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游巴厘岛

王维新

2014年元旦的前一天，我和家人来到4700多公里之外的巴厘岛。我们乘坐东方航空公司的MU5105次航班，1530分从首都国际机场起飞时，北京还是一副满目苍黄的严寒景象，人们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个个都像棉猴。上了飞机，有人开始减衣。

我俯在窗口，注视天空的景象。飞机上升到11000多米的高度，天上一片瓦蓝，没有一丝云彩，在飞机之下却是翻滚的云海。大概到了1800点左右，天象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天边出现一溜绛红色的光束，我以为那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晚霞，上边的天还是蓝的，和飞机平行的空间已经变黑了，好像拉上了一层幕布。

22∶30分，飞机在登巴萨机场徐徐降落。我发现外面下着大雨，地面湿漉漉的，有些地方形成了水沟，就是听不见声音。

尽管已经是深夜时分，走出机场，仍然感觉热浪滚滚，有一种热浪蒸腾的感觉。旅客们在海关办理通关手续的等待中，纷纷换上了夏装。

地陪是一个中等个的青年男子，微胖，自称25岁，名叫陈永胜，是第四代华侨。他让大伙喊他阿宝。我们刚刚站定，一个当地姑娘走过来，笑吟吟地给每人脖子上戴上了一个花环。这个花环是用鲜花做成的，花朵有点像牵牛花，但是质地厚一些，有毛绒绒的感觉，颜色呈白色，花蕊是黄色的。阿宝说这叫鸡蛋花，是巴厘岛的岛花，它香气袭人，还有驱蚊、清火的药用功效。

我们一行27人，4个孩子，23个大人，分两批安排住宿。姓胡的女领队带一拨人，阿宝带一拨人。我们的行李由小型工具车分别拉走，我们被安排坐上中巴车，开始上路。

我感觉离开机场后我们向乡村走去，道路比较狭窄，路况也不好，时不时出现颠簸和摇摆。我有些暗暗地担心。窗外雨还在刷刷刷地下着，车外黑魆魆的，几乎看不到什么。

阿宝站在车前，弯着腰，面对我们开始讲解。他的中文虽然不是很流利，但是，能够听懂。经过他的介绍，我感到非常陌生的巴厘岛在我眼前渐渐清晰了。

巴厘岛是印度尼西亚13600多个岛屿中最耀眼的一个岛屿，位于印度洋赤道南方8度，爪哇岛东部，岛上东西宽140公里，南北相距80公里，全岛总面积为5620平方公里。地处群岛西端，大致呈不规则菱形，主轴为东西走向。人口约315万人。地势东高西低，山脉横贯，有10余座火山锥，东部的阿贡火山海拔3142米，是全岛最高峰。日照充足，大部分地区年降水量约1500毫米，干季约6个月。经济发达，人口密度仅次于爪哇，居全国第二位。居民主要是巴厘人，信奉印度教，以庙宇建筑、雕刻、绘画、音乐、纺织、歌舞和风景闻名于世，为世界旅游圣地之一。

车行了好长时间终于停下来了。我们开始下车，走到车门口，有人在地上放了一个小凳子，我们下来后，服务生搭着伞把我们送到房间，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们脸上的微笑给我的感觉是憨厚和真诚的。

我們的巴厘岛之旅安排6天时间，住宿4个晚上。前两晚安排住在别墅度假村，他们称其为菲拉。我们住宿的这栋别墅共有3间房，我们住两间，另一对母女住一间。大门是朝南开着的。东边是餐厅和开放式厨房。

打开2012的房门，正对着房门是一张大床，左边隔段是一个衣柜和穿衣镜。再向左有小门，里面是洗手间，还有淋浴蓬头和浴盆。可是，东边的房顶是敞开着的，房子的地上种着芭蕉和其它一些不知名的热带植物，雨水就下到了房里的花草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背墙只有两米高左右，给人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草草地洗了一下，我一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赶快睡觉。为了防止万一，我用凳子顶住洗手间的房门。躺在床上，虽然非常疲劳，可就是睡不着。我望着房顶，这是木质材料结构，四角插着四个小红灯笼，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忽然，我听见洗手间里好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哗哗哗哗由远向近，雨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有好像万马奔腾而去，渐行渐远，渐行渐小而去了。如此周而复始了一夜。

天空泛白了，我起来拉开门帘，之间院子中间有一个游泳池，清澈的池水泛着蓝光。雨还在下着，雨点落在池水中，形成无数个透明的圆泡泡，它们在水面上游曳、诞生、破灭，又诞生。

院子里有几颗鸡蛋花树，雨打树叶啪啪作响。树枝茂盛，树叶碧绿，花香扑鼻。院子里湿润的空气中有一种不曾相遇的清香。这种花树我是第一次看见，感到它很新奇，它的叶子有点像我们中国北方的柿子树叶，就是叶片稍大一点，显得光滑青嫩。它们被雨洗礼，就像出浴后的新娘一样美丽。

鸡蛋花又叫缅栀子、蛋黄花、印度素馨、大季花，在我国西双版纳以及东南亚一些国家，鸡蛋花被佛教寺院定为“五树六花”之一而被广泛栽植，故又名“庙树”或“塔树”。其树形美观，奇形怪状，全株茎干含有乳汁。鸡蛋花为夹竹桃科，鸡蛋花属落叶灌木，是热带地区开花最美丽的多肉植物，在热带的地栽高度可以达到4～5米，是重要的庭园植物，在北方只能盆栽观赏，通常在2米以下。鸡蛋花在温室栽培时冬季会落叶，这是其耐寒性差的表现，但落叶后光秃的树干弯曲自然似盆景，也有很强的观赏性。

早饭是西餐，分餐制，有刀叉，没有筷子。每个餐盘和饮料杯子上都盖着纸片，大概是为了防止苍蝇的侵袭吧。

用完早餐，我们出发了。虽然雨大，行程不能改变。我们如期来到南湾海滩坐船。

快艇的冲浪让雨水更加疯狂。我坐在船头，雨借风势，来势更猛，尽管我搭着伞，衣服还是被淋湿了。雨水、海水、汗水混为一谈，怎么也分不清了。同伴们呼喊着，狂笑着，向大海致敬，向雨水挑战。

印度洋白茫茫的一片，白色的浪花在翻滚着，可以隐约看见岸边的花树和停泊在海湾的船舶。大海令人心旷神怡，令人一览无余，令人遐想无穷。

下了船，阿宝说，女同胞们去编辫子，免费的，你家里有几个人，就编几条辫子。会水的人去潜水和海底行走，玩一把刺激。我是旱鸭子，只能坐在海边的大排档里观风景，我又看到了许多鸡蛋花树，树枝在微微摇曳，花香随着海风飘过来，沁人心脾。

后两晚我们住在五星级酒店里，这里有自己的沙滩和海湾，每个房间都有花园，可以任意游泳。电视信号也不错，只是多数听不懂，只有中文国际和凤凰卫视两个台可以看。

旅游是很累人的事情，難怪有人说，旅游就是在一个地方住久了，感到麻木，没有新奇感了。就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花钱买罪受。

尽管如此，我在这里还是看到了许多中国人来巴厘岛旅游。

到了逛古达洋人街的时候，阿宝说，这里的产品只看不要买，买了就是三个保证：衣服保证掉色、保证缩水、保证后悔。巴厘岛没有工业，打火机之类的东西都是从中国进口的，在中国买一个打火机几毛钱，在这里要5万印尼盾。

我为阿宝的真诚所感动，走了一路，他没有动员我们买什么东西，只是不断地善意提醒要注意安全，不要丢了东西。我参加过不少的旅行活动，像阿宝这样优秀的导游让我钦佩。

有人说旅游就是上当，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不一样。阿宝改写了导游在我心中的形象。

最后一天的早晨，我们起床后，发现外面阳光灿烂，走出房间，热浪扑面而来，太阳照在身上有一种针刺的感觉。本来我想把保暖衣穿好，免得在飞机上换衣服不方便，可是，感觉闷热难耐，只好回到房间脱掉。看到天晴了，妻子把外孙的雨衣装进了行李箱。我们吃完饭又乘车上路，要去看海神庙。

路上堵车严重，行进缓慢，只见像蚂蚁一样的摩托在路上黑压压一片，他们飞奔着。就像一股浪潮。快走到海神庙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天空上来一朵黑云，霎时太阳被云雾遮住了。到了我们下车的时候，倾盆大雨如注如倒，稀里哗啦从天空突然而降，雨柱斜插着、交织着扑向地面，顿时脚下水流成河。我们在惊愕之间，一群妇女围上来兜售雨衣，租赁雨伞，大家只好掏钱寻租避雨工具。

石阶地面顿时变得湿滑难行，阿宝不断提醒大家小心。海神庙在风雨飘摇中被海蓝包围了。阿宝说，涨潮的时候，海神庙就到了海中央，退潮的时候，从岸边可以走到海神庙去。大家站在海边，以海神庙为背景，阿宝给大家拍照，尽管雨水连连，表情还是笑嘻嘻的。

据说，1～3月分是巴厘岛的雨季，有时候每天要下几次雨。这里的雨来无踪去无影，下的快，停的也快。难怪我们在岛上没有看见一个人穿皮鞋和袜子，个个是短衣短裤，趿拉着拖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幻无常的气候。

雨季游巴厘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大自然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