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孙飘流记
2015-04-29笛福
笛福
这本书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十九岁的鲁滨孙为了实现航海的梦想,毅然放弃舒适的生活,踏上了航海的征途。在一次海难中,他被巨浪送到一座荒岛上,从此开始了艰辛而漫长的孤岛生涯。他并没有被吓倒,而是敢于向自然挑战,向死亡挑战,搭帐篷、围篱笆、筑“城堡”、制器具、种粮食……后来他在岛上救下了一个将要被杀的土人,他叫这个土人“星期五”。他以非同寻常的智慧、毅力和勇气,克服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一天,一群野人坐船来到了鲁滨孙所在的荒岛上,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有一天一大早,我忽然看见有五只独木船在岛这头靠了岸,而且船上的人都已经登了陆,不知去向!他们来的人数打破了我的全部计划,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只船至少要载五六个人,现在有这么多只船,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什么办法单枪匹马去进攻二三十个人。因此我只好悄悄地躲在城堡里,一筹莫展,坐立不安。可是,我还是根据过去的计划,进行作战准备,一有机会就采取行动。我一边留神听着他们的动静,一面等待着。后来,等得我实在不耐烦了,我就把我的枪放在梯子脚下,像平常那样,分作两步爬上小山顶。我站在那里,尽量不把头露出来,免得给他们看见。我用望远镜,看出他们的人数不下三十个,已经生起火来,正在那里烧肉。至于他们怎么烧的,以及烧的是什么,我可摸不清。只见他们正在那里用各种各样的野蛮姿势和他们自己的步法,围着火跳舞。
我正这样望着的时候,从望远镜里,我又看见他们从小船上拖出两个倒霉的野人来,这两个野人大概是他们事先放在船上的,现在要拿出来屠杀了。我看见其中有一个被他们用一根木棍或一把木刀一阵乱打,登时倒了下来,跟着便有两三个野人跑上来,动手把他破腹开膛,准备烹饪。至于另外一个受害人,则呆呆地站在一边,等候他们前来动手。这时,这个可怜虫看见自己手脚松了绑,没人照管,不由得起了逃命的希望,突然跳出他们的圈子,用一种难以相信的速度沿着海岸往我这边跑,也就是说,朝我所住的这一带跑来。
我一见他朝我这边跑来,全部的野人都在他后头紧紧追赶,说句老实话,我真吓坏了。我看出我的梦有一部分要实现了,我预料他一定会躲到我的小树林里来。可是,下面的事情,我却信不过我的梦—这就是说,我不相信那些野人不追到小树林里来,把他捉住。可是,我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后来,我发现追他的只不过三个人,我的胆子就慢慢壮了起来。尤其使我勇气百倍的是,我看出他跑得比他们快得多,把他们愈甩愈远,只要他能维持半小时,就不难完全逃出他们的掌握。
在他们和我的城堡之间,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我在本书的开头部分,已经提到过了,我把船上的东西运下来的时候,就是在那里起岸的。我看得很清楚,他必须游过这条小河,否则就一定会被他们在河边捉住。不料那逃走的野人跑到河边上,尽管潮水已经涨了,他还是不把它当回事,一下子就跳了下去,只划了三十来下,便游过河面,爬到岸上,非常迅速而有力地向前跑。 那三个人到了小河边,只有两个会游水,第三个却不会,只好站在河那边,看着其余的两个过河;又过了一会,就一个人悄悄回去了—这对于他实在是一件好事。
我注意到,那两个会游水的野人游过小河,比那逃走的野人费了一倍以上的时间。这时候,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不可抗拒的念头:我要想找到一个仆人,现在正是时候,说不定我还会找到一个伴侣,一个帮手哩,这明明是上天号召我救这个可怜虫的命哩。我登时急忙跑下了梯子,拿起我的两支枪来,又同样迅速爬上去,翻过山顶,向海边跑去。我抄了一条小路,跑下山去,插身在追者和被追者的中间。我向那逃跑的野人大声呼唤。他回头望了望,起初仿佛对我也很害怕,但是我用手招他回来,同时慢慢地向后面追赶的两个野人迎上去。等我走近他们时,我一下子就冲到最前面一个野人跟前,用枪杆子把他打倒了。 我不愿意开枪,因为我不想叫其余的野人听见。其实离这么远,枪声是很难听到的;就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看不见硝烟,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我把第一个野人打倒之后,和他一起追来的那个野人也停住了脚步,仿佛吓住了,于是我急急地向他迎上去。但当我走近他时,一眼就瞧见他手里拿着一副弓箭,正在那里拉弓向我放箭。因此我不得不先向他开枪,头一枪就把他打死了。那逃跑的野人这时也停住脚步,虽然亲眼看见他的两个敌人都已经倒在地下,而且多半是死了,却给我的枪声和火光吓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既不进又不退,看起来逃跑的意思比过来的意思要多些。我向他大声招呼,做手势叫他过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向前走了几步,可是又站住了;接着又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这时候,我才看出他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仿佛已经成了我的俘虏,要像他的两个仇人一样地被杀了。我又向他招手,叫他过来,并且尽量做出各种姿势来鼓励他。他这才慢慢地往前走,每走十步二十步,便下一个跪,仿佛对我搭救他的性命表示感谢。我对他微笑着,做出和蔼的样子,又用手招他,叫他再走近一点。末了,他走到我的跟前,再跪下去,吻着地面,把头贴在地上,把我的一只脚放在他的头上,看样子仿佛在宣誓终身做我的奴隶。我把他扶了起来,和善地对待他,并且尽可能地鼓励他。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因为我看见我用枪杆打倒的那个野人并没有死,只是给我打昏了,现在又开始苏醒过来。于是我把那野人指给他看,表示他没有死。他看见之后,就叽里咕噜地向我说了几句话。我虽然不明白他的话,可是听起来却非常悦耳,因为除了我自己的声音以外,这是二十五年以来我第一次听见人的声音。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想这些事情了。那被打倒的野人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居然坐了起来。我见我那野人这时又有点害怕起来,便举起我另外一杆枪,对准那个人,准备开枪。这时候我那野人(我现在这样叫他了)向我做了一个动作,要求我把腰肩挂的那把没有鞘的刀借给他。……
(节选自《鲁滨孙飘流记》,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徐霞村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