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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与现代性
——以文象思维为视角

2015-04-15陈红霞

江西社会科学 2015年12期
关键词:现代性思维文化

■陈红霞

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与现代性
——以文象思维为视角

■陈红霞

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主要体现在中国传统文化、现当代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三个方面。中国文化的现代性体现在中国文化主体性语境下当代诠释的系统功能之构建与反思这一逻辑体系之上。中国文化主体性的确认首先需要确认中华文明的思维方式,并在本体论层面确认中华文明特有的自然理性传统,最后在自然理性与逻辑理性的比较中确认中国文化的时代内涵,这是基于中国文象思维理论构建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诠释的三个重要维度。在此基础上,中国文化的现代性的系统功能将扩展到现当代文化、党建理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领域。

文象思维;中国传统文化;文化主体性;文化现代性

陈红霞,井冈山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江西吉安 343009)

一、中国文化的主体性

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主要体现在中国传统文化、现当代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三个方面。冯友兰说:“希腊哲学家往往分哲学为三大部:物理,伦理,论理。其所谓物理、伦理、论理,其范围较现在此三名所指为广。以现在术语言之,哲学包含三大部:形上学,人生哲学,方法论。《论语》谓‘其言性与天道’。诸子之学等学问中,其言天道之部分,即约略相等于西洋哲学中之形上学,其言性命之部分,即约略相等于西洋哲学中之人生哲学。但西洋哲学中方法论之部分,在先秦诸子之学中尚有与约略相当者,此后讲此方面者,在中国可谓绝无仅有。此后所谓道学及义理之学,固亦有其方法论,即所讲为学之方是也。不过其所讲之方法,乃修养之方法,非求知之方法耳。”[1](P3)透过冯友兰的论断,我们可以知道,中国传统文化在与当代世界文化的比较中,缺少了方法论这一部分,而马克思主义哲学正好补上了这个缺陷,这也是我们要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最现实的理由之一。

所谓文化“基因”,是指驱动文化文明创造的思维方式及其核心精神。刘长林认为:类似生物有遗传基因那样,民族的传统文化 (包括科学),也有控制其发育生长,决定其性状特征的“基因”,可称为“文化基因”。文化基因表现为民族的传统思维方式和心理底层结构。[2](序言,P2)王南湜比较了关于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种种论述,分析了几种关于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提法,如 “关联性思维”、“意象思维”、“第一问题框架和第二问题框架”、“象思维”等等,继而提出他自己的“本源性思维与实用性思维”的主张。[3]

正如王南湜所言:“与西方汉学界的持续研究不同,在大陆学界,这种探讨(指对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探讨,笔者注)并未持续下去,而是中断了几十年,直到‘文革’后方才逐渐恢复。”[3]明确中西思维的差异及其实质是事关民族文化发展的根本性重大问题。从学术史的角度看,从新中国成立到20世纪80年代,因为学术环境和政治环境的原因,大陆学术界将较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对“形象思维”的探讨上,对于人类思维及中国传统思维方式这些更深层次话题的认识相对较薄弱。关于新中国成立后对由俄国引进的 “形象思维”这个概念的两次大的学术论争,学术界已经有了基本的评价,比较有代表性的综述文章有刘欣大的《“形象思维”的两次大论争》[4]和高建平的《“形象思维”的发展、终结与变容》[5]。简要地说,新中国成立以来,受国内和国际学术环境的影响,人们对“形象思维”的把握逐渐从文艺领域过渡到哲学领域,继而过渡到认知科学领域。到1978年,我们的学术环境一直受苏联学术的影响较大,20世纪80年代以来则受西方学术的影响较大。20世纪90年代后,相继有一些学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思维方式问题进行了研究。21世纪以来,我们的学术环境一方面受国内外学术环境的影响,同时又有一些学者围绕中国文化主体性的目标进行积极的探索和开拓。

中国文象思维理论表明,任何文明其本质上就是一种文化传统,因为文明的载体是语言文字,文化传统涵盖了民族的集体意识、共同语言文字、共同习俗、共同的宇宙观和自然观。

中华文化在历史上一直是东亚文明的主流代表,并对朝鲜、韩国、日本有深刻的影响。在东亚政治格局方面,在近代以前一千多年的历史中,东亚是以“汉文化”为文化输出与输送的主导性局面。日本明治维新时率先引进西方文化,在融合东方与西方文化之间走在东亚前列,整个东亚的近代史实际上也以日本为主导,这种主导进程最显著的特征是日本的大东亚战略。塞缪尔·亨廷顿把日本文明列为东亚的一个独特的文明,它是中国文明的后代,出现于公元100—400年之间。[6](P24)但是,亨廷顿没有把朝鲜半岛的文明单独列为一种独特文明,这说明作者本人带有明显的实用主义眼光。事实上,朝鲜半岛由于南北分裂,韩国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于应对朝鲜的军事威胁。但是韩国的文化主体性和现代性并不比日本落后,比如影视产业、服装产业、IT产业等领域往往能引导东亚甚至国际的文化潮流。

在中国、日本、韩国的文化主体性和现代性方面,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与历史的尊崇感和优越感相反,近代以来,中国在文化的主体性和现代性方面与两个邻国拉开距离。而拉开距离的根本原因是,日本和韩国率先引进西方先进文化和制度,同时将传统民族文化融入现代社会进程之中。在改革开放以来的30多年时间里,中国的经济高速发展,如今已经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但是文化的主体性和现代性的推进却似乎要落后于经济改革,不仅是文化,在政治、教育、社会等各个方面与经济领域相比都有所滞后,这是在30多年的时间跨度里客观上造成的发展不平衡。即便在经济领域,高速发展依托的是外资、廉价的劳动力、比较丰富的自然资源,总体上来说走的是一条高污染、高耗能、劳动力密集型的、出口导向型的、相对低端的经济发展模式。

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五位一体”即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的发展总布局。以生态文明建设牵头,促进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的全面发展。其中文化的发展尤其是对传统文化的重新阐释或改造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基点。传统文化一方面需要乾嘉学派那样的整理和还原,保存国故;另一方面也需要开拓和创新,古为今用。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归根结底是基于传统文化的现代性转换,而不仅仅是吸收和借鉴西方文化、外来文化的现代性移植。只有这样,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和现代性问题才能根本上得到解决。

从主体性理论来说,主体性主要包括四种内涵:个人(个体)主义、批判的权力、行为自由、哲学把握自我意识的理念。[7](P18)对主体性原则的回应要求我们在本民族文化的基座上去理解和审视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因为文化主体性的实质,是解构作为社会的个人的主体性,即要求这种文化能够在文化层面塑造和个人主体性功能与结构的“自由”与“反思”原则的一种内在一致性。它能够消解经验空间的层层桎梏,同时能在期待视野层面拓展现代时空的活力与创新驱动力,这是中国文化主体性最关键的参数之一。

从这个意义上说,当今世界,中国的国际地位、国家实力、国际影响力日益强大和重要,客观上需要在文化上对中国形象、中国道路、中国理念进行解释和宣传。在国家实力强大的背景下,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因为“中国形象”在世界范围内的“在场”和“存在”,在历史和时代的双重变奏中得以树立,但其理论核心仍然限于传统和现代的模糊边界中。如中国传统文化的思维方式问题,中国文化的价值观问题,中国文化的自然理性问题,生态文明等,都是对当代人类文明能够产生重大影响的时代课题,在这些方面的理论创新能够让世人更好地理解和接受中国文明。

二、中国文化的现代性

“现代性”是指欧洲启蒙运动所倡导的自由、理性、个人权利等核心价值观,和以此为基础建立的市场经济、民主政体和民族国家等一套制度,即现代文明秩序。而“现代化”在中国的语境中,主要是指经济的发展和民众福祉的改善,亦被理解为“民富国强”。“现代性”和“现代化”构成了中国100多年来社会转型的两个不同主调的“双重变奏曲”(李泽厚语),由于各种主客观原因,前者总是被后者淹没。[8](P4)秦晓的思考表明,我们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思想界由“现代化”这一较单纯的提法向“现代性”这一较复杂和系统的提法演进。如果把“现代化”比作筋骨,“现代性”就是血脉。但是,正如西方和东方的文明有差别一样,“现代性”具体到中国,同样要具有中国的语境。那么,中国文化的现代性就是中国社会的“现代性”在中国语境中的生动写照。但是,中国文化的现代性肯定不同于西方文化的现代性,西方的文化“基因”与中国的文化“基因”是不相同的,“基因”的不同造就了文化的多元性、民族性。就广义的文化批评视野来看,任何国家的文化现代性都应该同时具有浓厚的民族性。

在历史的纵深层次上,广大的亚非拉发展中国家事实上都面临“现代性”问题。因为就“现代化”这一历史趋势而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无疑是先锋队,就“现代性”这一历史趋势而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无疑是播种机。近现代以来西方国家的侵略殖民史,不光凭借其用现代科技武装起来的强大军事实力,也依靠用来美化其侵略行为的价值观念。当广大亚非拉国家在取得反帝反封建革命胜利之后,普遍顺应了“现代化”及“现代性”这一历史潮流。正是在这一恢宏的人类追求文明进步的历史潮流中,才有了21世纪的全球一体化时代的到来。

在以西方国家为主导的“现代化”和“现代性”在全世界铺开漫延的滚滚洪流中,其负面效应也逐渐显现,直至凸显为全球性的环境、资源问题。例如环境污染问题,一方面是发展中国家片面追求效益、不注意环境保护带来的后果,另一方面,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在工业化的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会对环境造成破坏和污染。西方国家在主导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将低端的高污染高耗能的产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形成全球性的产业梯次。在资源问题中,西方国家运用经济、价格等手段垄断或支配国际资源,发展中国家即使拥有资源,也处于运用资源的下游链。与过去的军事殖民相比,在当前的全球化进程中,西方国家仍然居于主导地位,只不过换成“经济支配”的方式继续维持着新的国际秩序,继续维系着资本主义的唯利是图的本性,追求着利益的最大化。由西方发达国家推动并主导的“现代化”和“现代性”已经将人类文明带进一个以通信、电脑、互联网、资本、资源为主要支柱的信息文明时代。

资本主义文明深远地改变了世界的面貌。广大发展中国家在进行工业化和融入全球化的进程当中,社会各个领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巨变不仅体现在社会的实体领域,还体现在思想文化上。资本主义科技与文化的结合,日益成为资本主义文明进行全球扩张和宣传的“硬实力”和“软实力”。科技与文化结合的扩张方式不断从西方向各个发展中国家渗透,深刻地引起了当地社会发展面貌的改变和思想文化的革故鼎新。

资本主义的“现代性”和“现代化”依赖的代议制民主和市场经济并不一定就是普世的社会发展模式。[9](P16-20)在当前世界范围内倡导的生态文明的时代环境下,学者们早已注意到资本主义反生态的本质,如美国马克思主义生态学家福斯特从资本主义发展的几个世纪的历史、生态系统的各个方面、资本运行内在逻辑与生态系统的关系,有力和深刻地阐明了当代生态危机是资本追逐利润、扩大资本积累的本性造成的。[10](P2)

从当前全球的时代话语来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人权和民主价值观的权威语境逐渐在失去市场,代之而起的是以金砖国家为首的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和平与发展”理念的崛起,“和平与发展”已经超越了西方的民主价值观,成为发展中国家的主流语境,在这种语境中,中国通过几十年持续的发展和进步树立了在当代世界话语体系中的新形象、新领导、新力量、新格局的多维形象与地位。“生态文明”作为中国在发展潮流中鲜明树立的发展方向,必将成为中国文化现代性的坚实内涵之一。因而,中国文化现代性的内涵决不仅仅是照抄照搬西方发展模式,更不是西方民主价值观的背书人,而是基于改革开放、解放思想、中国文化主体性语境下的当代阐释的系统功能之构建与反思。

三、文象思维关于中国文化主体性和现代性的解构

那么,如何在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和现代性之间构建当代文化阐释的系统功能?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我们可以从西方关于现代性哲学问题的探讨中进行比较和反思。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在其《宗教社会学论集》的前言里阐述了他整个学术生涯都在探讨的 “世界史”问题,即“为什么科学的、艺术的、政治的或经济的发展没有在欧洲之外也走向西方特有的这条理性化道路”。在韦伯看来,现代与他所说的西方理性主义之间有着内在联系。随着现代经验科学、自律艺术和用一系列原理建立起来的道德理论和法律理论的出现,便形成了不同的文化价值领域,从而使我们能够根据理论问题、审美问题或道德-实践问题的各自内在逻辑来完成学习过程。[7](P1)在韦伯看来,现代社会分化成目的理性的经济行为和管理行为的制度化,是文化合理化和社会合理化的协同进程。哈贝马斯提到,“现代”这个词从18世纪后期就开始成为术语使用,而“现代化”一词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成为一个术语。现代化概念涉及一系列的过程,因而哈贝马斯认为,现代化理论比韦伯的“现代”概念更加抽象,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它把现代性从现代欧洲的起源中分离了出来,并把现代性描述成一种一般意义上的社会发展模式;就时空而言,这种模式是中性的。此外,它还隔断了现代性与西方理性主义的历史语境之间的内在联系,因此,我们不能再把现代化过程看作理性化过程和理性结构的历史客观化。这种从进化论角度归纳出来的现代化概念不再惧怕现代性终结的观念,也就是说,不再惧怕现代性会有一种终极状态,而被 “后现代”所取代。[7](P2)

黑格尔认为:“说到底,现代世界的原则就是主体性的自由,也就是说,精神总体性中关键的方方面面都应得到充分的发挥。”[11](P439)黑格尔从精神总体性的充分发挥来看待主体性的自由,但真正决定现代社会主体性自由的根本因素是一个社会现代性的成熟程度。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现代化”进程非常迅速,与“现代化”进程相同步的是“现代性”进程的发展和进步,这是一种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协调性发展进步。这其中有两个方面:一是坚持改革开放,解放思想;二是始终贯彻“发展是中心要务”的基本国策。改革开放以来,“现代化”进程比“现代性”进程强调得更加充分,在国家治理理念和政绩考核中,“现代化”进程的经济要素也体现得更加突出。但是,在当前经济进入升级转版的时代条件下,片面强调经济发展的“政绩观”已经不适应时代的特点,党的十八大以来,以生态文明为抓手,促进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文明“五位一体”的全面发展成为新的时代特征。

在中国现代化已经进入“工业化”及“后工业化”时代,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现的公民个体自由及社会主体的“他者”地位为特征的价值观体系已经得到初步确立,其政治标志就是十八届四中全会关于全面建设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议出台。与此同时,中国文化的主体性及现代性的耦合也在向更深层次的时代理念及主流价值领域延伸。哈贝马斯从哲学思辨出发,梳理了从康德把现代世界说成是“一座思想大厦”,黑格尔的现代性观念,尼采的后现代引导,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的“启蒙辩证法”反思,海德格尔从存在与生存的追问对西方理性主义的瓦解,德里达的语音中心论批判,巴塔耶的普通经济学,福柯对人文科学的揭露这条西方理性与启蒙思想的发展轨迹,开辟了其创立的走出主体哲学的另一条路径——交往理性和以主体为中心的理性。

哈贝马斯认为,根据言语行为“提供”的力量的不同(即陈述力量、以言行事力量和意向性力量),生活世界作为资源,分为三个不同的部分:文化、社会和个性。文化是一种知识储备,交往行为者通过就世界中的事物达成沟通,并用这些知识储备来做出富有共识的解释;社会就严格意义上的生活世界力量而言,是一种合法的秩序,依靠这种秩序,交往行为者通过建立人际关系而创立一种建立在集体属性基础上的团结;个性是一个用来表示习得力量的术语,有了这些习得的力量,个体才会具有言语和行为能力,才能在各种现成的语境中参与沟通过程,并在不同的互动语境中捍卫自己的同一性。这种概念策略打破了主体哲学和实践哲学坚持的传统观念:社会是由集体组成的,而集体又是由个体组成,个体和集体只有在一种隐喻意义上才是一个生活世界的“成员”。[7](P345)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意图将现代性超越传统启蒙与理性的轨迹,同时也超越“后现代”的无政府主义,面向现代社会的生活世界,通过学习和交往,在合法秩序的基础上达成个体与社会的良好沟通。与此同时,哈贝马斯吸收了马克思关于劳动审美的观点,认为在交往理性中,劳动、自然、人和社会能够更好地达成沟通与和谐。这种建立在知识基础上的全面沟通与互动才是“现代性”的精神核心。

中国文象思维理论在“现代性”的思路与策略上与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处。文象思维理论认为,文明其实就是一种传统,同时,文化总是经由语言文字,也即经由学习和交往沟通,成为最基础、最活跃、最动态的生活世界的核心力量。建立在语言文字和学习交往基础上的文化,对社会来说,是合法化和理性化最稳固的秩序基础,也是国家和社会相关主体行为的合法性基础。在这种基础上进行的国家和社会决策、公共决策、公共产品等一系列系统性、制度性结构和功能才能代表社会发展的前进方向,代表主流文化的发展方向,代表全体人民的集体意志,也即代表最广泛的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对个体来说,一个人的知识储备总是决定了其对世界的了解程度,也决定了其精神世界的丰富程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更根本的意义上还是以知识储备为分类基础。因为人总是不能脱离其具体的生活环境,虽然在专业化、技术化、分工化非常精细的现代社会中,劳动能力和技能技术能力并不完全体现知识储备的丰富程度,一个人的交往沟通能力、与他人的合作协调能力也并不完全体现这点,但就自由的本质而言,就交往行为的理性要求而言,知识储备仍然是基础性的、决定性的因素。

因此,在理性和合法性层面,知识精英作为文化主体性的主要载体,必须具备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本素养,能够全面地理解传统文化,了解相关知识,其中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本民族语言文字的修养程度,以中为本,以西为辅,既有民族意识,又有世界眼光。而从更广泛的社会个体而言,除了具备必要的专业技能、技术能力,人文知识的储备也是衡量其个体达到现代性要求的一个宽泛标准。在当代信息、互联网时代,获取新闻资讯、通过互联网、社会时尚文化的熏染是一个更加快餐式的学习途径。但知识的储备、资讯的获取和对知识本身的反思能力相较仍然有较大的差异和距离。哈贝马斯提倡的交往行为理论,在其宽泛的意义而言是现代社会的普遍沟通协调能力,其内在的逻辑而言则是现代性所要求的理性与反思能力,也即黑格尔所言的把握自我意识的基本理念,而后者则强调更加制度化的、专业的学习才能达到。

四、结语

中国文象思维理论对文化主体性和现代性的解构表明,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主要体现在中国传统文化、现当代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三个方面。相应地,中国文象思维理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诠释也表现为三个方面:中国文化的现代性体现在构建与反思中国文化主体性语境下当代诠释的系统功能;中国文化的主体性的确认需要确认中华文明的思维方式,并在本体论层面确认中华文明特有的自然理性传统;在自然理性与逻辑理性的比较中确认中国文化的时代内涵。以此为基础,中国文化的现代性的系统功能将扩展到现当代文化、党建理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领域,接受和吸收西方先进文化、制度、理念,与继承和弘扬中华文明的优秀传统,在现代性的系统集成方面,仍然体现为外在与内在的结构关系。

注释:

①杜运辉认为,中国文化主体性重建的核心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与中国文化的民族主体性的关系问题:既要坚持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以保持中国文化发展的先进方向和社会秩序的稳定,弘扬中国传统优秀文化以作为中国新文化的 “运作主体”、“生命主体”、“创造主体”、“接受主体”,又要坚持开放态度以汲取融化多样性的外域文化资源,创造形式和内容都有民族特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文化。详见杜运辉《中国现代文化主体性之重建》,《南开学报》2015年第2期。

[1]冯友兰.中西哲学小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刘长林.中国系统思维——文化基因探视[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3]王南湜.中西思维方式的差异及其意蕴析论[J].天津社会科学,2011,(5).

[4]刘欣大.“形象思维”的两次大论争[J].文学评论, 1996,(6).

[5]高建平.“形象思维”的发展、终结与变容[J].社会科学战线,2010,(1).

[6](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周琪,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13.

[7](德)于尔根·哈贝马斯.现代性的哲学话语[M].曹卫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

[8]秦晓.当代中国问题:现代化还是现代性[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9](希腊)塔基斯·福托鲍洛斯.当代多重危机与包容性民主[M].李宏,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2.

[10]康瑞华.批判、构建、启思——福斯特生态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11](德)格奥尔格·黑格尔.黑格尔全集(第7卷)[M].梁志学,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赵 伟】

B26

A

1004-518X(2015)12-0023-06

吉安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谭恩美小说中的生存焦虑书写研究”(15GH087)、江西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文象思维研究”(14WX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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