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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2015-04-12

作文与考试·高中版 2015年5期

那年,我爸送我来北京上大学。我发现我们的交谈时时都具有冷场的危险性。

我问他:“北京怎么样?”

我爸说:“北京好大哇。”

我又问:“学校怎么样?”

我爸说:“大学好大哇。”

“好大”,成为爸爸对一切他所不熟悉的事情的形容词。在谈话无法继续的冷场中,我又惊又急地意识到:外物都大了,父亲自然就小了。母亲是一寸寸变老的,父亲是瞬间变老的。我们斗争了整个童年的敌人,自己缴了械。

孩子的生命被父亲惩罚,父亲的生命被岁月惩罚。都是输家,那干脆就惺惺相惜,一笑汇恩仇吧。

(文/蒋方舟 南亭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