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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研究院藏回鹘文《圆觉经》注释本残片研究

2015-04-29张铁山皮特·茨默

敦煌研究 2015年2期
关键词:抄本

张铁山 皮特·茨默

内容摘要:敦煌研究院陈列中心藏有一叶回鹘文《圆觉经》注释本残片。本文首次对该残片进行原文换写、转写、汉译和注释,并在此基础上探讨残片的相关问题。

关键词:回鹘文;《圆觉经》注释本;抄本

中图分类号:G256.1;H21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5)02-0097-05

Abstract: There is a fragment of the annotated version of Sutra of Perfect Enlightenment in Uighur kept in the exhibition Center of the Dunhuang Academy. This paper attempts to transcribe it, translate it into Chinese, and comment on it for the first time, then follow with a discussion of relevant problems.

Keywords: Uighur script; annotated version of Sutra of Perfect Enlightenment; transcription

本文研究的这一叶回鹘文残片,现藏敦煌研究院陈列中心,编号D707。原件为棉纸,长30.2厘米,高15厘米,有红色上下边栏线,两面书写,文中有修改痕迹,正背面均存22行,背面左边另存回鹘文书名和页码yin kok ki toquz toquz on “圆觉经 八十九”(图1—2)。

该残叶保存完整,曾多次在敦煌研究院举办的文物展览中展出,并收录在相关的图册和展览目录中[1]。敦煌研究院“敦煌藏经洞展览室”现藏有该残叶的复制品。但因长期以来无人对该文献进行研究,均未标注残叶具体内容或仅标注为“回鹘文写本·唐”。

《圆觉经》系佛教大乘经典,1卷,唐罽宾沙门佛陀多罗译,具名《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又作《大方广圆觉经》《圆觉修多罗了义经》《圆觉了义经》。此经是唐、宋、明以来贤首宗、天台宗、禅宗等盛行讲习的经典,最早提倡此经的是华严宗五祖圭峰宗密,他为此经作了7部注解,著名的有《大疏释义抄》《圆觉经略疏》《圆觉经略疏抄》[2]。

据目前所知,除本文刊布的此叶残片外,属于《圆觉经》注释本的回鹘文文献尚有:

1.日本龙谷大学图书馆藏大谷探险队收集品,残存部分呈方形,长宽约16.5厘米,存9行,木版印刷,界高13厘米。1992年百济康义对此进行过研究[3]。

2.斯德哥尔摩民族学博物馆(Stockholm Etnografiska Museet)藏4叶,写本,保存完整,长34厘米,高16厘米。每面正文写19行,文中“佛”“菩萨”“经”“论”等重要词语,用红笔书写。1992年百济康义对此进行了研究[3]1-23。

3.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藏一叶,两面,编号xj.220-0661.07,14.2×29厘米, 保存完整,每面正文19行。文中“佛”“经论”用红笔书写。2012年张铁山与皮特·茨默合作研究了这一残叶[4]。

一 原文换写

三 汉译文

正面:

(01—02)身者,原是佛。若证明(03)知道真相,我为何(04)能称为“凡夫”?(05)涅槃和生死如做的梦,(06)自由和智慧的身(07)心完全是肮脏和污垢。(08—10)如懂得和觉得三种称作解脱的深门,修习与见证(11)本身就没有。为什么(12—13)说需要净化心智?从第四金刚(14—17)藏菩萨的章节中回旋解脱之深门就是说的这个。在经中,于是(18)金刚藏菩萨是在大(19)众之中,(20)而后从坐的座位站起,(21—22)如此请求三次,而后又开始说。

背面:

圆觉经 八十九(叶)

(01)论曰:(02)此问题的含义,(03)犹如在普贤菩萨(04)品中众生(05)从来就是佛。(06)对此说,(07)末世无知的众生不能真正修习,(08)如掉入巨大疑惑之网,(09)故而持有三种(10)疑惑的众生,(11—12)请求佛除断疑问。(13)三种疑惑(14)者,众生从来(15)即是佛者,为何又(16)说是无始无知?(17)此乃第一疑惑。(18)若在一切无知众生(19)原本就存在,(20—22)为何如来你又说从来即是佛?(此乃)第二疑惑。

四 注 释

正面:

(17—22)此处相当于汉文“于是金刚藏菩薩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5]但不是汉文的译文。

背面:

01行左边的yin kok ki tokuz tokuz on,是该残叶的书名和页码“圆觉经八十九(叶)”。

(02)abipiray:借自梵文abhiprāya“意义、愿望”[6]。

(03)samantaidri:该词应来自梵文samantabhadra“普贤”,菩萨名[6]1076。但其拼写非常奇怪,或许它是拼写错误或当地的发音,未得可知。

五 相关问题探讨

(一)已知回鹘文《圆觉经》的版本

从目前已刊布的回鹘文《圆觉经》注释来看,其语言和表述风格几无差别,应属于同一文献。但是,它们是不同的抄本。斯德哥尔摩民族学博物馆所藏4叶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所藏1叶,回鹘文字体一致,行数相同,页码标记方式也相同。因此,这两处的藏品应是同一抄本。

本文刊布的这一叶抄本残片与上述两处藏品不是同一抄本,因为:

(1)行数不同。一般来讲,同一抄本的纸张大小一致,其书写行数也应相同。但本文所刊布的抄本残片每面正文书写22行,而斯德哥尔摩民族学博物馆和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所藏均为19行。

(2)页码标记不同。斯德哥尔摩民族学博物馆和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所藏抄本残片仅有页码,而本文所刊布的抄本残片上,不仅有页码,而且还有经名。

(二)回鹘文《圆觉经》注释本的年代

目前残存的回鹘文注释本《圆觉经》残片,均无翻译年代和抄写年代的任何记载。以其残片的语言而论,无论是佛教术语的表达,还是梵语借词的使用,都已经相当娴熟。因此,回鹘文注释本《圆觉经》的翻译年代应在唐宋时期,似无太大疑问。

从本文刊布这一叶残片的文字来看,字迹秀美工整,带有较典型的元代特征。以此可以推断,该叶残片的抄写年代应在元代。

本文是“敦煌研究院旧藏回鹘文合作研究项目”。作者于2014年5月10—16日在敦煌莫高窟考察期间,得到了敦煌研究院领导和彭金章先生等同事们的大力帮助,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本文所附图版由敦煌研究院陈列中心梁旭澍、王海云拍摄提供,一并深表谢意。

参考文献:

[1]张文彬.敦煌:纪念敦煌藏经洞发现一百周年[M].北京:朝华出版社,2000:166.

[2]丁福保.佛学大辞典[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4:1172.

[3]K. Kudara 百済康義. ウイグル訳『円覚経』のその註釈[Uiguruyaku “Engakukyō” to sono chūshaku] (An Uigur Version of the Yuanjue jing and its Commentary)[M]in: Ryūkoku kiyō龍谷紀要14, 1992:1-23.

[4]Zhang Tieshan,Peter Zieme.A New fragment of an unknown commentary to the Yuanjue jing[J]in: Acta Orientalia Academiae Scientiarum Hingaricae, 2012,65:419-426.

[5]佚名.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M]// 佛陀多罗,译.大正藏:第17册.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3:915.

[6]林光明,林怡磬.梵汉大辞典[M].台北:嘉丰出版社. 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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