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化·纪实性·叙事化

肖爱众

近年来，电视综艺真人秀节目火爆荧屏，从最初的歌舞类、相亲类等，逐渐开始走向运动类、旅游类、户外体验类，发展演变迅速，节目类型日益多样化。继《中国好声音》等选秀类节目之后，《奔跑吧，兄弟》《真正男子汉》等一批真人秀节目收视大热，值得业界关注。 从2000年起，真人秀浪潮在全球范围内兴起和蔓延。当真人秀席卷欧美电视荧幕时，中国的电视人也开始关注到这种新型的电视节目形态。很快，真人秀节目就被引进国内，其实说模仿和移植更为确切。同一年，广东电视台的《生存大挑战》登上荧幕，开启了我国本土真人秀节目的先河，这是所有电视节目形态中引进“时间差”最短的一个，几乎与国外同步。自此，真人秀在我国走过了15年的历程。从节目形态的角度看，真人秀电视节目最大的特点是其综合性，即格雷默·特纳所说“混乱的杂交性”。从其诞生、发展和现状来看，真人秀电视节目由最初的野外生存和室内体验两种基本的亚类型，已扩展到表演、整容、职场、婚恋、生活服务等10多种亚类型，节目数量已多到难以确切统计，表现方式也不断推陈出新。

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最近国内较火的综艺节目大多是真人秀节目？

从最近热播的真人秀节目《奔跑吧！兄弟》来看，观众既能够通过节目从不同角度去窥探明星在真实情境中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生活方式甚至价值观念，同时又能够带入自己的感情和判断，进行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认同、选择、排斥和移情。真人秀节目的规则可以移植，只是内容会在不同的人群、不同地域呈现出独特性。《奔跑吧！兄弟》节目中“撕名牌”“指压板”等游戏目前正被火热延伸到线下，成为很多年轻白领、在校学生的潮流游戏。由此可见，真人秀节目除了各种“秀”，还加入竞技元素后，就具备了释放压力的效果，会让观众的情绪投入和模仿可能性大大增加。同样，在真人秀节目的人物选择上，一般会选择观众熟悉度较高的人气明星，以保证较高的收视率和亲和力。

以主题为创业和招聘为主的商战电视真人秀节目为例，早期与职场和创业有关的电视真人秀节目主要有央视二套的《赢在中围》、东方卫视的《创智赢家》、广东卫视的《空姐新人秀》，它们所效仿的正是美国的电视真人秀节目《学徒》。这些节目都是参赛选手们根据特定的情境分别以组队的形式完成各项任务，在结构设置上与《学徒》极为相似，但在其他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2005年，当时央视唯一一档真正意义上的真人秀节目——《实习生》，就模仿了《学徒》，但只是得其形而未现其神。节目招数比起《学徒》来显得很老套，选手彼此间的关系在节目中显得非常和谐，竞争只是空喊口号而已。这类节目往往不会运用镜头展示人物内部空间的冲突，所讲述的故事一般只涉及选手们在完成任务所进行的各种尝试过程和最终结果，即使有拍摄当事人的具体行动或者当事人情绪爆发的镜头，但缺乏一定的情感过渡。如此一来，节目就会显得很机械、没有张力，观众在欣赏过程中很难产生情感共鸣。

以上两个例子主要是为了说明，中国的电视真人秀节目在模仿国外节目的同时，不可一味地移植和照搬，如果不予以适当的本土化，就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简单模仿、生搬硬套、比葫芦画瓢，只会让模仿对象的原本具体的内在精髓在不同文化体系里碰撞得支离破碎。即使在兼顾文化相容的前提下，也不能任意追求创新，而忽略本土人群的接受能力。模仿与创新只能建立在对国外优秀节目的精确解读和对国内观众需求的准确把握的基础之上，找到两种或多种文化间的共融点后，才能有成功的可能性。毕竟，中国特有的文化传统、社会价值观念甚至生活方式，决定了我国的电视真人秀节目在审美趣味、道德尺度、人性深度等方面必然要受到一定的约束。尤其是国内观众的欣赏习惯，决定了在荧屏上能展示的必须是要符合传统道德标准和审美观念的画面，一旦涉及到人性的丑恶面或个人隐私，制作节目方会担心受到舆论的谴责而放不开手脚，同时，观众也会出现负面情绪，导致这类真人秀节目的国内版本无法尽兴，更有甚者难逃被叫停的厄运。比如，江苏卫视心理咨询类真人秀节目《密室疗伤》，因反复播放令观众恐惧、嘉宾痛苦的画面，在仅播出两集之后就被暂停播出。

所以，笔者认为，电视真人秀节目中国化、本土化需要做好以下3个方面：

一、注重节目理念的个性化定位

个性化是每个真人秀节目首先追求的指标之一，不管哪个类型的真人秀节目若缺乏鲜明的个性，必然会导致竞争力不足。注重节目理念的个性化定位，既是创新的内在要求，也是大势所趋。

目前，求职、创业、户外等一批与日常工作生活密切相关的真人秀节目受到观众热捧。当然，这些节目中也含有残酷竞争、隐私暴露等内容，但这些因素均被有技巧地进行了弱化。同时，这种职场、创业电视真人秀节目，契合了观众对当前经济、个人能力发展和超越自我极限的心理诉求。

湖南卫视的《新青年》就是模拟真实的职场竞争，节目一经播出反响轰动。开播一个月后，收视率一跃成为该电视台专题节目榜首。随后，中央电视台推出的同类栏目《绝对挑战》，尤其改版后的《绝对挑战》，因增加了淘汰过程使得节目跌宕起伏，可看性十足，收视率也节节攀升。

《绝对挑战》的成功尝试，主要在于节目理念的特色定位。它区别于国外的职场真人秀节目的“救济”模式，卖点不再局限于残酷的求职竞争和淘汰模式。《绝对挑战》强调的是“共活”“多赢”的现代商业理念，而非“教你找工作”。栏目的教化职能无疑与央视的地位十分吻合，节目一经推出，便迅速走红。

此外，《赢在中国》区别于《创智赢家》的娱乐路线，选择了商业化的道路，兴趣点是投资、找到好的项目，这就决定两者在选人机制和比赛赛制上的不同，吸引观众的注意力点也不同。而《最强大脑》以科学类节目为突破口，在同类的真人秀节目中独树一帜。同时，为确保节目的权威性，节目组成立了一个高质量的中外专家顾问团。很快，这个节目在众多花样翻新的综艺节目中脱颖而出。

二、增强节目的纪实性效果

真人秀节目缺乏真实感，也就缺乏了纪实的魅力。很多制作方的初衷的确是以如实记录的原则设置节目环节，但发现真实的生活过于平淡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后，开始选择通过特定的包装来充实镜头。另外，真人秀节目的参与者面对镜头，或多或少有展现美好一面的私心，难免会带有做戏的成分。

江苏卫视相亲类节目《非诚勿扰》出现了不少的“爆灯姐”，也有不少幸福的情侣牵手成功。前段时间《非诚勿扰》女嘉宾陷入财产纠纷案，案件虽已圆满落幕，但不少网友质疑《非诚勿扰》的真实性。与此同时，东方卫视正在热播的《极限挑战》中，高人气明显张艺兴凭借“蠢萌”表现使无数路人转粉，被封“绵羊兴”，但也有很多人质疑是“演出来的”。

此外，人为介入痕迹明显、节目画外音过多、明星排资论辈等因素也会让真人秀节目丧失真实性魅力。

三、加强节目的叙事手段

国外的电视真人秀节目叙事手段十分丰富，参与者从形象到表情、语言、动作，每一个环节都“秀”到极致，而且画面制作精良，不管是镜头运用、音乐、特技等方面都十分讲究，航拍、烟雾、交响乐等表现形式轮番上阵。许多观众在观看节目时，会产生一种正在欣赏好莱坞大片的错觉。

再回头看国内的诸多电视真人秀节目，运用了大量的空镜头和摆拍镜头，甚至拿参赛者休息聊天的画面来凑数。整个节目由于前期设计不足，导致后期制作时戏份不足，变得节奏拖沓，气氛沉闷。其实，真人秀节目对制作者的素质要求很高，小到参赛选手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大到拍摄环境选择、观众的反应和现场的气氛，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和强大的制作团队。换言之，从节目形态上看，电视真人秀属于一种综合性的节目：融合了新闻的真实性、电视剧的故事性、综艺节目的娱乐性、体育节目的竞技性和纪录片的纪实性等。

综上所述，电视真人秀正在日益贴近并“指导”我们的现实生活。虽然电视真人秀节目在表现形式上亦真亦幻，但在以“人”为核心、以“真”为前提的理念下，还是“秀”出了自己的风采，成为电视荧屏上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作者单位：兴安盟广播电视局）

编辑：邰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