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古丈乡话语言态度研究
2015-04-17瞿建慧
瞿建慧,姚 刚
(吉首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湘西古丈乡话语言态度研究
瞿建慧,姚 刚
(吉首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从语言认知态度、情感态度和行为倾向以及学习和保护乡话的态度考察古丈瓦乡人群的语言态度,透视乡话濒危的现象,剖析乡话使用衰退的原因,寻求保护乡话的对策。
乡话;语言态度;语言濒危
古丈县,位于湖南省西部,湘西中部偏东,酉水之南,峒河之北。东与沅陵接壤,南与吉首、泸溪相接,西抵保靖,北和永顺交界。在古丈县与沅陵交界的地方,有一群自称 “瓦乡人”或者“乡巴佬”的人把境内的西南官话叫做“客话”,把自己说的话叫做“乡话”。乡话语言面貌复杂,据《中国语言地图集》,乡话是归属未明的汉语方言。
在西南官话的强势冲击下,古丈乡话成为一种濒危汉语方言。笔者在2012年8月对古丈“瓦乡人”的语言态度开展调查,试图分析“乡话”濒危的原因,寻求保护乡话的对策。此次调查共收到有效问卷139份,抽样调查三个乡话片区:第一片区是古丈县高峰乡的凉水村;第二片区是古丈县高林乡的岩坨村;第三片区是古丈县城。第一片区古丈县高峰乡的凉水村,交通十分闭塞,是离古丈县城最远的村落之一。虽与沅陵交界,但是没有公路和沅陵直接相接。村民日常生活全部使用乡话,周边的村落也都是讲乡话。第二片区古丈县高林乡岩坨村,交通相对便利,赶集都是去县城。村民日常生活大部分使用客话,只有老人才说乡话,周边有部分村落讲客话。第三片区古丈县城,这群瓦乡人有的是在县城工作,有的是在做生意,有的是在县城读书,基本会说乡话。
一、古丈乡话的认知态度、情感态度和行为倾向
态度由三种组成成分构成:认知成分、情感成分、意向(或行为)成分。认知成分是指人对事物的知觉、理解、信念和评价。情感成分是人对事物的情绪体验、感觉,积极的感觉包括尊敬、喜欢、同情等,消极的感觉可以是轻蔑、恐惧或反感等。意向成分,是对事物的反应倾向,即行为的准备状态,也就是说态度具有完成某种行为的趋向。[1]
对于语言态度的定义尚未形成统一的意见,高一虹认为:语言态度是社会心理的反映。人们对于某种语言变体(语言或方言)的态度,反映了该语言变体的社会地位,以及与其相关的社会群成员在人们心目中的“刻板象”[2]。游汝杰认为:语言态度是指个人对某种语言或方言的价值评价和行为倾向[3]。戴庆厦指出:语言态度又称语言观念,是指人们对语言的使用价值的看法,其中包括对语言的地位、功能以及发展前途等的看法[4]。王远新认为:在双语或多语社会中,由于社会或民族认同、情感、目的和动机、行为倾向等因素的影响,人们会对一种语言或文字的社会价值形成一定的认识或做出一定的评价,这种认识和评价通常被称为语言态度[5]。本文的语言态度是指人们对语言的认知态度、情感态度和行为倾向。语言态度影响着语言的使用和言语的交际能力,由此而引起语言者语言态度的转变与语言的转用是造成语言濒危的一个重要原因[6]。笔者主要对古丈瓦乡人群的语言认知态度、情感态度和行为倾向的地域、职业、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等变异进行统计和分析,整体感知古丈瓦乡人群的语言态度。
(一)乡话态度的地域变异
表1显示,第三片区有61.53%的人群觉得乡话有用,比第一片区和第二片区比例高。三个片区觉得乡话“有用”的比例比“没有用”和“讲不来,无所谓”高。
表2显示,第二片区有31.48%的人群对讲乡话人越来越少的现象觉得很可惜、很遗憾,比例最高,第三片区比例最低,占7.69%。第一片区认为“大势所趋、无可奈何”所占的比例大大高于第二、三片区。三个片区大多持“无所谓”的态度,其中第三片区最高,高达87.17%。
表1 认知态度(您觉得乡话有用吗)
表2 情感态度(现在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您的感觉如何)
表3 行为倾向(您认为瓦乡人一定要讲乡话吗)
表3显示,第二片区有33.33%的人群认为瓦乡人要讲乡话,比例最高。第三片区只有7.69%的人认为要讲乡话,比例与第一片区和第二片区相差较远。第一片区认为不要讲乡话的比例最少。三个片区持“随便”的态度占大多数。
三个片区觉得乡话“有用”的比例比“没有用”和“讲不来,无所谓”高,认知态度较为积极。三个片区对现在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持“无所谓”的态度,三个片区对瓦乡人一定要讲乡话持“随便”的态度占大多数,传达一种消极的语言态度信号。
第一片区认为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大势所趋、无可奈何”所占的比例大大高于第二、三片区。这是因为第一片区受到客话的冲击相对其他两地较小,但也能明显感觉到乡话的萎缩,无可奈何之感尤其强烈。第一片区认为瓦乡人不要讲乡话的比例最少,则是因为该区居民的日常用语是乡话。
第二片区有31.48%的人群对讲乡话人越来越少的现象觉得很可惜、很遗憾,比例最高,这是因为该区的乡话已经成为当地的弱势语言,只有老人才会说乡话,代际的传承出现了问题,作为乡话断层的见证者,眼看乡话就要消失了,却无能为力,所以觉得惋惜。该区有33.33%的人群认为瓦乡人要讲乡话,比例最高,该区人群明显感觉到乡话正在消失,希望通过讲乡话以保护乡话的发展。
第三片区的人群认知态度较高是因为该人群在县城遇见讲乡话的人感到格外亲切,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乡话会给他们带来便利。他们对乡话情感态度冷淡,是因为他们在城市中大部分时间用的都是客话,乡话退居为他们的第二语言,平常不怎么使用乡话,慢慢地对乡话的感情疏远了。由于远离了自己的母语区,对乡话的行为倾向就变得泠漠了。
(二)乡话态度的性别变异
表4 认知态度(您觉得乡话有用吗)
表4中显示,男性对乡话的认知态度较高,女性对乡话的认知态度较低。60.22%的男性觉得乡话有用,而37.25%的女性觉得乡话有用。
表5 情感态度(现在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您的感觉如何)
表5显示,男性对乡话的感情相对于女人来说较深,23.86%的男性觉得很可惜、很遗憾,只有9.80%的女人觉得很遗憾、很可惜。男性和女性总体上持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表6 行为倾向(您认为瓦乡人一定要讲乡话吗)
表6显示,对于要讲乡话的行为态度,男女所占的比例差别不大。有13.72%的女性认为不要讲乡话,略高于男性。男性和女性总体上持的是一种随便的态度。笔者认为男性之所以对乡话的总体态度相对于女性较好,是因为男性的知识文化水平普遍比女性高,对乡话的认识较深。随着普通话、客话的推广,乡话人群大部分成为双语的使用者,有的甚至只会客话了。他们平常说话更为自由了,遇乡则乡,遇客则客,所以无论男女持无所谓态度成了主流。
(三)乡话态度的年龄变异
表7显示,0~18岁、76岁以上的人对乡话的认知态度较高,分别有60%和85.71%的人认为乡话有用。46~65岁的人有15.90%认为乡话没用,与其他年龄段人群相比比例最高。19~45岁和66~75岁持无所谓的态度比例最高。
表7 认知态度(您觉得乡话有用吗)
表8 情感态度(现在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您的感觉如何)
表8显示,0~18岁和76岁以上的人对乡话的情感态度较深,分别有35%和28.57%的人感觉很可惜、很遗憾。所有年龄群总体上持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表9 行为倾向(您认为瓦乡人一定要讲乡话吗)
表9显示,认为瓦乡人要讲乡话的人和年龄成正比,76岁以上有57.14%的人认为要讲乡话,0~18岁没有人认为要讲乡话。76岁以上人群认为要讲乡话的态度占主流,其他年龄群持随便的态度比例高。
笔者认为76岁以上的人之所以对乡话的总体态度相对于年轻人好,这是因为他们的思想观念不同于年轻人。老年人由于受祖辈传统思想文化的影响,对乡话特别忠诚。而年轻人看重的是方言的实用性,由于经常外出工作和学习,他们深深体会到乡话在对外交流方面的局限性[7]。0~18岁的人是学生,受老师和课内外知识的影响,对乡话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对乡话的认知态度和情感态度较好。但由于在学校中使用乡话会受到其他同学的嘲笑,在家里父母和小孩交流使用的大多是客话,他们无形中对乡话的行为倾向变得冷淡。
(四)乡话态度的职业变异
表10 认知态度(您觉得乡话有用吗)
表10显示,学生和教师对乡话的认知态度较高,分别有63.63%和100%的认为乡话有用,商人对乡话的认知度最低,只占33.33%。有15.30%的农民和9.09%的学生认为乡话没用。
表11 情感态度(现在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您的感觉如何)
表11显示,学生和教师对乡话的情感较深,分别有36.36%的学生和100%的教师觉得很可惜、很遗憾。有4.54%的学生和8.16%的农民认为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值得高兴。各年龄段总体上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表12 行为倾向(您认为瓦乡人一定要讲乡话吗)
表12显示,32.65%的农民和100%的教师认为要讲乡话,18.18%的学生和8.16%的农民认为不要讲乡话。各年龄段总体上持的是一种随便的态度。
笔者认为学生和教师之所以对乡话的总体态度较好,是因为学生和教师的知识文化水平相对来说较高,对乡话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较深。至于有些学生对乡话持敌对态度则是因为在学校里会说客话的孩子越来越多,说乡话的孩子常常因为不会说客话而感到自卑,他们的乡话也经常受到其他同学的嘲笑。而有些农民持“没用”“值得高兴”“不要讲乡话”态度,是因为他们有一种自卑感,觉得说乡话的人是乡巴佬,认为乡话是阻碍他们发展的障碍和负担,是落后愚昧的标志。
(五)乡话态度的文化程度变异
表13 认知态度(您觉得乡话有用吗)
表13显示,高中人群和大专以上的人群对乡话的认知较高,分别有61.53%的高中人群和60%大专以上的人群认为乡话有用,小学人群和文盲对乡话的认知态度较低,分别有18.18%的文盲和16.66%的农民认为乡话没有用。
表14 情感态度(现在讲乡话的人越来越少,您的感觉如何)
表14显示,乡话人群总体上持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文化程度越高,对乡话的情感态度就越深,反之则越低。有40%大专以上的人群觉得很可惜、很遗憾,文盲没有人觉得很可惜、很遗憾。
表15 行为倾向(您认为瓦乡人一定要讲乡话吗)
表15显示,乡话人群总体上持的一种随便的态度。有54.54%的文盲认为要讲乡话,比例最高,其他人群的行为倾向相差不大。初中文化程度人群认为不要讲乡话的比例稍高于其他人群。
乡话人群在认知态度和情感态度方面,文化程度越高,对乡话的态度就越积极,反之则越消极。知识文化水平越高,对乡话的认识就越深,对乡话的保护意识就越强,对乡话的态度就越积极。有54.54%的文盲认为要讲乡话,是因为文盲不太会客话,讲乡话是日常交际的需要。而有11.62%的初中人群认为不要讲乡话,是因为他们经常外出工作和学习,深深体会到乡话在对外交流中的局限性。
综上所述,不管地域、性别、年龄、职业、文化程度的不同,乡话人群认为乡话有用的比例一般高于无用,情感态度和行为倾向持无所谓的态度占主流。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乡话有用,但只是停留在认知程度方面,在具体对待乡话时,便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二、古丈乡话的保护和学习态度
影响语言态度的因素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这种方言的社会地位。二是使用这种方言在社会中的必要性。三是语言感情倾向有时候可能导致提高对家乡话的价值评价[3]。乡话区周围的其他语言,特别是客话的崛起,使得乡话的作用、地位大大的降低,人们不自觉使用更为实用的客话,客话已经成为一种强势语言。另外,人们对乡话还有一种误解,认为乡话是一种低等语言,错误的认识使得说乡话的人开始放弃这种语言。笔者认为,对乡话的保护态度和不说乡话的瓦乡人对乡话学习的态度可以从另一角度显现瓦乡人的语言态度。
(一)乡话的保护态度
表16 乡话保护态度的性别变异
表16显示,男性有26.13%的人希望乡话传承下去,女性有19.60%的人希望乡话传承下去。总体而言,男女的差异不大,男女持顺其自然的态度比例最高。
表17显示,0~18岁和76岁以上的人群对乡话的保护态度较好,其他年龄段持顺其自然态度占主流。 76岁以上的人群对乡话的忠诚度高,再加上掌握其他方言的程度较差,因此希望乡话一代代传下去。0~18岁基本上是学生,受老师和书本上知识的影响,在潜移默化中对乡话有一种保护的心理。
表18显示,农民对乡话的保护态度最差,有14.28%的人希望乡话消失。一部分农民对乡话的认识不足,只从实用的角度看待乡话。而教师对乡话的保护态度最好,其次是学生,农民、商人和干部持顺其自然的态度比例最高。教师对乡话有较深的认识,希望保护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
表17 乡话保护态度的年龄变异
表18 乡话保护态度的职业变异
表19 乡话保护态度的文化程度变异
表19显示,对乡话的保护态度与文化程度息息相关,文化程度越高,对乡话的保护态度越积极。大专以上人群对乡话的保护态度最好,其次是高中人群,文盲对乡话保护态度最差,没有人希望乡话一代代传下去。小学和初中文化程度人群主要持顺其自然态度。
表20 乡话保护态度的地域变异
表20中可以看出,第二片区中有35.19%的人群希望乡话传承下去,超过顺其自然态度的比例,这在三个片区中的比例是最高的。笔者认为这和他们的现实环境分不开。在第二片区,客话已经成为居民的日常用语,老一辈眼看着乡话一点点消逝,对乡话有一种惋惜之情。第一片区和第三片区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占主要。第一片区28.26%的人希望乡话消失,笔者认为这和第一片区居民的观念有很大的关系,他们认为说乡话的就是乡巴佬,仅仅觉得乡话就只在乡话区有用,没有意识到乡话是一种文化遗产。还有一个原因是在本片区中乡话依旧是一种强势语言,所以居民对乡话濒危的感觉不是太明显。第三片区持顺其自然的态度比例最高,笔者认为他们生活在县城,成为“城里人”,平常使用的是客话,对母语乡话的感情也就不那么深了。
终上所述,大多数瓦乡人对乡话持“顺其自然”“无所谓”态度,乡话的前景不是很乐观,本来乡话就没有文字记载,靠口耳相传,瓦乡人自己又不重视,不久的将来,乡话有可能消失。
(二)乡话的学习态度
我们联系了生活在三个古丈乡话片区不会说乡话的瓦乡人21个,调查他们学习乡话的态度。
表21 不说乡话的瓦乡人各年龄段对乡话的学习态度
表21显示,46~65岁的年龄段100%的人不愿意学习乡话,比例最高。其它年龄段不愿意学习乡话的比例均大大超过愿意学习乡话。
表22 不说乡话的瓦乡人不同性别对乡话的学习态度
表22显示男性对乡话学习态度比女性好。随着女性地位的提高,思想观念的变化,如果妻子来自客家话区,他们基本上迁就妻子,与之交谈时使用客家话。女性就变得不入乡随俗了,不愿意学习乡话。
表23 不说乡话的瓦乡人不同职业对乡话的学习态度
表23显示学生对乡话的学习态度比农民好。随着客话成为强势语言,农民发现用客话交流更实用方便,所以就不愿意学习乡话。而学生愿意学习乡话,则是因为他们对乡话的认知高。
表24显示,愿意学乡话的比例明显低于不愿意学乡话。小学生愿意学习乡话的比例最高,不愿意学习乡话的比例最低,而文盲和高中人群都不愿学习乡话。总体来看,不愿学乡话的态度占主流。
表24 不说乡话的瓦乡人不同文化程度对乡话的学习态度
从不说乡话的瓦乡人对乡话的学习态度来看,除学生外,愿意学习乡话的比例均低于不愿学习乡话的比例,由此可以看出,人们对乡话的学习呈现出一种排斥的态度。乡话的代际传承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只有1/3的小孩愿意传承乡话。来自客话区的妻子不愿意学习乡话,也直接影响了乡话的代际传承。
三、小结
从本次调查的结果来看,三个片区人群的语言态度是不同的。第一片区是乡话区,乡话仍是强势方言,乡话人群对乡话的感情比较深厚,语言的忠诚度值得信赖,可是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观念的影响,人们开始摒弃乡话,成为了双语使用者,对小孩使用的都是客话,没有认识到乡话濒危的严重性,对乡话的情感态度不积极。第二片区是典型的半乡半客区,客话成为了强势语言,日常生活大部分使用的是客话,只有老年人相互之间才说乡话。人们对乡话呈现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代际传承已经出现了问题。身处乡话与官话的交锋地带,对于乡话濒危的境况感觉惋惜,保护乡话的态度最强烈。第三片区的人群,是在县城工作、做生意或学习,离开乡话母语区,和非乡话的人群接触较多,平常说的都是客话。所以对乡话的感情不是很深,忠诚度不高,保护的热情度也不高。随着城镇化的进程加快,第三片区人群的扩大,乡话的发展前景很危险。
从年龄来看,0~18岁和76岁以上的人群对乡话的感情较深,对乡话的忠诚度较好,中间年龄段的人群对乡话的感情一般。小孩受到老师和书本知识的影响,对乡话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有正确的认识,但只局限于认识,没有落到实处,情感态度和行为倾向比较消极。不会说乡话的小孩也大多不愿意学习乡话,乡话代际出现问题,值得关注。
从性别来看,男性对乡话的感情态度、忠诚度比女性好,这是因为男性的知识文化水平比女性高。通过对不同职业和文化程度瓦乡人群语言态度的调查,我们也发现知识文化水平越高,对乡话的情感态度、忠诚度越好。农村的孩子缺乏父母的关爱,沉迷于网络世界,再加上读书没用的错误的思想,大部分人读完初中就去打工了,知识文化水平整体不高。因此对乡话的态度不是很积极,乡话的发展不明朗。
总体来看,古丈乡话发展前景不容乐观,如果对乡话不进行保护,随着社会的发展,乡话难免会消失。根据此次调查,笔者认为乡话的保护与发展要以政府为主体,学校和家庭为辅助,三者相辅相成,共同保护乡话发展。
政府要鼓励瓦乡人说乡话,制定一些政策、措施保护乡话。政府要对乡话教学、乡话师资力量的培训给予资金、政策上的支持,着力提升乡话区的教育水平、提高乡话人群知识文化水平,加深对乡话的认识。学校要把瓦乡人的民族传统文化融入教学之中,举行一些与民族文化相关的文艺活动。必要时实施双语教学,推行一套类似英语四级的乡话等级考试,考试不合格者高考就不能加分的政策,以此调动小孩学乡话的热情,提升瓦乡人对乡话的语言态度。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父母是第一任教师,家庭对孩子母语的习得和维系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父母的态度对孩子的语言有着很深的影响。父母要从小鼓励小孩说乡话,不能一味地和小孩说客话。
针对三个不同的地区,采取的措施也应不同,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待第一片区要以鼓励为主。它属于乡话区,只要改变人们的观念,意识到说乡话并不丢脸,让其明白乡话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乡话应该会得到传承和发展。针对第二片区应该采取抢救措施。该区的乡话已经出现代际传承的断层现象,加强对乡话的宣传保护力度,全民参与其中以传承乡话。针对第三片区,应该采取保护措施。该片区人群远离了母语区,平常不怎么使用乡话,要让他们找到乡话的归属感,把乡话传承下去。
[1] 王德春.社会心理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5:66-67.
[2] 高一虹,苏新春,周雷.回归前香港、北京、广州的语言态度[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8(2).
[3] 游汝杰,邹嘉彦.社会语言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83.
[4] 戴庆厦.社会语言学教程[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3:44.
[5] 王远新.论我国少数民族语言态度的几个问题[J].满语研究,1999(1).
[6] 瞿继勇.湘西地区苗族语言态度探析[J].贵州民族研究, 2012(3).
[7] 李冬香,庄初升.韶关土话调查研究[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09:397.
责任编辑:王飞霞
2015-03-1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1XYY022)。
瞿建慧(1973- ),女,苗族,博士,教授,硕导,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学。
H174
A
1004-941(2015)03-014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