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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晓华的诗

2015-04-14田晓华

诗歌月刊 2014年12期
关键词:扇门密室花猫

田晓华

幻觉

某些时分,我突然发现

眼底的眼神被风扯得很远

弥散着光盯看

头顶上面扭曲的天空

枝杈遍布朦朦胧胧

光线游走爬上墙壁

线条污秽构成一幅写意画

充满着觊觎、迷离与不安

见偷窥者影子

在树梢摇摆 在水中浮动

大镜子反光粉碎了参照物

线条在扭曲中缓缓伸直

不期而至阴沉

像雨滴忽大忽小滴落下来

空间四周像漩涡中水流

扯远了的眼神

像回头风仅剩下几许虚无

在冷清中突然发觉

不知水的张力

还是来自异域的魔力

她在一粒晶亮水滴上舞蹈

虚无的空旷也好似正在紧缩般聚拢

转变

苍穹下

人群里某些自作聪明的人

是真正的笨拙

笨到不知花儿为什么要开放

笨到描述不了石头的色彩

笨到不知树木非得要成林

笨到不知路为何非得伸向远方

有位由笨拙转为聪明的人告诉我

他已经学会了用眼睛走路

一双脚只用来丈量或品味

囹圄中的鹰

我看到的雄鹰

总在动物园里

终日身陷笼子里的鹰

栖身之地已没有完整的天空

身旁的硬树枝

要么枯死要么就是人造枝桠

雄鹰圆瞪双眼

意欲远眺远方

我实在想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委琐与无力将

新老思绪支离得灰飞又烟灭

一张旧相片

相片上只有你

春色只映在假山上

只映在捏快门的手指上

你与假山的微笑十分接近

高远的苍白加上荒芜的天际

已悄悄拿走那个春天的颜色

当我推开黑黢黢的那扇门

我不记得有没有那回事。当我推开黑黢黢的那扇门

西窗边有一只正在看风景的大花猫,她的目光徐徐

移向我继而迅速移向桌面上正在滚动的一颗红果子

想必是开门的吱呀响声将这颗红果子震得滚来滚去

滚向担心的跌落,似有一双隐形手竟让它四平八稳

像一片叶子飘飘然地飘落在有枫叶味的枫木地板上

花猫的一声颤吼,玻璃碎了,百叶窗碎了。风来了

风来得很紧,风来得稀里哗啦,风来得很出乎意料

门楣颤抖,门框抖动,整扇门好似愤怒也好似倾斜

地平上升,枫叶味上涨,这颗红果子滚过来滚过去

花猫的眼光与红果子一起滚动,一起滚进我的心窝

并留存下来,直到今日,滚动呻吟声仍在胸中焖煮

仿佛依稀回到过这地方,想忘却一些也想寻得一些

枫叶味已消失不见,代替它的是伴有呻吟声的腐臭

珊瑚状猴头菌拥挤大门口匍匐,地上的大花猫足迹

和红果子残骸已被小菌菇的菌伞覆盖,像一并等候

但黑黢黢那扇门不知被那次可怕的大风吹到了哪里

我不记得有没有那回事,当我推开黑黢黢的那扇门

我思故我在

我知道有这样一间密室

它位于幽深的静谧处

大路旁的小路

在悄然指向它

它虽在黑暗之处

自身却并不黑暗

我数十次经过

胆怯和懒惰

让我放弃了探访

走过多少路与桥

见过多少不堪事

疲惫的心已无处可放

龌龊和孤独

总让我突然想起它

丢却手中的游戏

悄悄接近那间密室

芬芳不由而至

我不再犹豫

叩门后急忙入门

经过一阵又一阵

嘶嘶作响

光芒与光芒交锋

让皮肤感受火焰

让神经感慨精神

让疼痛理解疼痛

最终像只黄蜂飞出大门

见怪不怪看

骑老鼠骑苍蝇骑蚊子的人

正疯狂追打疯了的骏马

我不学尼采那样扶马恸哭

而是回头瞅着密室

重重回味重现那阵子味道

不远处的笛卡尔

他不再理睬我

只是默默蹲在果园树丫上

细致查勘解析果实

琢磨青果子是怎样转变成红果子的

仰望

夜晚星空屋檐下

你在黑暗里仰望

你仰望到了什么

是否看到了上帝

你黑色眼睛多像黑色天际

而星光就是你的黑亮眸子

微弱眸光正对应星空一丝

光亮中的中心微微地跳动

此时的星星也将凝视你

它将最柔美的光洒向你

此时此刻黑暗已不重要

星光已然成了你的衣服

安静好似也变成了多余

只有诸神才能有的和声

正悄悄踏着星光的步子

穿破帷幕的墙飘然而至

主持人语:

尚兵的诗歌语言无疑具有一种反阅读的特征,他用古怪的句式和修辞决绝地把众多读者挡在他的城堡之外。但实质上没有任何一位诗人会真正拒绝读者,他真正要拒绝的是那种陈旧的、僵化的、狭隘的、囿于经验的阅读惯性。与此同时他也努力发出召唤,召唤读者进入他所敞开的本真的存在之域。即使他的这种努力并非都是成功的,但这种不计成毁的写作态度在当下诗坛也颇为宝贵。秦学祥则是一位诗坛的“新归来者”,未泯的青春梦想与随时光而来的智慧相遇在他的笔下,“哦,时光是一捧白花花的银子,时刻忙着与万物兑换”,这诗句扣人一心弦,也启人深恩。

一一黄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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