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与乡村，大时代下的身份重构——影片《那是说着玩的》文化解读

□潘昕彤

城市与乡村，大时代下的身份重构
——影片《那是说着玩的》文化解读

□潘昕彤

青年导演王魏冬至以嬉笑怒骂的台词和欢快明了的剪辑，创作完成了颇具河南本土特色的乡村喜剧《那是说着玩的》。王魏冬至将视点落脚于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以平凡人的悲喜经历为蓝本，塑造了将青春奉献给大城市却最终回归乡村寻求身份认同的中年人形象。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窥见经历时代巨变的一代人在城乡间游走，在理想与现实间不断完成身份认同和重构的社会文化现象。

那是说着玩的；王魏冬至；身份重构；文化解读

观众在愉快的观影之余可感受到导演技艺的娴熟精妙。于北京致富的郑铁锤带着妻子和即将高考的儿子一家三口打算回乡，然而铁锤走的这条从大城市回归小乡村的道路却走得异常艰辛。身份重构和文化冲突集中体现在他身上，乡亲们的嘲讽让郑铁锤不仅遭遇建别墅的重重阻碍，也使他陷入了是否因一句醉话而为村里兴修敬老院的两难境地。

一、城市与乡村，父与子的身份迷茫与重构

“为什么我生在城市却不是城市户口呢？”“因为咱们家是农村。”“咱家不是住在城市吗？”“咱家是住在城市，可城市不是咱的家啊！”父子两代人在回老家的途中对于身份问题纠缠不休，父子俩解不开的身份困惑、寻找身份认同的故事就此展开。两人距离父亲嘴里的“家”越来越近，却距离儿子心里的“家”越来越远。一个是生在大都市、受现代化洗礼的青年人，一个是从乡村走进城市却时刻挂念家乡的中年人，两代人都对彼此口中的“家”产生困惑。郑铁锤曾因对大都市的追求“走出来”，而功成名就时却又带着妻儿“走回去”。作为异乡人，跻身大城市的意义为何？郑铁锤带着他大半生的感悟回归乡村，回归成长的地方，回归最初的身份认定。可儿子却对父亲的回归产生不解与疑问。已经在大城市“新潮”的生活里住惯了的郑新潮因为爷爷家没有抽水马桶而拒绝如厕，两代人对于“家”的不同理解和对自身身份的不同认知都颇具意义。

导演对城市与乡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新潮对都市依恋来源于从小适应了便利的生活，大学生石头对大城市的追求则更能体现年轻人初衷：“我现在大学的好多同学都在北京，我也想在大城市里共同生活、共同工作。”从众心理使得一批批大学生盲目跻身大城市，对此铁锤现身说法道出自己经历大半生才领悟的道理：“可你真的到大城市去生活和工作的时候，你突然会发现其实那个地方并不是成就你事业和理想的天堂，你长达十年的青春时光会和别人合租着一间小房……在大城市生活你觉得自己见过世面，在中等城市生活你会觉得自己眼界开阔，在小城市生活你觉得自己心胸宽广，到农村生活你会觉得自己拥抱着地球。”城市与乡村的概念在郑铁锤心里被赋予全新的意义，城市给予他财富，但最终使他心灵回归的是给自己带来宁静祥和的家乡。末尾，儿子为父亲在家乡所做贡献感到自豪，城里的妻子也来乡村支持丈夫，一家三口幸福地敲着锣鼓，对身份进行重构。

二、传统与流行，河南本土化特色的展露

作为一名河南籍导演，王魏冬至在电影中将河南本土文化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独具匠心将主人公的台词配以剧情上的衔接，使不同场景的人物对白连贯起来。郑铁锤宴请乡亲们时，弟弟郑铁山对面露愠色的父亲说：“爹啊，这酒你不喝可亏了啊，俺哥说啦，滋阴壮阳。”这时画面转场切换到周艳红和郑二能家里，郑二能一脸不在乎地说：“就是金汤玉液我也不喝。”本无时空关系的两个场景被导演通过对白内容巧妙地联系起来，并且配以演员地道的河南本土方言，营造出诙谐幽默的喜剧效果。这样的镜头衔接在片中大量应用，镜头和对白的无缝隙衔接显露出青年导演在电影艺术上的大胆创新。

此外，相声似的对白从外在特征符号化的人物口中娓娓道来，加以河南方言的有机融合使得影片笑料不断，轻松愉悦间道出深刻内涵。邻居为阻拦郑铁锤建别墅而纷纷请来算命先生编段子时，导演更是采用长镜头将两位算命先生和雇主砍价时的口若悬河表现得极为突出，导演特别加入了国家补贴买彩电的段子使得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意向不经意间流露。

三、合理与荒诞，超现实梦境的哲学思考

导演多以现实主义拍摄手法推动剧情发展，揭露人物内心世界，然而郑铁锤在宾馆里穿着白色浴袍做的一场梦确是颇有几分超现实主义的味道。郑铁锤因隔壁警察查房惊醒后，回房间做了一出美梦：梦中郑铁锤和家人在一起，大家戴着黑色的墨镜，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现代化的别墅群间，挨着湖水晒太阳，郑铁锤甚至还和弟弟玩起了高尔夫，和儿子一起游泳。镜头在宾馆里郑铁锤紧闭双眼做换气状和他在湖水里同儿子玩耍间不停切换，将郑铁锤的现实举动和梦游内容自然结合。梦境既是他的合理追求，也体现出他想要而不达的痛苦内心，梦境的出现看似荒诞实则合理，导演将郑铁锤的内在心理用镜头语言外化出来，具有深刻的含义。

片尾，郑铁锤既建成了自己的别墅，也兑现承诺修建了敬老院，面对记者郑铁锤无奈说道：“做过的事情现在再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没做的事情现在就说，更没什么意思了，你们说是吗？”留给观众深刻的思考。

王魏冬至以精妙的剧作构思与镜头语言进行影视创作，主人公游走在城市与乡村间的身份重构主题和河南本土化喜剧的题材创新都使得这部电影与众不同，我们可以惊喜地看到青年导演的创意勃发和锐意进取。

1.王魏冬至，陈家洛.那是说着玩的[J].大众电影,2013(15)

2.廖红英.电影频道·家庭影院[J].电影,2013(07)

3.李萃翠.多维观照：大众传媒与城市形象建构研究[D].苏州大学,2014

（作者系重庆大学美视电影学院2013级戏剧与影视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