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霓光话碧玺

秦晋

相传1500年，一支葡萄牙勘探队在巴西发现了一种闪耀着七彩霓光的宝石，而这藏在彩虹落脚处的宝石被后人称为“璧玺（Tourmaline）”，亦被誉为“落入人间的彩虹”，被誉为“彩虹宝石”。碧玺，其实是一种硼硅酸盐结晶体，又称为电气石。由于内含铝、铁、镁、钠、锂、钾等化学元素，而呈现各式各样的颜色，因此近几年受到很多时尚人士的追捧。

碧玺一词最早出现在我国清代典籍《石雅》一书。据书中记载：“碧亚么之名，中国载籍，未详所自出。清会典图云：妃嫔顶用碧亚么。滇海虞衡志称：碧霞碧一曰碧霞玭，一曰碧洗；玉纪又做碧霞希。今世人但称碧亚，或作璧碧，然已无问其名之所由来者，惟为异域方言，则无疑耳。”而在之后的历史文献中也可找到称为“砒硒”、“碧玺”、“碧霞希”、“碎邪金”等称呼。

在清代，碧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雍正皇帝的御制东珠朝珠就是用碧玺制作。同时，碧玺还被用作一品和二品官员顶戴花翎上的顶珠。此时，碧玺的地位与红宝石相当，且高于珊瑚、蓝宝石和水晶，因为按清礼仪，一品顶珠为红宝石，二品顶珠为珊瑚，三品顶珠为蓝宝石，四品顶珠用青金石，五品顶珠用水晶……无顶珠者无官品。 之所以碧玺能够从清代开始流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慈禧太后对碧玺的钟爱。据故宫史料记载，从1900年至1908年慈禧归天的八年里，宫廷造办处从美国圣地亚哥采购了数吨重的碧玺。李莲英之侄李成武所著《爱月轩笔记》里描述了慈禧陪葬品的情况，其中有一个由碧玺雕刻成的莲花，重1056.25克，价值约75万两白银。除此之外，慈禧的金丝棉被上也镶嵌有很多品相珍贵的碧玺。 虽然大多数的外来碧玺呗作为贡品上供给朝廷，但碧玺也得到在民间流通的机会。因为清朝当时比较富裕，在国外价值一两白银的碧玺可以卖到三两的价格，这使得很多外国商人愿意把碧玺拿到中国出售。

碧玺有很多色彩，红碧玺则为其中的翘楚。它的颜色主要从粉红至深红，以紫红色和玫瑰红色最佳，在中国有“孩儿面”的叫法。通常红碧玺含有较多的内涵物甚至是裂隙和裂缝，纯净而硕大的红碧玺宝石就极为难得。最有名的就是因慈禧太后而出名的“西瓜碧玺”，它在一块晶体上同时有红绿两种颜色，好像西瓜一样，是碧玺最有特色的品种之一，价格仅次于帕拉伊巴碧玺。据记载，清朝的西瓜碧玺主要是阿富汗、巴基斯坦这些清朝附属国进贡的。但慈禧太后收藏的和从她陵墓里挖出来的西瓜碧玺，其实质量并不好，因为那个时候的开采技术比较落后，但因为有史料价值和艺术价值而具有收藏价值。

六七年前，碧玺价格开始上涨，当时价格比现在便宜很多，按克卖最漂亮的货能够卖到20块钱，就已经算是很高的价格了。近两三年来，碧玺已经成为拍卖场上的一支新秀，其份额占据了国内彩宝市场的20%左右。据了解，碧玺价格7年涨10倍，碧玺价格以克论价，宝石级的碧玺价格每克约12.6万元。如今，一枚色泽相对较好的碧玺吊坠价格在5000元左右，而剔透无杂质的碧玺手串价格更高，目前，一串几乎毫无瑕疵的碧玺手串价格在10万元左右。

综观整个碧玺拍卖市场，尽管在1996年至2011年这15年间，清代碧玺在拍卖总成交量中占据了很大的份额，但是现代碧玺作品的表现也是相当令人惊叹。清代碧玺作品一直霸占碧玺拍场的主流品类的地位，是从1995年拍场上出现的第一件碧玺鼻烟壶开始的。然而，现代碧玺似乎有与清代碧玺并驾齐驱之势。

现代碧玺为何更被看好？这是因为现在的开采工具和技术比清代的先进许多，不仅能够开出好品质的石料，而且碧玺的加工工艺水平很高。加之，最近几年消费者对碧玺的认知度在不断提高，不少碧玺饰品走进大型高档商场，标价成千上万，这也变相地推高了市场价格。

相比收藏价值，碧玺的饰品价值、佩戴属性更大。现在碧玺是首饰，特别是珠链的主要原料，价格上涨主要是饰品消费市场的带动，而并非是收藏市场。碧玺最常见的颜色是红、蓝、绿，红碧玺是最受欢迎的，当中尼日利亚的红碧玺是最漂亮的，它的颜色是玫瑰红，很正的颜色。成色好的原料会挑出来做戒面，价格比较高。但不同颜色的圆珠串成链，搭配得好的话，颜色也是非常漂亮的。如果从价格上说，单色的红碧玺、蓝碧玺价格更高，最贵的就是巴西帕拉伊巴碧玺，而红碧玺中最稀有的是鸽血红碧玺。

碧玺的价格涨起来之后，假碧玺也就跟着出现了，最常见的假碧玺就是用水晶冒充的，如爆花晶，它有很多冰裂纹，经过加热后，放入冰水中可以人工加色。由于现在造假的技术越来越高，颜色越来越均匀，跟天然的颜色不太好区别。实际上，水晶跟碧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要辨别也不是特别难。

只要掌握六个要素，就可以买到一颗多彩绚丽、货真价实的碧玺。一是成色。观察碧玺整体的清透度及含绵体的程度，好的碧玺，成色特别亮、非常透彻，而工人染色的碧玺，颜色较吊滞，缺乏天然碧玺的自然“宝光”，另外碧玺的横断面呈弧面三角形，且体内含有可见管状包裹物。

二是颜色。碧玺的颜色有很多种，其中以红色、玫瑰红色、粉红色、蓝色、绿色、黄色、褐色、黑色、无色为主。价格最高的要数鲜蓝色和鲜红色，红绿双色、玫瑰红色、翠绿色的碧玺价格也非常高。

三是折射率。碧玺的折射率很大，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底棱呈明显的双影现象。而且在透射光线下，从不同角度察碧玺，会发现颜色明暗程度和色调会发生不同的变化。这一点假碧玺是不具备的。还可以利用放大镜观察碧玺，其背面的刻面棱和杂质会出现重影效果。

四是掂重量。碧玺的密度要大于玻璃和水晶，在购买时，可用手或秤量下他们重量的差异。

五是透明度。好的碧玺晶莹剔透，那些具有明显雾感或不透明的碧玺一般都是次品。

六是具有电性。在碧玺受热时其表面会释放电荷，这些电荷可以吸引空气中的灰尘和纸屑，购买时可以用手摩擦或在太阳的辐照下使其变热，以观察它的带电性。

翡翠碧玺皆是清代备受青睐的宝石。翡翠本是鸟名，缅甸玉传入中国后，被冠以“翡翠”之名，逐渐流行开来，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写道：“记余幼时，人参、珊瑚、青金石，价皆不贵，今则日昂……云南翡翠玉，当时不以玉视之，不过如蓝田乾黄，强名以玉耳，今则为珍玩，价远出真玉上矣”。碧玺之名源于波斯语“披及札基”（原为取披及札克地名的红宝石名）的谐音。《博物要览》称“披耶西”；《滇海虞衡志》称：“碧霞玺”。一曰“碧霞玭”，一曰“碧洗”。《玉纪》称“碧霞希”。故宫博物院珍宝馆里珍藏有大量的各种颜色的碧玺制品，皆系清宫旧藏，有朝珠、帽正、鼻烟壶、别子、山子等。同治、光绪时期是碧玺的全盛时代，翡翠的声望也极其高涨。据载慈禧太后特别喜爱翡翠和碧玺，不仅从缅甸进口翡翠，还通过驰名世界的蒂凡尼公司（1837年创立）采买了大量美国碧玺。可见慈禧太后对翡翠碧玺的痴迷。而当时宫廷中翡翠碧玺加工的盛况，从这一对翡翠碧玺“国泰民安”摆件中也可窥豹一斑。

这对摆件设计精巧，上下分做，可自由拆分把玩，一件上部用翡翠雕成螽斯栖息瓜上；下部用粉红碧玺琢成小台座，侧边雕饰折枝牡丹。另一件则是上部用粉红碧玺雕成螽斯和瓜，下部用翠玉做成牡丹台座。形制相同而材质反做，避免了材料、形制相同造成的单调呆板，巧妙别致，令人耳目一新。而且这对摆件选料上乘，翡翠满绿且水头极佳，碧玺色作桃红，两相映衬，恰是桃红柳绿，十分娇嫩可人，翡翠和碧玺皆是硬度较大的宝石，碾琢不易，但这对“国泰民安”摆件雕工穷极工细，螽斯镂雕出了触角和肢爪，纤细玲珑。瓜实饱满圆润，牡丹雍容华贵，瓜大不盈寸而使人有丰硕之感，花枝长不及指而优雅舒展，花瓣望去竟有不胜东风的娇柔之态。

清宫摆件多见螽斯，盖因《诗经·周南·螽斯》有云：“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螽斯·序》更是明言“《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而圆润可爱的瓜实，亦是暗合旧典，《诗·大雅·绵》有：“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集传》解之曰：“大曰瓜，小曰瓞，瓜之近本初生者常小，其蔓不绝，至末而后大也。”故瓜蔓有子孙昌盛之寓意。宫中最重生育，故而常常在各种器物上着重表现螽斯与瓜实，以求得多子多福的好口彩，又因螽斯俗名“蝈蝈”，“蝈”与“国”音形皆近，故又可表达“国泰民安”的吉祥寓意，今日观之，亦颇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