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聊斋志异》预叙叙事
2015-05-15姜克滨
姜克滨
摘要:预叙是《聊斋志异》中经常运用的一种叙事手法,精妙的情节布局与预叙叙事密切相关。以叙事学的相关理论,从接受美学的视角来分析,预叙叙事对《聊斋志异》故事建构、悬念重构、阅读接受等方面有重要作用。预叙在消解故事悬念的同时推动情节发展,设置更深层次的悬念,增强了故事可读性。预叙还唤起了读者的期待视野,使读者在期待中完成对小说的阅读与接受。预叙充分体现出蒲松龄在小说情节结构方面的精深造诣和精湛的小说叙事技巧。
关键词:预叙;悬念;故事建构;期待视野
中图分类号:I207.419 文献标识码:A
预叙是西方叙事学从叙事时间、时序方面提出的一个专业术语,指的是事件尚未发生,作者事先讲述或者提及以后事件的叙述活动。法国学者热拉尔·热奈特在《叙事话语 新叙事话语》中对预叙阐释为:“提前,或时间上的预叙”。 [1]17 申丹、王丽亚在《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中认为:“如果事件还没有发生,叙述者就预先叙述事件及其发生过程,则构成‘预叙(prolepsis,即传统小说批评和电影理论形容的‘flash forward[闪前])。” [2] 预叙把将要发生的故事提前透露给读者,破坏了小说的悬念,有一定的消极作用,因此西方很多小说家很少采用。法国学者热拉尔·热奈特在《叙事话语 新叙事话语》中说:“小说(广义上讲,其重心主要在19世纪)的构思特点是叙述的悬念,因此,不适合于作预叙。此外,传统式虚构体中的叙述者必须装作是在讲故事的同时发现故事。因此,在巴尔扎克或托尔斯泰的作品中,我们很少见到预叙。” [1]38-39
而与西方正好相反,中国叙事文学作品中则经常采用预叙。不少学者开始关注中国叙事文学作品的预叙叙事,特别是小说作品的预叙叙事艺术。王平先生的专著《中国古代小说叙事研究》,在第三章第三节专门论述了预叙,并对话本小说和长篇章回体小说中的预叙作了一番研究。研究预叙的论文,代表性的如吴建勤《中国古典小说的预叙叙事》,他认为:“自魏晋南北朝的志怪小说到唐传奇,自宋元话本到明清长篇章回小说,预叙的使用都极为普遍。而且,非但不像热奈特所言预叙不利于悬念的产生,有些成功的预叙还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悬念。” [3] 再如倪爱珍在《中国叙事传统中预叙的发生及流变》一文中对预叙的产生与流变进行了一番探讨,从《左传》到明清小说,预叙被广泛采用,她认为预叙的价值在于:“故事结果的悬念感虽然没有了,但是又生出另一种悬念感,即过程的悬念感。” [4]总体来看,研究预叙叙事的专著与论文多从宏观的角度对中国古典小说预叙手法进行了研究,对众多古典小说名著缺乏详尽细致的个案研究,《聊斋志异》即是其中的一例。《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言短篇小说的集大成之作,有小说近500篇,典型采用预叙叙事的近40篇,如《王六郎》、《画皮》、《青凤》、《娇娜》、《陆判》等,个别篇章多次采用预叙方式。预叙不但增强了故事的悬念,而且使故事情节结构多变,是《聊斋志异》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叙事手法。从接受美学的视角来看,预叙唤起了读者的期待视野,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填补小说故事中的空白与未定之处,预叙手法的运用体现出蒲松龄小说的独特的创造性。
一
预叙是中国叙事传统中不可忽视的一种重要叙事方式,在古今的叙事作品中屡见不鲜。按照杨义先生的观点,“带预言性质的预叙,在殷墟甲骨卜辞已经有了最初的形态。” [5]从先秦的史传散文到明清小说,预叙以不同的表现形式在叙事作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预叙在《聊斋志异》中也多次出现,成为小说叙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聊斋志异》中的预叙从其表现形式来看,主要有以下两种方式:
(一)预言性的预叙。一般采用预言、卦辞、偈语等形式来预叙。《聊斋志异》中多狐鬼故事,狐鬼在故事中具有超自然的能力,能预知未来。预言往往只是一个叙事片断,概述将要发生的事情。典型的例子如《王六郎》中王六郎与许某的对话:
因问:“代者何人?”曰:“兄于河畔视之,亭午,有女子渡河而溺者,是也。”……明日,敬伺河边,以觇其异。果有妇人抱婴儿来,及河而堕。①
故事中的王六郎是“溺鬼”,预先知道有女子相代,而第二天许某所见则证实了王六郎的预言。在《聊斋志异》写狐的故事中,预叙叙事也很常见,如《青凤》:
孝儿伏地怆然曰:“家君有横难,非君莫拯。”……“明日将过,倘携有猎狐,望君留之也。”……次日,莫三郎果至……中一黑狐,血殷毛革。
故事中狐仙孝儿预知家君明天有难,并且知道公子耿去病能解救,所以向耿生求救。类似的情节也出现在《娇娜》篇中,皇甫公子因有雷霆之劫向孔生求救,因孔生舍身相救,晴霁、娇娜得以幸存。《毛狐》篇中狐仙戏讽马天荣“以我陋质固不足以奉上流,然较之大足驼背者,即为国色”,日后,马天荣娶妻,妻子大足驼背。
僧人、道士、仙人等在《聊斋志异》中也以预言者的身份,预先叙述将要发生的事件。故事中的人物例如僧人、道士,也往往具有法力,能知人的生死祸福,预测事情的吉凶。如《画皮》篇中王生被狞鬼所杀,其妻哭求道士回生之法。
道士沉思曰:“我术浅,诚不能起死。我指一人,或能之,往求必合有效。”问:“何人?”曰:“市上有疯者,时卧粪土中。试叩而哀之。倘狂辱夫人,夫人勿怒也。”
小说后面的情节写陈氏为救王生,受乞人所辱,符合道士所言“狂辱夫人”。《罗刹海市》篇中龙女与马生分别之时说“三年后四月八日,君当泛舟南岛,还君体胤”,三年后马生泛舟岛中,见两儿坐浮水面。
除了狐鬼、僧道、神仙充当预言者,普通人也可预言,如《素秋》篇中的素秋,也能预知未来的灾祸:“三年后,此处当无人烟”,于是传授嫂子法术。三年后,闯寇犯顺,韩夫人凭法术得以避祸。
(二)梦境预叙。除了预言者预言式的预叙,《聊斋志异》中多采用梦境的方式预叙。梦境描写在中国古典小说中很常见,以梦幻方式写现实人生,成为很多小说家的惯用手法。《聊斋志异》中记梦的篇章约有70篇,有的较为简略,有的比较详细,多处采用了预叙手法。梦境不仅为小说增添奇幻色彩,而且成为预叙叙事的主要方式。梦境的情节在《聊斋志异》中作为一种提前的预叙,对故事的发展与结局起到提示与转折的作用。如在《柳秀才》篇中,沂令担忧蝗灾,夜梦秀才得御蝗之策,第二天哀求蝗神,得以免除灾祸,梦境预叙提示了小说后面的情节。再如《成仙》篇,周生在梦中杀妻,周生以为是场怪梦,而下文的情节则提示梦中事是真实的事情,周生之弟所言“盗夜杀嫂,刳肠去。”在《凤阳士人》中,凤阳士人其妻夜梦其夫骑白骡而归,越日,士人果归,乘白骡。梦境中的情节已经提示了故事的结局,梦境的虚幻与现实的逼真通过预叙联系在一起。梦境可以预示故事结局,也可以铺叙情节,使故事曲折生动。在《聊斋志异》中梦境的预叙常常作为关键情节而存在,使故事陡生波澜。如《青梅》中,狐女青梅能预知未来,对王进士之女阿喜说“欲得良匹,张生其人也”,王进士不同意这门亲事,结果青梅得以嫁给张生。阿喜家道中落,受尽苦难,最后欲乳药求死。但她的一个梦改变了她的结局:endprint
夜梦父来,疾道曰:“我不从汝志,致汝至此,悔之已晚。但缓须臾勿死,夙愿尚可复酬。”女异之。
后来阿喜遇见了张生与青梅,青梅主动让贤,阿喜得以嫁给张生,梦境中“夙愿复酬”变为现实。《姊妹易嫁》篇中店主人先一夕梦神曰:“旦日当有毛解元来,后且脱汝于厄”,第二天,毛公果然经过王舍人店,受到了店主人的盛情款待。《云萝公主》中安大业其母梦曰:“儿当尚主”,于是不为其娶妻。一日,一美婢奔入,携公主至。梦境虽然简单,但梦的应验引出了后面一连串的情节。《王桂庵》中王桂庵因偶见榜人女,一见钟情,一夜梦至江村,与榜人女相见。
一门内马缨一树,梦境宛然。骇极,投鞭而入。种种物色,与梦无别。再入,则房舍一如其数。梦既验,不复疑虑,直趋南舍,舟中人果在其中。
梦中的相见变为现实中的相遇,王桂庵与孟芸娘的爱情纠葛由此展开。由此可见,梦境预叙在小说情节建构中有着重要作用。
二
《聊斋志异》中预叙体现出蒲松龄高超的叙事技巧和编织情节的能力。表面看来,预叙将未发生的事件提前叙述出来,破坏了故事的悬念,使读者“未卜先知”。但从故事层面来看,预叙在消解故事悬念的同时,设置了更多悬念,推动了情节的继续发展;从读者层面来看,由于预叙的内容的隐喻性、模糊性和朦胧性,读者对未发生的事件充满了期待,强化了读者的期待心理,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
(一)悬念的消解与重构
无论是预言性的预叙,还是梦境式的预叙,都将故事的情节片断提前揭示出来,消解了故事的一部分悬念。例如《陆判》篇中,陆判的预言一再应验,先为朱尔旦易心,使之科试冠军,秋闱中魁元。后为其夫人易首,当吴家怀疑提起诉讼之时,陆判则用自己的法术为之化解。
陆曰:“不难,当使伊女自言之。”吴夜梦女曰:“儿为苏溪杨大年所杀,无与朱孝廉。彼不艳其妻,陆判官取儿首与之易之,是儿身死而头生也。愿勿相仇。”醒告夫人,所梦同。乃言于官。问之果有杨大年。执而械之,遂伏其罪。
陆判对朱尔旦曾言:“但君福薄,不能大显贵,乡、科而已。”后朱生三入礼闱,皆以场规被放。三十年后,陆判预知了朱生的死期,朱生死后为鬼,也具备了预言未来的能力。当朱生与其夫人诀别之时,对其子玮说:“十年后一相见耳。”十年后,父子相见,朱生赠玮佩刀。后梦中诫子将佩刀赠予孙浑,孙浑仕为总宪,有政声。《陆判》篇中多次采用预叙,故事悬念并未得到削弱,反而随情节的发展逐渐增强。陆判为朱生换心,使之科试大捷。朱生因此想为其妻换头;换头之后引起吴家怀疑,引出了吴侍御之女被杀的故事。朱生死后为鬼,小说又描述了父子相见的故事。故事环环相扣,层层波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使小说在有限的篇幅内具备了丰富的故事内涵,多个小故事有机地融合在一起。
《聊斋志异》中有时在开头或篇首以概括性的语言将故事的结局或故事的主要情节点出,形成全局预叙。虽然预叙将故事结局早已说出,但读者往往并不满足于知道结局,对具体情节反而更加有兴趣。例如《陈云栖》中真毓生,儿时,相者曰:“后当娶女道士为妻。”真毓生娶女道士是本篇的故事主体,也是故事的结局。预叙将结局提前叙述,故事似乎没有了悬念,但预叙的结局——娶女道士为妻,让人匪夷所思。故事中真毓生的父母听到相者的话也是笑而不信。预叙的结局消解了一部分悬念,又设置了更多层的悬念,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真毓生得遇吕祖庵女道士,喜欢上女道士陈云栖。两人订约分别,真毓生再去庵中,寻女不遇。故事发展至此,可谓第一层悬念。后孝廉夫人登莲花峰巧遇陈云栖,陈云栖让其托话,真毓生再去寻访,仍然难寻踪迹,这可看作故事的第二层悬念。两度寻访女道士不遇,真毓生悒悒而病。其母奔丧之时,携少女同归,少女竟然是陈云栖,真毓生终于得偿所愿。故事发展到此,已经圆满结局,但故事又设一层悬念,真毓生再娶盛云眠,连娶两个女道士。作者在一篇小说中设置了三层悬念,层层设疑,引发读者阅读兴趣,巧妙的情节结构与预叙手法相互融合,情节设计让人拍案称奇。
(二)预叙与期待视野
《聊斋志异》中的预叙除了对悬念的消解与重构,更重要的是唤起读者的期待视野,使读者对情节发展充满期待,增强了故事的可读性;同时也引发读者的阅读想象,在阅读中完成作品的再创造。美学家姚斯在《文学史作为向文学理论的挑战》一文中指出:
一部文学作品……但它却可以通过预告、公开的或隐蔽的信号、熟悉的特点、或隐蔽的暗示,预先为读者提示一种特殊的感受。它唤醒以往阅读的记忆,将读者带入一种特定的情感态度中,随之开始唤起“中间与终结”的期待,于是这种期待便在阅读过程中根据这类本文的流派和风格的特殊规则被完整地保持下去,或被改变、重新定向,或讽刺性地获得实现。[6]29
预叙对于整个故事而言,正是一种预告,一个公开或隐蔽性的信号,唤起了读者对小说的阅读期待。《聊斋志异》中多篇小说的预叙如同一个明显的标志,引发读者对情节的无限猜测与联想。预叙的情节片断或故事结局,成为读者阅读接受的“导火索”,读者对情节的期待往往随小说情节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故事内容的阅读,读者逐渐填补从预叙暗示出来的空白点和未定点,这种期待从朦胧、模糊慢慢变得具体而明晰。德国美学家罗曼·茵格尔顿认为:“每一部文学作品,每一个表现客体和方面,都包含着无数的未定之处。” [6]303同时他把读者填补未定点而进行的阅读过程称之为“具体化”。他认为:“或许读者进行的最为重要的活动,就在于排除和填补未定点、空白或本文中的图式化环节。” [6]304茵格尔顿通常把这种行动称为“具体化”(Concretization)。预叙是读者“具体化”过程中重要的一个环节,没有预叙,读者的阅读效果必然大打折扣。例如《莲香》中桑生爱恋女鬼,莲香苦劝不听,于是预言:百日后当视君于卧榻中,后来桑生果然卧病在床。莲香产后暴病,死前预言:十年后可复见,小说结尾写十四年后桑生与莲香的相见。桑生之病,十年相见之约,预叙虽然已经将事件提前叙述,但桑生如何致病?十年后如何相见?读者对此充满期待,也充满了猜测与疑问,桑生重病如何医治?莲香死后如何与桑生相见?预叙唤醒了读者的阅读记忆,读者开始为故事预想情节与结局,期待在阅读中逐渐得到实现与满足,提升了读者阅读的审美感受。endprint
《聊斋志异》的预叙一般为故事层面的预叙,这区别于话本小说话语层面的预叙,预叙者为故事中的人物,而且发生在多个人物身上,故事情节变化多端。读者通过预叙提示的线索,预想故事的发生、发展与结局,对故事情节、人物塑造充满阅读期待。预叙部分文字往往极简省,让读者有许多想象空间,此方面的例子如《田七郎》,武承休与田七郎的相识即是从梦境预叙开始的:
夜梦一人告之曰:“子交游遍海内,皆滥交耳。惟一人可共患难,何反不识?”问:“何人?”曰:“田七郎非与?”醒而异之。
梦中人的对话,预叙了故事的主角,“可共患难”预示了田七郎的品格。武承休尽力结交田七郎,但遭到了田母的阻止。田母在小说中也作为预言者,预叙了小说中武承休的命运。
我适睹公子有晦纹,必罹奇祸。闻之:受人知者分人忧,受人恩者急人难。富人报人以财,贫人报人以义。无故而得重赂,不祥,恐将取死报于子矣。
在小说后半部分,武承休家遭受横祸,田七郎以死报知遇之恩。田母极力阻止田七郎与武承休交往,但田七郎因争猎豹殴死人命,武承休重金赂官与仇主,使田七郎无罪释放。故事的预叙并未到此结束,田七郎的佩刀提示武承休家中有恶人:
七郎佩刀挂壁间,忽自腾出匣数寸,铮铮作响,光闪烁如电。武惊起,七郎亦起,问:“床下卧者何人?”武答:“皆厮仆。”七郎曰:“此中必有恶人。”……见恶人则鸣跃,当去杀人不远矣。
故事后面的情节证实武承休家仆林儿就是恶人。武承休的仇人一一被田七郎所杀,田七郎以死报恩。小说中虽然通过不同的方式预叙,但读者对情节发展的未定之处充满期待,反而增强了他们的阅读兴趣。
《聊斋志异》中的预叙有时与读者的期待视野相悖,情节有时与预叙部分相互矛盾,情节发生突转,让小说有一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艺术魅力。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指出:“悲剧所以能够使人惊心动魄,主要依靠‘突转(reversal)与‘发现(recognition),此二者是情节成分。” [7] 例如在《姊妹易嫁》篇中,毛公应秋闱试,店主人夜梦吉兆,毛公为解元,然而放榜后,毛公竟名落孙山。预叙与情节不一致,小说以店主人之口说明原因:秀才以阴欲易妻,故被冥司黜落。《娇娜》篇中,皇甫公子预知灾难,求救于孔生,并叮嘱他:雷霆轰击,勿动也。在后面的情节中,孔生为了救娇娜,挺身而出。在《妖术》篇中,卜者预言于公三日当死,故事结局则是于公大战鬼物,将卜人绳之以法。《王六郎》中王六郎预言女子相代,但第二天王六郎动恻隐之心,不忍让抱孩子的女子相代,女子得救。王六郎因有仁德,被授招远县钨镇土地。预叙与故事情节多有偏差,出人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
《聊斋志异》中采用预叙手法的篇章还有如《阿霞》、《钱卜巫》、《辛十四娘》等,预叙在小说中屡次采用绝非偶然,这说明蒲松龄有意识地采用预叙来对《聊斋志异》小说故事进行情节建构、悬念重构,使情节曲折离奇,幻之又幻。《聊斋志异》中的预叙在消解故事悬念的同时推动情节发展,设置更深层次的悬念,使故事曲折生动。预叙还引发了读者的期待视野,使读者在期待中完成对小说的阅读与接受,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感染力。预叙是《聊斋志异》中重要的叙事手法,充分体现出蒲松龄在小说情节结构方面的精深造诣和叙事技巧之精湛。
参考文献:
[1]热拉尔·热奈特.叙事话语 新叙事话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0.
[2]申丹,王丽亚.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0:116.
[3]吴建勤.中国古典小说的预叙叙事[J].江淮论坛,2004,(6):135.
[4]倪爱珍.中国叙事传统中预叙的发生及流变[J].文艺评论,2013,(7):27.
[5]杨义.中国叙事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152.
[6]姚斯,霍拉勃.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
[7]亚里士多德.诗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22.
(责任编辑:朱 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