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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禁诊令”被误读

2015-05-06王丽

民生周刊 2015年9期
关键词:计委医疗机构广东省

王丽

4月10日,国家卫生计生委宣传司副司长、新闻发言人宋树立在卫计委例行发布会上表示,互联网上其他一些涉及医学诊断治疗是不允许开展的,可以做健康方面的咨询,但是不能开展诊治工作。

这一表态被理解为对互联网医疗的禁令。

随后,一组有关卫计委“一刀切”叫停互联网医疗服务的文章被转载。卫计委被置于“互联网医疗”对立面。

禁止还是规范

“宋树立所讲的‘不允许’是指医疗机构远程医疗服务以外的‘互联网医疗诊治’,并非网络禁诊令。”专注于医疗政策的奇点网创始人陈亚慧对《民生周刊》记者说。

这一观点得到卫计委医政医管局某位官员认可。“‘网络禁诊令’完全是一种误读。宋树立说的是,远程医疗只允许医疗机构开展,其他机构不允许通过互联网提供医学诊断治疗,只可以做健康方面的咨询,根本没有叫停互联网医疗服务的意思。”这位官员说。

“宋树立并不是在宣布‘网络禁诊’新规,只是重复了国家卫计委51号文件精神。”医疗健康网站丁香园创始人李天天说。

2014年8月,国家卫计委发布《国家卫生计生委关于推进医疗机构远程医疗服务的意见》(国卫医发〔2014〕51号)对远程医疗的定义和服务边界做了清晰的界定。

《民生周刊》记者梳理该意见后发现,就定义来说,远程医疗服务需满足三个条件:提供主体必须是医疗机构;服务内容必须是医疗服务;媒介上采用的是信息技术。

就服务模式来说有两种,即B2B和B2C。也就是说,远程医疗可以是一方医疗机构对其他医疗机构诊疗患者提供医疗活动,也可以是医疗机构向患者直接提供诊疗服务。

然而这种清晰的界定并没有使一部分医疗产业投资人安心。

移动健康类App虽然采用的是互联网技术,但提供服务主体不是医疗机构,显然不属于远程医疗范畴,“这会影响互联网医疗产业发展。”一位投资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国家卫计委医政医管局医疗资源处主任科员范晶也做过类似回应:远程医疗和互联网健康的概念、内涵和外延差别是非常大的。如果把所有的移动健康类的APP全部纳入到远程医疗的范围里,相信它们一个都无法存活下去,因其提供主体不是医疗机构,所以不能提供医疗服务,之所以没有把它纳入到远程医疗范畴,恰恰是为其发展留足空间。

“没有把移动健康类的App归为远程医疗不是坏事。51号文件明确禁止非医疗机构通过网络进行医疗活动,是对远程医疗的规范。同为‘互联网+’的新生产物,一方越规范,另一方‘可做的事情越多’。”陈亚慧说。

办法改称意见

在51号文件公布之前,医疗机构向患者提供远程诊疗模式在官方文件中无处可寻。

关于“远程诊疗”的政策,可以追溯的相关文件是1999年原卫生部下发的《关于加强远程会诊工作的通知》,但已不合时宜。

一般情况下,各部委下发的文件,通常被称为“办法”,而51号文件却是“意见”。

国家卫计委医政医改局的上述官员对记者说,起草该文件时确实叫“管理办法”,但印发时改成了“推进意见”。

问及缘由时,他说,政府不再作为中立的第三方,而是作为一个积极的推动者,希望通过政策投入及项目等方式来推进这件事情,“这表明了政府的态度。”他补充道。

实际上,国家卫生计生委也是这么做的。2014年10月25日,在51号文件下发不到两个月,国家卫计委批准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借用互联网面向患者提供远程医疗服务。

当日,广东省网络医院正式上线。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拥有卫计委认可的首张远程医疗服务牌照。患者可以享受以下服务:无需去医院排队挂号;就近找个大型连锁药店、社区医疗中心、农村卫生室,医生通过网络视频,免费为患者诊疗;开完处方直接去药店拿药。这是广东省首家网络医院目前的运营模式。

王项斌是广东省越秀区的一位患者,曾在赤岗路金康药店一个远程医疗点里就诊。“一次看了两项疾病,浅表性胃炎和睡眠障碍,历时20分钟,才花了48.9元。”他对记者说,同样的项目在医院就诊,医保报销后,实际花费约为141元,是网络诊疗费近3倍。

远程医疗势不可挡

目前广东省网络医院约有1000个布点,自上线至今半年,网络诊疗量近10万人次。

然而,网络医院毕竟不是综合性三甲医院,不是所有疾病都适宜网络诊断。“我们明确了50种适宜网络诊断的疾病。”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健康管理中心主任张胜明曾称,“网络医院的目标是帮助市民足不出社区解决常见、多发慢性病的诊疗问题。”

除了降低成本、促进慢病健康管理以外,远程医疗被国家卫计委寄予厚望的另一层意义在于,“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让边远地区和基层老百姓能够享受优质服务,提高优质医疗资源的可及性。”范晶说。

资料显示,在综合性远程医疗方面,浙江、新疆、云南都已建立全省份范围内远程医疗体系。其中,最为偏远的新疆2014年的远程会诊量超1万人次。

而在垂直领域(专科领域),宁波市、厦门市走在全国前列。

宁波把所有的乡镇医院、社区服务中心的影像、心电结果全部实现数字化,基层医院的医生只需要开检查单,做好的这些片子全部由上级医生进行诊断,大大提高了诊断准确性。

在厦门,60家县级医院安装远程病理诊断设备,试点期间,40%疑难复杂病理通过这個系统被病理专家纠正。

显然,政府主导的远程医疗益处多,但其发展同样面临现实问题。

“价格、支付、服务范围是配套政策重点需要解决的问题。”范晶认为,远程医疗做得比较好的地方,都是在远程医疗的收费项目方面做了很多突破。

云南远程医疗收费项目中,病理阅片400元/次,而北京病理专家阅片费用为80元/次。

至于远程医疗何时能纳入医保,张胜明认为,如果网络门诊量由500人/天增至2万人/天,势必会减少医疗费用支出,届时,庞大的患者群会倒逼医保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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