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发展方略辩证
——访深圳图书馆馆长张岩
2015-04-10刘锦山
刘锦山
(北京雷速科技有限公司,北京 100085)DOI:10.3772/j.issn.1673-2286.2015.08.014
图书馆发展方略辩证
——访深圳图书馆馆长张岩
刘锦山
(北京雷速科技有限公司,北京 100085)DOI:10.3772/j.issn.1673-2286.2015.08.014
深圳图书馆在过去十几年的发展过程中,在办馆机制、运营方式、服务模式与理论研究等方面进行积极的创新与探索,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面对公共图书馆新的发展机遇,e线图情采访了深圳图书馆张岩馆长。
一、关于“深图模式”
刘锦山:张馆长,请您总结一下贵馆过去十几年发展过程中所取得成绩和积累的经验。
张岩:深圳图书馆在过去十几年的发展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诸多方面的条件。一个地区公共图书馆的发展与地方党委、政府的重视与支持分不开。上个世纪80年代,深圳经济特区启步之初,各方面条件十分艰苦,当时的市委书记就说“勒紧裤腰带也要把八大文化设施建起来”。正因为地方党委、政府对文化的重视,深圳在新老八大文化设施建设中都有图书馆,新馆建好之后,老馆就成为少儿馆。2003年还启动了“图书馆之城”建设,近年又获批立项建设新的大型文化设施——深圳市图书馆调剂书库,等等。
与此同时图书馆人的励精图治也相当重要,需要积极工作争取各方面支持。例如,在现有管理体制和格局下,我们克服市区两级行政体制的障碍,打造“图书馆之城”的统一服务模式,联手开展统一服务业务。深圳整个“图书馆之城”的科技含量都比较高,市、区图书馆的全自助服务、数字图书馆、自助图书馆等得到较为普遍、均等的使用。全市220多个自助图书馆统一服务,从一开始就作为一个体系来设计运行,目前每年有100多万册次的外借量,发挥了整体效益。近年来我们还开启了微博、微信、微平台三微联动,创设了南书房、爱来吧、讲读厅、捐赠换书中心等新型文化空间。
二、关于文化权利理论
刘锦山:贵馆早在2000年就领全国之先,开展组织读书月活动,从2003年迄今,深圳市委宣传部、市文体旅游局每年11月份组织全民阅读活动,在阅读推广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在全国业界起到良好的带动作用。请您谈谈贵馆阅读推广活动的理念支撑。
张岩:确实,深圳阅读推广活动和“图书馆之城”建设有着深刻的理念支撑。时任深圳市文化局局长、后来任市委宣传部部长、现任国务院参事的王京生先生,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就开始研究文化权利理论,他倡导“读书求知是市民最基本的文化权利”,保障市民读书求知权利是党委、政府的责任。为此,深圳市文化局于2000年创办读书月活动,2003年提出打造“图书馆之城”,这两个活动都逐渐上升为区、市政府文化发展战略。每年11月开展的读书月,可以说是深圳的文化盛宴,是深圳的城市文化闹钟,提醒大家该读书了。十几年来在市民中形成一种印象,就是“以读书为荣,以读书为乐”。全民阅读是政府通过活动的形式提醒市民读书,倡导市民读书,是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对于图书馆人来讲,每天都是读书日,每月都是读书月,我们主馆舍周一闭馆,而一楼新开的南书房、讲读厅365天每天18小时开放,还开展丰富多彩的社会教育活动。数字图书馆、自助图书馆365天每天24小时运营,图书馆工作不论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不论外延还是内涵,都得到极大的拓展。阅读推广活动凝聚很多人气,让市民感受到城市的温度和高度,赢得很好的口碑。为此也获得国际认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13年授予深圳“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称号。
三、关于社会化服务与运作
刘锦山:请您谈谈今后贵馆的服务体系及运作方式,如何在现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张岩:图书馆在强调公共服务的同时,如何挖掘丰富的文献资源宝藏,在加大收藏、组织、展示和传播的同时,如何发挥资源宝藏的特殊功能,提供更高质量的决策信息支撑,体现图书馆的专业价值,需要我们认真思考。同时,人们越来越多地习惯在虚拟空间交流,图书馆公共文化设施应发挥更大作用。
国外把公共图书馆看作“城市的心脏”,进行一体化管理与服务,但我国图书馆界创造的“总分馆”模式,因为存在着行政壁垒,现有大多数总分馆并非真正的总分馆,与其说是创新不如说是无奈。现阶段直接在区县建分馆比较难,因为市区两级财政分灶吃饭,只能通过统一服务甚至全市阅读推广活动的联动,推动全市资源与服务的整合。如今年4·23期间全市统一把外借量从5册提高到10册。5·26“图书馆服务宣传周”期间,共同推出“少儿智慧银行”项目,市区图书馆推选各馆的少儿“智慧星”,并进行座谈和表彰,凸显全市“图书馆之城”的服务合力。
刘锦山:近几年图书馆社会化管理或运作是一个热点问题,例如武汉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图书馆外包给武汉市图书馆运营,当然也有企业承包某个图书馆运营的。对于这个问题,您怎么看?
张岩:我觉得现阶段这种模式只适用于刚开馆的新馆,图书馆除了服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积累、传承文化,这个使命由公司承担恐怕不妥。一些小的社区馆服务问题不是太大,而大型公共图书馆其使命是多重的,社会教育、核心价值观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等,只有公益的非营利性机构才能承担。
部分图书馆的社会化和整体外包可能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由于事业编制所限,需要外包;二是为了降低成本而外包。如果出于降低成本考虑,需要推行人财物一体化的总分馆体系。例如,澳门中央图书馆设立的“一人图书馆”,即正式工作人员只有一名,外加一名保安,几万册图书报刊、电脑阅览,整个馆务由一个人负责。澳门的一人图书馆背后有澳门中央图书馆的支撑,类似自助图书馆。
图书馆作为专业性公共文化机构,需要将图书馆当成专业机构来运营。基层图书馆需要明确主体责任,政府可以通过购买公共服务“倒逼”图书馆发奋图强,提升服务效益。社区图书馆的服务问题实际上是体制机制问题。真正实现总分馆制,需要从市级图书馆到基层图书馆疏通人员流动渠道,让人员流动起来,提升馆员的业务晋升空间,合理配备不同层次、不同岗位的人员,例如,香港中央图书馆的人员一部分是馆员系列,一部分是文员系列,文员系列与馆员系列的工作内容与薪酬是不一样的。同理,一个社区馆,配一位中级职称或高级职称的馆员,搭一个临聘人员,工作内容不一样,也就不存在同工不同酬的问题。社会化不一定是把一个馆整体都包出去,而是根据图书馆业务目标自行决定。
图书馆社会化管理和运作是法人治理结构改革,不完全是指业务外包或者运作市场化。不管怎么社会化,公共图书馆经费以政府财政投入为主,需要由政府主导建设和服务。图书馆有空间,有资源,有专业人员,可以把相关服务有效整合进来。在社区图书馆也可以搞家庭关系研讨、育儿经验分享、儿童读书学校等,可以支撑众创空间的发展,激发更多创客创新创业的激情。
刘锦山,男,1969年生,博士,北京雷速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E-mail:ljs@leisun.net。
2015-08-01;编辑: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