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强拆队
2015-04-17豆角很逗
豆角很逗
简介:身为江南最有钱地主家的闺女,范见见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带着几个小厮,上街调戏良家少男。不幸,这一回她调戏的,是朝廷派来圈她家田地的。
第一章 范家有位好色女
江南最近流传一句歌谣:范家有女初长成,上街调戏良家男。
我发誓,这真的只是个误会。我只是看那个少年一张脸吹弹可破,一时间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而已,这能算调戏吗?
丫鬟:“小姐,这就是调戏。”
好吧,谁让我有钱呢?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身为江南最有钱的地主家的小姐,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带着几个狗腿子上街物色范家姑爷。自打我这么干以后,良家少男越来越少出门。今个儿遛了一上午,我才发现一个少男。
那青年长身玉立,俊美白皙,一双凤眼生得深邃,关键是身上衣服的料子不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绝对门当户对。
我满腔热血立即汹涌澎湃,急切上前问:“敢问公子贵姓?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范家结亲啊?”
锦袍玉带的青年怔了一下,细长的眉毛挑了挑:“你姓范?”
我喜出望外,平时本人调戏的对象是从来不搭理我的。难得遇到一个上道的,我立即喜上眉梢地自我介绍:“对啊,对啊,我叫范见……”
另一个“见”字还没说出口,青年摆手:“我看得出来,你不必强调了。”他一双凤眼含着笑,“我对你没兴趣,对你们家倒是很有兴趣。”
真实在!我咬着手指犹豫了一下,这年头想娶我的人,无非是看上了我家的钱。与其等着老爹替我乱点鸳鸯谱,还不如我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我迅速摆出亲切撩人的姿态:“没问题,没问题,公子,我家大门常开,开放怀抱等你哟。”
这位自称皇甫渊的青年答应我,第二天会到范家拜访。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对我老爹禀告了一番,主要是让他加紧准备我的嫁妆。
老爹想了想,有些疑惑:“女儿啊,人家都还没提亲,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我狠狠地跺了下脚:“爹,你要是不把嫁妆的阵仗亮出来,怎么能保证他提亲呢?人家又不是傻子。”
老爹被我这当头棒喝,立刻去钱庄提钱了。
第二章 相亲惨变圈地
堂堂范家大小姐,千顷良田的唯一继承人,到了二十岁却还没嫁出去,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当然了,这也是有原因的。想娶我的我看不上,我看上的又忌惮我家财大势大,怕成亲后被我欺负。天地明鉴,本姑娘人美心善,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成亲后只有贤良淑德的份儿,绝不会当什么母老虎。
第二天,皇甫渊果然来了。奉茶寒暄之后,老爹单刀直入,切入话题:“皇甫公子眼光真好,不是我自夸,我们范家别的没有,就是田多。每年收租就收到手软,我一直希望有人可以帮我……”
话到此处,皇甫渊已是饥渴难耐:“不知范老爷愿意拿出多少田地呢?”
我朝老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拿出点魄力来吧,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老爹你的啊。
老爹咬了咬牙,好像有刀子在他身上割肉:“只要皇甫公子愿意,老夫名下的田地,将来都是你的。”
皇甫渊两眼发光,我几乎要跳出来摇旗呐喊:老爹,好样的,这门婚事妥妥的。
此时,皇甫渊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范老爷真是百姓的楷模,国家的栋梁。您放心,这些田地我绝不敢贪污,一定全数充公。”
啥?我和老爹的下巴双双震得垂下来。皇甫渊一边记下数字,一边自我介绍:“忘了告诉你们,陛下要兴建皇陵,本人正是朝廷派来动员献地的。”
老爹拍案而起:“我要是不献又如何呢?”
皇甫渊怔了一下,凤眼弯起温柔的弧度:“范老爷少安毋躁。愿意献的,可以献。不愿意的吗……”
我和老爹都屏住了呼吸。
皇甫渊合起册子,敛去笑容:“我们就直接圈。”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跑到院子里,解开看家护院旺财的绳子,拍了拍它的脑袋:“旺财,养狗千日,用在一时。你报效范家的时候到了,去吧,咬死他。”
旺财撒开四条腿扑上去,还没到皇甫渊跟前,被他一瞪,立即调转狗头,呼啸朝我而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旺财这叛徒扑倒,它咬了我一口,正中肩膀。
这世道,谁会想到,有些人连狗都能逼疯呢?我好想哭,但绝不是在皇甫渊面前。我不甘示弱地扯住了他的衣摆,企图阻止他离去的势头。
“想从我们范家全身而退?没门!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啊!”
天啦,他竟然真的踩着我过去了!
第三章 捂脸狂奔小捕快
我爹紧急联合了附近的几位财主,开了一个反圈地大会。据财主们反馈,皇甫渊极难对付,钱财他不爱,古董他没兴趣。
我随口道:“那肯定是个好色的。”
财主们深以为然,决定派我去诱惑皇甫渊。我捂着肩上的伤口弱弱道:“各位叔伯,我刚被旺财咬伤,伤口现在还没好呢,想必干不了这事。”其实是我觉得,皇甫渊根本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我才不想去送死。
后来,这责任就落在了号称江南最美的黄地主家的千金身上。黄财主忍痛割爱,把女儿送进了皇甫渊暂住的县衙。半天以后,黄小姐号啕大哭奔出来,衣裳完整。黄小姐斩钉截铁地说:“皇甫渊之所以对她不动心,绝对因为他喜欢的是男的。”
后来,再三权衡之下,我们又送了张财主家的断袖公子进县衙。这回,张公子出来得更快,腰上还被踹了两脚。看来,皇甫渊并不喜欢男的。
财主们纷纷指责我不该出馊主意,勒令我三天内一定要探得皇甫渊的弱点。我只好挂彩上阵,贿赂捕头,让我扮成小捕快去监视皇甫渊。谁知第一天进衙门就被他征去田里围栏。
我一边用竹子扎篱笆,一边偷瞄皇甫渊。这么一个白嫩帅气的小少爷,却当了朝廷的狗腿子。要不是这样,说不定我和他现在早就进洞房了。哎,越想越气,无处发泄的我,随便抬腿踹了那么一下,整队人刚刚扎好的篱笆墙就这么“横尸”田里。
我看见皇甫渊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幸好千钧一发之际,我还记得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捂住脸,然后我跑了起来。
皇甫渊在我身后追赶:“范见见,有种你别跑。”
呃,我都捂住脸了,他怎么还认得我?我只有跑得更快了。
他继续在后面狂喊:“范见见,你以为换身衣服就行了?谁和你一样跑路垂着一只手的?”
哼,他还有脸说?这还不都是因为他让旺财咬伤我的手,害我到现在都活动受限。我打定主意,不能让他追到,等我回到家,换好衣服就能来个死不认账。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跑得太急,脚下一滑,就这么翻到田边的水沟。皇甫渊一边笑,一边逼近躺在泥水里动弹不得的我:“范见见,我都叫你别跑了。不知道这里刚下过雨,很滑吗?”
呸!老娘愿意,你奈我何?
第四章 小露香肩扑美男
因为旧伤未愈,又掉进脏兮兮的水沟里,我突然就开始发烧,在床上躺了几天,连做梦都在咬牙切齿。大夫来看过,对我爹说,我磨牙磨得这么厉害,大概是得了狂犬病,这种病不好治,收了诊金就急急忙忙走了。
我爹为了替我讨个公道,冲进县衙,谁知公道没讨回来,反被关进了大牢。
我担忧之下,病得更厉害了。
这一天,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解开了我的衣裳,温热的手在我肩膀处按了按。我被按得痛了醒来,睁开眼就看到皇甫渊坐在床边,他手里捏着个青花瓷瓶,貌似在给我上药。
本姑娘虽然喜欢调戏美男,但被人调戏还是头一回。我本想立即坐起来给他一巴掌,又想着这机会实在难得,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范见见,别装了。就算你真的睡着了,我也不会色欲熏心,做出禽兽行为的。”皇甫渊口气森冷。我立即睁开眼,愤恨地瞪着他——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不疾不徐地替我拢好衣服,又道:“暂时委屈你爹在大牢住几天。杀鸡儆猴,其他的地主就不敢不从了。”
我感觉自己的牙又下意识地磨起来:“皇甫渊,我和我爹都靠这些地过日子,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圈地行不行?”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考虑。就在我以为他要松口答应的时候,他忽然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不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劝道,“范见见,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你失去的东西,老天爷一定会用另一种方式补偿给你的。”
哼!千顷良田,老天爷得赐我多少个美男才能弥补啊?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起来,将皇甫渊扑倒在床上。
扑倒他的那一瞬间,我竟然隐隐有种霸王硬上弓的错觉。若是我吃了皇甫渊,他会不会从了我呢?我还是别做梦了,丰富的经验告诉我,这厮不是吃素的。
我狠狠地咬了皇甫渊的耳朵一口。他闷哼一声,果断伸手掐住我受伤的肩膀,将我撂了下来,愤恨地瞪了我一眼。
他的脸涨得通红,耳朵边深深一圈牙印,他沉着嗓子道:“范见见,你我各一次,就算扯平了。圈地势在必行,尔等刁民,最好不要和朝廷抗衡,否则有你好受的。”
第五章 县衙的狗男女
财主们对于我出师未捷的行为表示沉痛的惋惜,惋惜过后,就沉寂了。我弱弱地问他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救我爹出来。他们竟然说,我爹明知皇甫渊是朝廷的人,还敢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看来,皇甫渊杀鸡儆猴的方法果然奏效了。我求助无门,只能按捺性子,每天去县衙探望我爹,给他送饭。
这天我刚进去,就看到皇甫渊坐在书桌前看田册,县令千金穿得花枝招展靠在桌边,酥胸都快蹭到他胳膊上去了。
我胸口不知怎的,好像有团火冒了出来,我压低声音咒骂了句:“狗男女。”
皇甫渊忽然抬起头来:“范见见,你说什么?”
我赶紧堆起满脸笑容:“皇甫公子劳累过度幻听了吧?小女子只是来送饭的,什么都没说呢。”
他白了我一眼,道:“你过来。”
开玩笑,我又不是傻子,赶紧退了一步。
他口气变得有些不耐烦:“给我过来。”
这回,我不敢再退了,乖乖地走上前去。他转头对县令千金道:“我有正事做,你先下去吧。”
县令千金剜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走了。天地良心,她要是能放了我爹,我愿意把皇甫渊打包送上她的床。
大堂里只剩下我和皇甫渊两人。我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还要给我爹送饭呢。”
我的话刚说完,我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我整个人差点坐在皇甫渊身上。他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翻开了我的衣领。在我瞠目结舌几乎要尖叫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恢复得还可以,还是我的药管用。”
上次我咬了皇甫渊,他竟然没打我,还给我留了一瓶伤药。但是,现在是讨论药的时候吗?本姑娘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啊,你这三番五次地看下去,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
皇甫渊的本意果真不是在药上。我还没责问他,他已经指着面前的田册,对我道:“范见见,我已经统计完范家的田产了。这份自愿书,你拿去给你爹签字。”
我傲娇地把头一甩:“我爹不识字。”
“那就按手印。”
我气恨地瞪着他:“皇甫渊,朝廷给了你多少好处?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皇甫渊什么都没说,只是指着那份田册道:“你们同意也得签,不同意也得签。何必多受些皮肉之苦,再妥协呢?”
第六章 此处风水甚好
言下之意,如果我爹不签,他就要大刑伺候。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正打算咬咬牙豁出去。此时,却意外听到一个消息:皇甫渊竟然是皇帝的表弟,也是督造皇陵的全权负责人。据说,皇帝对他极为信任,皇陵选址、圈地,全在皇甫渊一句话。
怪不得,他这么大公无私,钱色不贪。原来,这要建的是他家的祖坟啊。但天下的风水宝地那么多,他为什么非要到我的地盘上挖坑?
我紧急地寻了江南最资深的风水先生,耗费三天时间,终于在几座山之外找到一处绝佳的风水窟。我那个激动啊,连夜就带着皇甫渊奔过去。
清晨,我指着周围连绵起伏的山脉对皇甫渊道:“风水先生说,这里左青龙,右白虎,山清水秀,虎踞龙盘……”
我背了一个晚上的话还剩一大半没说,就被皇甫渊按住了脑袋:“范见见,你有本事把你家祖坟迁到这儿来。”
我挣开他的魔爪,坚定道:“皇甫渊,风水迷信要不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没人、没主,关键是,皇陵建到这儿,就不用圈我家的地了,我觉得很好啊。
皇甫渊抽了抽嘴角,指着左前方潺潺水流:“这是啥?”
我摸了摸鼻子:“呃,这水有颜色,主要是因为上流有间染布坊,但我可以买下来叫他们搬啊。”
皇甫渊又指着右边山头:“那又是啥?”
我咳了几声:“那个山头之所以光秃秃的,主要是前几年发生过一场大火,但树可以再种的吗。”就是可能耗费的时间比较久。
皇甫渊已经用目光把我凌迟了一百遍:“范见见,你是白痴吗?皇陵建在这儿,先不说能不能庇护后代,皇帝首先就会把提议的人五马分尸。我一定会如实告诉皇帝,那个人就是你。”
“哎呀,皇甫大人,我是看今天天气好,邀您出来一起透透气。”电光石火间,我已经堆起满脸笑容,眨巴着眼睛,“皇甫大人难得下江南一趟,要不顺便把这污染环境的染布坊给端了吧?还我们江南一片绿。”
皇甫渊白了我一眼:“范见见,两国交战时,你去当卖国贼,一定可以发财。”
我:“为什么?”
皇甫渊笑了笑:“因为你够不要脸。”
第七章 范姑娘的绣花鞋
看来,想要让皇甫渊不打我家田地的主意,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好劝老爹:“皇陵选在咱家的地里,证明咱这儿风水好。千金散尽还复来,爹,你失去的,老天爷一定会用别的方式补偿你的。”说完我自己都汗颜了。其实我知道,签完这份自愿书,范家就只能靠老本过日子了。好在,这么多年下来,我爹也算小有积蓄,没田地我们也不至于饿死。
我爹一投降,其他的地主也就不得不签自愿书了。但他们转过头来骂我爹没骨气,竟然屈服于强权。这年头,厚脸皮的人永远占上风。比如皇甫渊,比如我一向敬重的这些财主。
我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过。如皇甫渊所说,他圈走了我那么多田地,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过等老天爷收拾他,我又实在等不及。
皇甫渊临走的前一晚,我再次化身小捕快,溜进县衙。下人告诉我,皇甫渊吃完饭后就回房间了。我顺着走廊摸过去,只听里头传来县令千金娇滴滴的声音:“皇甫大哥,人家不管啦,人家就要跟着你去京城见识见识。”
我偷偷地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看见县令千金再一次偎依在他身上,而他那副表情,好像情愿,又好像不情愿……
我管他情愿不情愿,反正我是来报仇的。我把一包泡了油的鹅卵石均匀地洒在皇甫渊门口,然后再次回到窗前,脱下脚底的鞋,朝他扔了过去。没想到,我第一次投壶,准头就这么好——鞋子正正扣在了皇甫渊耸起的发冠上。
我估测,皇甫渊应该会呆愣片刻,研究下那个凶器,然后再出来追杀我。只要他一踏出门,哼哼!
我赶紧拔腿狂奔回家,迅速换下衣裳。
但我没想到,皇甫渊没追出来,追出来的人是县令千金。因为踩中鹅卵石,她摔了个狗吃屎,还磕破了脑门。县令拿着那只绣花鞋,挨家挨户地找人试穿。凡是合脚的,统统抓进衙门审问。
轮到范家的时候,我伸出三寸金莲,对县令道:“小女子脚这么小,怎么能穿得下这只鞋的,肯定不是我做的。”
县令看了我的脚一眼,连试也没让我试就走了。他一走,我立即瘫倒在地——脚板弯曲半天,抽筋得厉害。
此时,皇甫渊从大门处跨进来:“范见见,鞋子不合脚吗?我帮你砍掉半只脚掌可好?”
在我惶恐的目光中,皇甫渊走了过来。就在我以为他要扭断我脚的时候,他竟然握着我抽筋的脚板,开始温柔地替我按摩……
这转变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他放下我的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范见见,我要回京城了。”
我觉得这真是我们地主界值得烧高香的好事,但是不知怎的,我望着他的眼眸,却有些说不出口。最后,我干笑了两声,面无表情道:“您好走,不送,以后没事也别来了。”
第八章 逼婚的遇上抢亲的
我这番诚恳的送别语并没有得到皇甫渊的认同,他的脸好似乌云盖顶,离开前他还放话:“范见见,你给我等着。”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等?我又不是皮痒痒想找打。
世事难料,皇甫渊走了没多久,我就被逼婚了。一直暗恋我却求亲未遂的潘财主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我们那儿最有钱的人。从前我可以用银子砸死他,现在,他要娶我做他的九姨太,我却无力反抗。
我只能装病,希望他耐不住寂寞,转头去娶别人。但我又猜不到,我在江南名声狼藉,潘财主偏偏好我这口,当下表示,病了也要娶。我就这么横着被抬上了花轿,连拜堂都省了,就被送进了洞房。
我就是再想躺尸,当潘财主靠过来的时候,终于崩溃了。我弱弱地求饶:“潘财主,其实小女子我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您,您还是高抬贵手找别人吧。”
潘财主一脸奸笑:“我怎么从没听说你有奸夫?”
我情急之下,只好胡诌道:“既然是奸夫,怎么能让人知道呢?实不相瞒,和小女子暗暗来往的是皇甫大人。”
“皇甫大人?”潘财主显然被这个姓震住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正是,就是那个来圈地的皇甫大人。假如他知道潘财主你强娶小女子,一定马上把你的地全给圈了。潘财主,你可要三思啊。”
“这……”潘财主显然有点犹豫了。
就在此时,新房的门忽然被人踹开。皇甫渊一身锦袍站在门口:“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我全听见了。”
潘财主收租多年,舌灿莲花果然不是盖的,立即转身扑到皇甫渊脚下:“皇甫大人,其实小的是知道您要来,才特意把范家小姐掳过来的。求您看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的分上,饶了小的吧,不要圈地行不行?”
皇甫渊板着一张脸:“那你还不滚远点?”
潘财主立即连滚带爬地溜走了。但他一走,场面就有些尴尬了。主要我现在所处的是新房,穿的是嫁衣,和皇甫渊孤男寡女的,实在有些奸情满满的味道。
斟酌再三,我开口道:“要不,你还是先走吧?我睡个觉,明天再回去。”
皇甫渊冷声打断我:“你还想在这里睡一晚?”
我望着外头的夜色,弱弱道:“现在已经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我估摸着,刚才你那么一吼,潘财主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皇甫渊忽然欺近我:“范见见,你不是说和我有私情吗?我若不留下来,怎么帮你证明呢?”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初见皇甫渊,我以为他是白嫩的小白兔;中间圈地的时候,我以为他是狡猾的狐狸。现在,我才知道,他根本是头狼,还是有颜色的那种。
在潘财主布置得春情荡漾的房间里,本人要想把持节操,实在太难。主要是,皇甫渊长得细皮嫩肉,方才又英雄救美,此时,还将身子压得那么低……
我瞬间就有些想反扑上去,努力克制了下,道:“算了,我还是回范家睡吧。”
第九章 登堂入室的瘟神
皇甫渊这次回来,是为了监督皇陵施工。他还找了这个不要脸的借口,堂而皇之地住进范府,每天在我们家白吃白喝。
我和老爹捏着紧巴巴的钱袋,觉得范家已经家道中落,再养着这么只肥虫,随时随地可能会去要饭的。但皇甫渊是钦差大臣,我们又不敢拿扫把赶走他。
想来想去,只有缩减伙食。
这一天,菜刚刚端上来,皇甫渊就摆着一张臭脸:“范见见,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这是猪食吧?”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把菜往嘴里扒。闻言,我涕泪交加:“皇甫大人,范家自打被圈地,钱银无收,如今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这点菜还是跟叔伯们借的。您就将就点吧。”
皇甫渊将筷子一甩:“本大人的字典里就没有‘将就二字。”
我心中大喜,接下来,皇甫渊应该要搬回县衙了吧。那里有肉有酒,还有县令千金。谢天谢地,范家终于可以送走这尊大神了。
我还没思忖完,头发一松。皇甫渊已拔了我的簪子:“依我看,这簪子可以当个几十两,一个月的伙食没问题了吧?”
我双眼冒火,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皇甫大人,您不要太过分!”
皇甫渊把簪子一放,云淡风轻道:“听说潘财主最近在调查你什么时候和我勾搭上的,要不,我去和他谈一谈?”
“啊,我忽然想起来,后院还有只鸡。皇甫大人稍等,我立刻去给您杀了炖上。”
在厨房炖鸡的时候,我把皇甫渊咒骂了十万八千遍。我发誓,他再敢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我就豁出去,把他宰了。大不了,再嫁一次潘财主。
这一夜,我正打算洗洗睡了,眼睛一扫,猛然看见皇甫渊站在窗前。
“范见见,我的房间最近有点冷。听说你的房间比较暖,你不介意我挤一挤吧?”
哼!皇家内院到底怎么培养出这等厚脸皮的子弟的?我当场就把窗户“啪”的一下关上了,窗页貌似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击了一下,整个窗子剧烈地震颤了一番。
第二天吃早餐,我看到皇甫渊鼻子紫得厉害,一时没想起来,问他:“你昨晚是梦游撞墙了吗?”
他扔下筷子:“范见见,皇陵那边人手不够,你一块去搬砖。”
第十章 老天爷的另一扇窗
浩荡十里的皇陵,已经初具规模。我一边搬砖头,一边诅咒后头叉腰仰头惬意状的皇甫渊。
临近中午,皇甫渊让工人们各自回家吃饭,然后对我道:“范见见,我给你带了干粮,你就继续干活吧。”
我去他的干粮。本小姐爬上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干粮的,皇甫渊这厮实在欺人太甚。
见他站在土坑的边缘,我把心一横,抬起腿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谁知道,关键时候,他竟然背后长眼,腰身一侧,本小姐一脚踩空,整个人滚下了皇陵。
也不知滚了多久,我的头忽然撞到坚硬的墙,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泛着幽暗光芒的密室里,身下是一座金山,由无数的金银财宝堆成。我愣直了眼,半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我一定是死后上天了吧?
皇甫渊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范见见,我说过,老天爷关掉你一扇窗户的同时,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的。”
我下意识地反驳:“胡说,我的房间明明只有一扇窗。”下一刻,我转过身,呆呆地问,“这些难道都是真的?我没有死?”
皇甫渊随手抓了一把珠宝,任其像流沙一样从指间滑落,笑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何我一定要建好皇陵吧?”
皇甫渊说,现下朝廷局势虽然安稳,但皇帝是个未雨绸缪的人。此番明着是建皇陵,其实是将国库中一部分珠宝藏匿在这儿,以备来日不时之需。
“皇陵的机关是我设计的,也只有我能打开。”皇甫渊随手捡了支宝钗别在我的发间,“范见见,你愿意和我一起,守着这座宝库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惊讶道:“这么大一座宝库,就是我的了?”
皇甫渊朝我脑袋上一捶:“别做梦了,我要替我皇兄守好这座皇陵。这是祖宗基业。”
我耷拉着脑袋,望着这座不属于我的金山,心痒得快要挠破了:“皇甫渊,你简直是世上最恶毒的人了。这些东西,只能看不能用,我一定会痛苦死的。”
他笑了笑,塞了个金元宝到我手里:“既然是祖宗基业,当然应该给子孙用,我也算是皇家子孙。这么大一座金山,你我能用得了多少呢?范见见,你可愿意?”
我……我太愿意了。
后记
天元十年,皇陵建成。我亦嫁给皇甫渊为妻,自此和他一起守护皇陵。
有一天,我忽然生出一个疑惑,问皇甫渊:“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为何就挑中了我呢?”我想,那个理由一定浪漫而美好,一直存在他深深的脑海里,只等着我问出口。
皇甫渊自得一笑:“范见见,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敢调戏我。第二次见你,你为了不让我圈地,趴在地上让我踩着你的尸体过去。为了一颗私心,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人,守卫皇陵绝对万无一失。”
我:“……”
此后三天,皇甫渊欲进我房而不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