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撒诗歌》
2015-04-28罗广才高世现潘洗尘唐朝晖方文竹
罗广才+高世现+潘洗尘+唐朝晖+方文竹
罗广才诗一首
死亡答卷
从十四岁,到四十
近三百次的葬礼,我到场
或躬或跪,或悲痛或麻木
我都当作我的买卖
生与死的买卖
就像一个人再清高也难免铜臭
都不算什么
瘦得像婴儿
曾经伟岸的身躯
那种突然
像2010年没有春天一样的灾难
很寻常不过的别离。
说说怕什么?
就当大醉一场
谈不吉利的死
如我们办公室那几个被孵化出的80后的孩子
凤尾竹都黄到心灵了
他(她)们省略了水
只软软地说
室内的君子也历春秋。
高世现诗一首
女祖国
知否
你当年掉的一根头发
被我和一块玉藏了
一甲子
不管这故事何等曲折
你所有的头发都白了
还有一根是黑的
这么多年,有多少陷阱
我都不在乎
在你的命运外是我的命运
你的十万分之一是我的唯一
但作为补偿,我写过一首无畏的诗
用你的发丝
在一个针眼里
就算过去讽刺过的事物都黑了
还有我是白的
潘洗尘诗二首
这亲切的我并不喜欢
这凛冽的空气 单纯的色彩以及
辽阔的视野 这荡气回肠的
吱吱嘎嘎的脚步 雪地上弓腰行走的人群
大汉子心里的小阴谋 这乡音
热情深处藏着的冷漠 好大喜功与夸夸其谈
还有被披在身上的虚荣 这记忆
仿佛只有父亲一直是沉默的 沉默的父亲
教会我的是怎样的格格不入 这温柔的敦厚的
躲避与退却 不动声色的怀念与热爱
除此之外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这亲切的
我并不喜欢
从没见过这么火的雪
我知道这样说 肯定极其不准确
比这更大的雪 在我很小的时候
绝对不止一次百次地下过
但今天的雪 不是飘下来
是狠狠地倾泻 也不是一朵一朵地
而是遮天蔽日地倾泻
已经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被狂风激荡的大雪 一直疯狂地下着
好像这场雪 从一开始就下到了我的心里
此时我的每一根血管
都结满了冰凌
要命的是你还不会就此死去
只是会长久地透不过气来
更要命的是你无法知道这窒息还要持续多久
与如此令人狂焖的心灵之灾相比
玛雅人的那些预言是何等妖娆
何等壮丽
唐朝晖诗一首
树林的雪地,寺院的外面
雪地里的花含着昨天的一个秘密
曾经,并不存在的,时间困兽
一点点长大,凶狠的目光
长在滴水的牙齿上
无力折断任何东西
灯光照着 夜晚的雪地
短暂的几分钟
就必须告别
身体迎着光的方向:
请求雪花陪我回家
绳索长年累月封冻了道路
但神恩,每个时刻都如光照临
只是,大地,总升腾起黑色的答卷
变化着的名字,是人骨上雕刻的佛像
长久以来,到达不了你的身边
困兽躺在时间的幻觉中
分辨最后和最初的心力
你长久不将被打扰?
暂时裹在一片树叶里得到休养
我在寻找你迹象的路上
方文竹诗一首
安全帝国
他准备了十支枪
一支对付月桂树后面的阴影及阴影的滋生
一支对付镜子里面的细腰斑纹虎
一支悬挂城门 抵挡魔鬼飞行器
一支交到春天的手上 协助桃花的霸业
心灵与财富的拉锯战中 一支枪
对准结账处 像锋利的落日灿烂一片
在故乡的妙境 万物赤条条
一支枪半睁半睡 提防肮脏的天气
平安无事 时光消蚀了三支
最后一支与自己为敌 他只好拆掉枪膛
改制成手术刀解剖自己
最后 如山垃圾的包围中 他侍弄着
命运的完美顺从和渐渐涌胀的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