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进入第三个转折期
2015-04-29张可喜
张可喜
日本“新安保体制”的核心是解禁“集体自卫权”,实际上是要实现向海外派兵,对外参与和发动战争。在这一体制下,日本内外政策都在发生根本性变化,诸如强化“政治独裁”,进一步加强对教育和媒体的干预与控制,实施《特定机密保护法》,回归战前的“警察国家”等
明治维新后,日本不断对外发动侵略战争,最后在1945年遭到惨败。1947年,美国通过制定《和平宪法》,把日本推到和平发展的道路上,一度使之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如今,安倍内阁绕开宪法,解禁“集体自卫权”,建立“新安保体制”。此举标志着日本继明治维新的“富国强兵”、战后的“和平国家”之后,进入近现代史上第三个转折期,其走向值得密切关注。
推行“新安保体制”
安倍晋三正在让国会通过“新安保法案”。所谓“新安保法案”有两项,一是《国际和平支援法》,二是《和平安全保障法制整备法》。两项法案如果通过,日本因此将在法制上建立起可以在国内外“无缝衔接”的应对各种事态的“新安保体制”。
上个世纪60年代初,安倍的外祖父、原本是甲级战犯的岸信介在任内阁首相期间,与美国修改《日美安保条约》,建立了“日美安保体制”。日本单方面接受美国的保护,自卫队实行“专守防卫”方针,并且在防卫范围上仅限于远东地区。而今,安倍的“新安保体制”的核心则是解禁“集体自卫权”,实际上是要实现向海外派兵,对外参与和发动战争。
说穿了,安倍是要让日本做“世界军事大国”:在海外显示军事实力,派军队到海外去,在海外参与乃至发动战争。这是地地道道的扩张军备的好战之举。但是,安倍却将之称为“积极和平主义”,并把它作为《国家安全保障战略》的基本理念:“以与盟国美国为首的相关国家联合起来,较前更为积极地为地区和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稳定作贡献。”难怪日本国内的公正舆论把它称做“积极战争主义”。
把中国作为“假想敌”
二战后,日本被迫实行“轻军备,经济至上主义”的发展路线,并在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期间发了两次“战争财”,得以极大地拓展了在二战中使用武力未曾获得的生存空间。但是,从岸信介到安倍晋三,强烈的好战本能驱使极右政治势力极力“摆脱战后体制”,通过扩大在海外的军事活动和行使武力,谋取世界一流大国和亚洲第一海洋大国的地位。
在这股政治势力看来,中国的和平发展妨碍了日本上述国家目标的实现。这成为自本世纪以来,特别是2010年以来,日本大肆宣扬“中国威胁论”、在全球范围内与中国对着干、蓄意恶化中日关系的根本原因。“中国因素”成为他们决定国家安全保障战略的最基本的依据。
从“防卫白皮书” “外交蓝皮书”《国家安全保障战略》等日本官方文书关于中国的叙述不难看出,日本现在是以中国为“假想敌国”的。
建立日美“希望同盟”
安倍在《正论》杂志上说,“要把日美同盟打造为21世纪的‘希望同盟”;“在亚太地区安全环境愈发严峻的背景下,日美同盟必须采取应对措施。日美同盟必须变得更有效率,更能发挥作用”;“要进一步强化(日美同盟)在亚太地区的遏制力”。
日本和美国还拉拢印、澳和东盟一些国家打造“安全菱形”,即构筑“亚洲版北约”。自民党干事长石破茂秉承安倍的旨意,以“中国增加国防预算,美国力量衰弱,在亚洲地区必须保持与中国的均势”为由,声称:“在亚洲也要建立以美国为中心、与东南亚国家等联合起来对抗中国的安全保障体制。这是一个具体实现在国际社会发挥主导作用的积极和平主义的设想。”
而美国的真实意图是,指望日本在其麾下充当“世界警察”的补充性角色,更多地承担责任,而非与其平起平坐。但是,日本极右政治势力在适当的气候下,一定会旧态复萌,他们梦寐以求的是对世界的“日美共治”,进而占据因美国收缩而出现的空缺,取而代之。
除了“联手反华”,日美两国在国家根本利益方面并不完全一致,日美关系实际上处于一种“同床异梦”的状态。美国为对付中国而“放虎归山”,结果很可能为虎所伤。
政治右倾化进一步加深
诚然,现在日本尚未出现由军人组阁这样的法西斯主义加军国主义的体制,但是,政治右倾化在一步步加深却是不容否认的严酷现实,这表现在诸多方面:
——强化“政治独裁”。虽然绝大多数宪法学者都认定安倍的做法“违反宪法”,民调结果也表明过半数受访者都不赞成“新安保法案”,并导致内阁支持率不断下跌,但是安倍仍然一意孤行,有恃无恐。这种“无视法治的独裁政治”今后只会强化而不会减弱。一个典型事例是:今年3月16日,自民党一局长、国会议员三原纯子把“八纮一宇”这个军国主义时代对外侵略的口号,解释为“国际社会的公正理念”,“是日本自古以来‘和的美德”。对此,竟然没有一个在野党议员加以反駁,整个社会也几乎没有反应。
——进一步加强对教育的控制。在军国主义时代,日本通过强制性教育,用“兽性”取代“人性”,把善良的民众培养成杀人狂。多年来,以安倍为代表的极右政治势力都在汲取这一“历史经验”,致力于推进“教育改革”,一步步重建战前的教育体制。在全面修改《教育基本法》后,为了培养“新日本人”,自民党政权还加强对教科书的“审定”,以贯彻否认和美化侵略历史的教育方针。
——加强对媒体的干预与控制。长期以来,自民党政府一直在加强对媒体的干预与控制,目的是封杀“言论自由”,以便推行倒行逆施的方针政策。今年4月,自民党在信息通信战略调查会上召唤NHK和朝日电视台的领导人,名义上是就电视节目“询问情况”,实际上是对他们施压,警告他们不得批评政府。这被批评为“罕见的做法”。日本和平反战人士担心,将会出现战时钳制舆论的“大本营发表”报道体制。
——实施《特定机密保护法》,堕落为“警察国家”。战前,以特高课和《治安维持法》为象征,日本成为典型的“警察国家”。第二届安倍内阁于2013年制定了《特定机密保护法》,被称为“现代版的治安维持法”,目前已经付诸实施。政治评论家植草一秀说,“《特定机密保护法》有两个目标,其一是日本全面地参与美国发动的战争,其二是排除敌视权力的人物。援用《特定机密保护法》,政府可以随时随地轻易地排除政府指定为危险人物的人,在审判时也无须公开相关事实”。
如上所述,在“新安保体制”时代,日本的对内对外政策都将发生根本性变化,但其结果不再是和平与繁荣,而是战争与动乱,日本最终可能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