的集成,减少情报界与作战终端用户之间的障碍。在此基础上,“重塑国防情报”计划倡议借鉴伊拉克联合情报行动中心的经验,在国防部和各联合司令部内组建了 “联合情报行动中心”①Tyler Akers,Taking Joint Intelligence Operations to the Next Level,Joint ForcesQuarterly,Issue 47,4th Quarterly 2007,p.66.。
(二)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升级为联合情报行动中心。2006年4月3日,美国发布了 “联合情报行动中心组建执行命令”②Secretary Of Defense,Joint Intelligence Operations Center(JIOC)Execute Order(EXORD),Washington,D.C.:3 April 2006(总装备部国防科技电子数据库).,由国防部长指导在中央司令部、欧洲司令部、太平洋司令部、南方司令部、北方司令部、特种司令部、运输司令部和驻韩美军司令部各组建一个联合情报行动中心,同时在联合部队司令部建立一个转型联合情报行动中心X(JIOC-X),在国防情报局内组建国防联合情报行动中心。根据执行命令要求,战区司令部内的联合情报行动中心主要由原先的联合情报中心、司令部参谋部相关部门及后备役部队的相关单位整合而成。由于各司令部具体情况不同,新组建的联合情报行动中心同样没有严格的、具体的机构和组织设置要求,而是以最适合作战司令部司令需求的方式组建。
至此,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进入了发展的新阶段。新成立的联合情报行动中心,保留了先前支援大规模作战的优势,在信息技术进一步发展的背景下,突出了情报的 “可行动性”,在效能上进一步提升,新的行动中心增设了情报计划小组、红队小组和战区危机行动小队,目的在于更紧密地结合情报、作战和计划,通过不同的视角加强情报分析和研判,以在突发事件中更迅捷地支援战区司令部,提高支援应对非传统威胁行动的能力。现在,战区级联合情报行动中心是战区司令部一级最活跃的情报机构,是为战役、战术级联合部队提供支援的主要情报机构。美军2006年后发行的联合出版物、军种条令出版物,对联合情报行动中心也有了更全面、深入的阐述,影响着当前美军战区司令部的情报工作。曾与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共同组成三级联合军事情报体制的国家军事联合情报中心和联合特遣部队联合情报支援分队,也不断继续发展和完善,尤其国家级情报中心,在升级为国防联合情报行动中心后,又改为国家情报行动协调中心,与国家情报协调中心建立关系,更为充分地调用非国防部所属国家情报组织支援战区的各类活动。③Memorandum Commander,U.S.Strategic Command Director,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Defense Intelligence Operations Coordination Center Establishment Directive,Washington,D.C.:The Secretary of Defense 1000 Defense Pentagon,Oct.2007.
五、结语
纵观美军战区级联合情报中心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程,其兴衰始终与联合战区体制紧密结合,后者为其土壤,联合情报中心则为其情报支援的有效方式与途径。现代联合战区不仅承担某战略方向的军事斗争准备任务,还承担着多样化军事任务,在具体行动中往往涉及到大量的、不同机构、不同类型的情报保障,设立联合情报中心对战区内情报资源的使用进行协调和整合,可以有效避免不同机构来源情报的矛盾冲突,提高支援不同行动的灵活性和针对性,是建设联合战区情报体制时应予以重视的重要方面。另外,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技术的不断飞跃、信息获取能力的不断增强,促使情报工作效能不再以搜集设备获取信息的多少进行计算,而是更要综合考量各种情报力量安排是否得当、运用是否充分,在今天信息爆炸的大数据时代,情报的协调和整合工作尤为重要。从这一点看,联合情报中心又带有一定的普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