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文化语境下的女性主体书写——半夏小说论
2015-04-10降红燕
降红燕
(云南大学,云南昆明 650091)
·女性文学研究·
消费文化语境下的女性主体书写——半夏小说论
降红燕
(云南大学,云南昆明650091)
半夏是云南当代本土女作家,其小说文本具有“都市”“时尚”“物恋”等特点,体现出现代女性独立自足的主体意识。这些特点与作家的心理结构相关联,更是1990年代以来我国消费社会文化语境的产物。
半夏小说;消费文化;女性主体
半夏原名杨鸿雁,1966年8月出生于云南会泽,1988年毕业于云南大学生物系,1990年代开始业余时间从事写作,是地地道道的云南本土作家。半夏创作样式主要涉及小说和散文,散文曾获“首届老舍散文大赛优秀作品奖”(2002),但其更多的心力倾注在了小说创作上。小说处女作为《生意人三叔》,发表于1993年的《边疆文学》。1990年代后期开始,小说的聚焦对象基本集中在都市女性人物的心理情感世界上,主要计有短篇小说《戴起墨镜来》(1999)、《情感纤维》(1999)、《心茧》(2000)、《清楚的容色》(2001)、《偷看美人刘惠兰》(2002)等,中篇小说《自由落体》(2006)、《螺旋结构》(2007)等。这些小说大多使用的是本名“杨鸿雁”。自2004年起不断有长篇小说问世,2004年3月和5月,花城出版社相继出版了《心上虫草》和《活色余欢》,自此的小说均以“半夏”署名。2009年5月,《铅灰暗红》发表于《芳草》2009年长篇小说专号。2010年第4期《小说月报》原创版发表《潦草的痛》,2013年大型文学期刊《十月》长篇小说第5期发表《忘川之花》。
半夏的创作已取得了一定的实绩,但是目前评论界对半夏的研究还很少。本文拟从性别视角出发,对半夏的长篇小说展开讨论,探寻其文本的性别审美特征及意味,并进而加深对我国1990年代以来女性文学某种发展态势的认识。
一
先看5个文本的故事梗概。
《心上虫草》讲述的是都市女性的婚外情故事。已有婚姻的职业女性何薇因为感情甚笃的妹妹何若在去与身为有妇之夫的恋人韩树林赴约的途中遭遇车祸死亡,她欲为妹妹的生命价值寻找证明而与韩树林有了交往,不想却陷入了与韩树林的情渊之中。两个当事人各自的家庭都不可避免地面临了一次劫难,最终何薇与医生丈夫陈彬的家庭重回正常轨道。这样的故事乍一看就像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样,类似的故事在报刊等通俗读物上可以屡屡见到。但是半夏并不仅限于讲述一个个艳俗的婚外情故事,而是通过对女主人公何薇的心理情感世界的展示来探究当代职业女性的精神追求:“女性尤其渴望一种表面不动声色内里热烈持久的爱情,这种爱不喧哗不热闹不张扬”[1](P2)。半夏认为:“一个时代的内在精神线索可以从爱情的细节上发现,一个关注当下生活的人要能倾听来自生活内部来自爱情深处的疼痛和叹息。”[1](P4)
小说聚焦的主要是女性何薇的内心情感世界,何薇的恋人韩树林、丈夫陈彬以及另一个男性人物王政的形象比较平面单薄,尤其是在男性心理的揭示上文本显出了一定程度的盲视。好在这种盲区在《活色余欢》里得到了弥补。《活色余欢》是一幅中国当代社会的浮世绘。作者也有了某种改变:从《心上虫草》的女性人物性格心理展示转向男性人物性格心理分析。副厅级干部冯世光表面仪表堂堂,实则是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在家里他有老婆的照顾,在外有一近(本地)一远(外地)两个情人,同时还觊觎画家白强年轻貌美的妻子。白强则是弘一法师的崇拜者,他从弘一法师关于欲望的理论中悟到:“人只有走出被欲望支配的困境,生命的质量才会得到升华。”[2](P207)小说中冯世光和白强的行为是有其心理基础的。相比《心上虫草》,《活色余欢》的面向似乎开阔了许多,不仅限于女性,也展示了男性的心理世界。
与《心上虫草》《活色余欢》一脉相承的是《潦草的痛》。小说基本以第三人称外聚焦的方式展开,但是其中又贯穿着视点人物周舒的眼光。全文讲述的是周舒的表姐玫、姐姐周弥和周舒自己3个城市女人的婚恋故事。玫表姐是一个回到了家庭的女人,她的全部生活内容与重心就是儿子和老公。儿子到了国外留学,丈夫又长期出差国外,玫表姐的生活如一潭死水。一次电脑视频中玫表姐好像看到了远在国外的丈夫有了女人,打电话给儿子又得不到理解,玫表姐于是服药自杀。中学教师周弥与丈夫离婚后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单亲家庭中成长的儿子却需要来自父亲的关爱而与父亲单独联系,遭到母亲的阻挠,儿子离家出走了。表面活得风生水起的周舒既救下了自杀的玫表姐,又经常关心着姐姐,但是她自身的家庭也面临困境,平淡的婚姻生活冲淡了恋爱时曾有的激情,周舒没能忍住单位上司短信中的甜蜜诱惑而出轨,老公出于报复离家去寻找大学时的旧爱,原本幸福和睦的家庭面临解体。聪明女人周舒迷途知返,深受单亲家庭之苦的周弥力助妹妹保全家庭,走出怨妇心态的玫表姐帮周弥找到了儿子。小说似是一个大团圆结局,但是在一片充满喧嚣之气的滚滚红尘中,人们来不及感受一切,爱和疼痛均是浮皮潦草的,尤其是女人们的心,每个女人的心都长了老茧。“心茧”是一个贯穿《心上虫草》《活色余欢》和《潦草的痛》的重要意象。
如果说以上三部小说以都市女性情感世界为描摹对象,人物处于城市空间,文本充溢着浓郁的社会现实生活的气息的话,那么《铅灰暗红》则打开了另一个向度的表现空间。半夏曾说:“云南的山川风物人情是我血液中的浓缩物,倘若抽一管血,用坩埚在火上炼一下,一定是有几粒针状的结晶体叫‘云南’。缩小点说,滇东北乌蒙群山褶皱中的一小块地方以及昆明城是供养我生命及我作品的沃土。”[3]那小块地方是云南会泽铅锌矿,前边的三部作品都以昆明城为原型,会泽铅锌矿则在作家笔下化为了老咀山矿,《铅灰暗红》就是作者对自己童年时代生活成长之地的人与事的眷顾与回望。作者的童年时代正是“文革”期间,“文革”对于中华民族是一场劫难,老咀山矿的生活画卷底色也是沉重的铅灰色,但是在孩子的眼中也不乏阳光灿烂的日子。在女孩红英的回忆中,老咀山矿有惨烈的残酷画面(《美人纪》《涩人生》),更有人性的温暖场景(《爱情篇》《苦乐曲》)。可以说《铅灰暗红》承续了新时期“伤痕文学”的流脉,但它又不是“伤痕文学”的简单承续。《铅灰暗红》由多个小故事组成,结构方式犹如彩线穿珍珠。
很显然,《铅灰暗红》在现实题材重在横向的铺排之外,加入了历史的维度,到最近的《忘川之花》,这种纵深感更加深入了。《铅灰暗红》是“文革”回忆,《忘川之花》则深入到20世纪上半叶,而且从民国初年一直延续到当下,在深度、广度上都有了较大的拓展。
《忘川之花》是一部女性家族小说,文本以女性个体的命运故事为核心散射开去,将历史与现实相交织,历时民国初期、抗日战争、“文革”到改革开放一直延续到21世纪的当下,把国家民族的宏大叙事与个体命运悲欢离合的微小叙事相结合,践行了作者半夏“在更高的高度上与读者相逢”[4]的理念,体现出半夏写作中不懈的追求、努力及其进步和成绩。
二
从以上对半夏长篇小说的大致梳理中可以看出,半夏的小说具有较强的可读性,这主要来源于其写作对象,其文本惯于讲述女性的情感故事,这是从杨鸿雁时期到半夏时期一以贯之的特点。女作家惯于讲述女性故事已经是中外文学史上一个不争的事实,只是每个作家讲述的具体故事各有不同。半夏小说的女性故事特点何在?细读半夏小说,可以发现一些经常出现的符码,有的反复出现,有的贯穿始终。
都市。“都市”是半夏小说反复出现的故事发生场景。有生物学背景的半夏自称“我的故事是一个‘情感生态系统’,内含不同的‘爱情种群’,每个‘爱情种群’平衡了,大的‘情感生态系统’才平衡。”[1](P2)半夏的小说便是对人类情感生态世界的书写。而在这些故事中最突出的主人公首先是一些都市白领丽人:何薇、何若、王云莉、周舒、周弥、许鸿仪等。这些女性人物都生活在城市之中,都是些职业女性。不同于旧时代只限于家庭小天地的女子,也不同于当代受到的更多传统隐性规约的乡村女子,她们都是些有职业的生活于大都市的现代女性,她们身上充溢着独立自主的朝气与活力,虽然由于种种人生的磨难际遇,这些女人的心上长了老茧,但是在半夏小说中她们依然是光鲜亮丽的一个群体,而只有在都市的背景中,她们的身上才可能发出熠熠的光芒。
时尚。“时尚”文化有很多具体表征,服饰只是其中之一,人物着装的时尚是半夏小说最突出的特点,文本中的女性主人公都可谓时尚的先锋,这种倾向在较早的短篇小说中就已经比较明显。发表于2001年《女友》杂志的短篇小说《清楚的容色》可谓代表,白领丽人叶青与网友“木头”在昆明城的地标地点翠湖上演了一场“网恋见光死”的戏剧场景片段。小说非常短,但却充满时尚的气息,比如叶青,就是时尚丽人的装扮[5]。
叶青后来的不想再见“木头”也是看到对方的土气:说的云南地州方言,穿的百货大楼的大路货夹克。在半夏的长篇小说中,生活于城市中的女主人公们差不多都是和叶青一样的充满时尚感的女子。半夏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渲染这种对时尚的偏爱。这种时尚感也延伸到对男性人物形象的描摹中。
在“历史题材”的《铅灰暗红》和《忘川之花》中,也可以看到这种时尚的深深印痕,《铅灰暗红》开头“美人纪·二篇”中的柳惠兰就是老咀山矿“文革”时期的时尚先锋,她因为漂亮和打扮入时而与环境格格不入,稍显风骚就受到周围人的侧目、批判。“文革”结束后,她在省城当了一家美容院的老板,这种设置可见作者对女性与时尚之间似乎有一种天然联系的观念的流露。《忘川之花》中的时尚则主要是通过缅奶曼丽和爷爷许德昌体现的,他们生活于缅甸南部,接受了现代教育,缅甸南部海滩上的阳伞、面包、咖啡则是彼时彼地的时尚标签。
科技的进步与物质的丰富带来了现代人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的改变,特别是生活于广大城市中的女人们。在充满时尚感的生活方式中,现代女性找到了自己。
物恋。对某种物品的迷恋也是半夏小说的一个突出表征。半夏曾直言不讳地宣称自己是个恋物狂:“我确实是个恋物狂,遇到我恋的东东特别爱发岔,比如玉,比如银饰,比如茶及喝茶的用具,环境的布置等”[3]。排名第一的“玉”就屡屡出现在其文本中。《潦草的痛》全篇就是以一只玉镯开始的,“玉镯”成为女性人物心理和命运变化的一种象征和隐喻[6]。
《忘川之花》故事的发生地是腾冲,写腾冲似乎不可能不写到玉。女主人公的名字就叫玉兰,玉兰嫁到的许家是富庶之家,许家的富庶除了文本中说到的开着马帮客栈之外,一个重要的情节就是许家的梅花枝头上都挂着好几只玉镯子。因为许家的老梅有点枯干的迹象,许家老太太认为玉能养人,肯定也能养花养树,于是把家里的好玉镯拿了几只出来。小说中还具体出现了三只玉镯,一只是奶奶玉兰送给缅奶曼丽的“寸把长的阳绿外接着一节指甲盖大的翡红,余处是一节绵白”[7]的三彩玉镯,曼丽是戴着这只玉镯死去的。一只是玉兰戴着的豆青糯底玉镯,抗战期间被德昌拿到当铺当了作为从事地下秘密抗战文化工作的资金。第三只是许家养子麻三爷的后人为赔罪送给奶奶的秧苗绿的玉镯。三只玉镯在文中都起到了联系、推进故事情节的作用。
与女人对“玉”的情有独钟相对,半夏小说中也写到了男人的钟爱物——“轿车”,这“轿车”的变化是“与时俱进”的:在《心上虫草》中是三厢夏利,在《活色余欢》中是大众宝来,而到了《潦草的痛》中则为宝马5系了。
三
半夏的小说中还有明显的生物学背景、云南方言的运用等特色,但是我们的专注点是“都市”“时尚”“物恋”三者,这种概括当然有失于简单之嫌,这是批评比之于创作的固有缺憾,然而这种归纳又建立在文本本身故事和笔者的阅读体验相结合的基础上,并非无中生有。为什么半夏的写作会呈现出这样的特点?
这与来自于作家心理结构的创作动因密切相关。在以单行本出版的《心上虫草》《活色余欢》和《潦草的痛》中,都有半夏的“自序”或是“后记”。她认为:“一个关注当下生活的人要能倾听来自生活内部来自爱情深处的疼痛和叹息。”[1](P4)她希望自己的写作具有穿透性:“我追求作品的字里行间默默地有一种潜流淌过,它打动人们的心,有穿透力,穿透人生繁琐的表层穿透人脸的表情,触摸到灵魂。”[8]她叹息:“疼痛永远是不潦草的。只有潦草的爱,只有爱会变得潦草。于是,疼痛只好跟着潦草起来,能隐忍的都隐忍了。我们不得不咽泪装欢。”[9]半夏是一个热爱俗世生活的作家,正如她自己所说,她的文字飘荡着生活的烟火味。这种“烟火味”在她的博客中体现得更为明显。在某种意义上,与其说半夏是在写小说,不如说她是在写自己。
除了与作家自身的主观因素相关外,半夏的写作特点更来自于作家身处的时代环境。对女性情感心理世界的关注是半夏的写作重点,这是女性作家似乎与生俱来的一个共同特点,而半夏小说“都市”“时尚”和“物恋”又明显带有1990年代以来女性写作的新特征,这种特征是当今商业消费文化日益高涨的氛围下的产物。
199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进一步深入,我国从计划经济历经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过渡阶段,进入到市场经济时期。社会的转型带来了艺术的新变,中国文化形成了主流文化、知识分子文化和大众文化,三者共同构成当代文化地图的格局[10]。大众文化在文化市场上的地位日益突出。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我国现代化尤其是城市化进程的展开,到21世纪,消费文化的力量日益突出,尽管存在一些不平衡的差异现象,但是在大城市基本形成了一种现代消费社会的文化语境。在消费行为中,女性无疑是一个更重要的消费主体,尤其是在服装、首饰、化妆品、医疗美容等方面。很多女作家的写作形成了一股潮流:“突出城市文化与城市生活方式的主题是文化转型过程中女作家写作旨趣发生转换的一个方面。”[11]半夏小说的主人公大多就是这种拥有独立自主性的城市女性。
在以往的性别文化视域中,女人是作为一种被看的客观对象物来对待的,但是发展到当代消费社会,女人们很多时候是在为自己妆扮,妆扮美丽的女人自己就能感受到一种自信的快乐,并不一定需要男人的肯定。半夏小说中的现代都市白领丽人便是现实生活中这样一群具有明确自我主体意识的女人,她们活得风生水起、怡然自得,充溢着现代女性的活力。正如有的论者在谈到女性与时尚的关系时精辟指出的:“‘女性是时尚的生物’这样的断语不再是一个负面的判断,不再是男权文化对于女性的一种轻蔑指认,也不再内化为女性对于自己的一种具有罪感的自我判断,而更多呈现为女性一种可以释放自己、解脱自己的依傍资源,成为女性可以借用来言说自身主体性的一种方式”[12]。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中,与古老中国的现代化进程的徐徐展开相应和,一直涌动着一股与消费文化相联系的潮流,在从1940年代的张爱玲、苏青的海派写作,到当代新时期以来王安忆、张欣、张梅、池莉、安妮宝贝、陈染、林白、卫慧、棉棉等的创作中都有所体现。1990年代开始写作,新世纪新作不断问世的云南本土作家半夏的写作忠实于社会生活,没有(当然也无法)脱离消费社会的文化语境,加入了当代女性写作的大潮,尽了自己的一己之力。
从更高的标准看,半夏小说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都市现实题材的几个作品有模式化、雷同化的倾向。人物性格不够鲜明、突出,感觉是事件在带动着人物活动。小说没有呈现出某种高远的“意”,有时价值观有些模糊,人物的漂浮感应该由此而来。文本有些像城市物语,或城市浮世绘,作品重在客观呈现都市生活场景。就女性写作的特点看,文本中对消费文化有时会产生异化、阉割女性主体性,对女性时常会沦为消费客体的危险也似乎警惕不够。当然,这只是笔者的一孔之见,好在这种不足在《铅灰暗红》《忘川之花》中已得到很大改善,而且半夏的创作依然还在高峰期,我们期待半夏会有更好的新作问世。
[1]半夏.爱情种群的繁衍和变数[A].半夏.心上虫草[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4.
[2]半夏.活色余欢[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4.
[3]朱彩梅,安阿凤.云南60后作家访谈之十二半夏:让文字飘出生活的烟火味[EB/OL].心上虫草的博客,2011-01-10.
[4]半夏:在更高的高度上与读者相逢[N].生活新报,2014-07-02.
[5]杨鸿雁.清楚的容色[A].柴效锋.新女性小说[C].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62.
[6]半夏.潦草的痛[J].小说月报(原创版),2010,(4).
[7]半夏.忘川之花[J].十月,2013,(5).
[8]半夏.欲望深处的叹息[A].活色余欢[C].广州:花城出版社,2004.254.
[9]半夏.潦草的痛·自序[A].潦草的痛[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11.254.
[10]孟繁华.众神狂欢:当代中国文化冲突问题[M].北京:今日中国出版社,1997.21.
[11]乔以钢.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文化探析[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84.
[12]董丽敏.文化视野中的性别研究[A].乔以钢,林丹娅.女性文学教程[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7.341.
A Study on the Writing Style with Feminine Subjectivity in the Context of Consumer Culture:Taking the Novels by Ban Xia for Example
JIANG Hong-yan
(Yunnan University,Kunming 650091,China)
Ban Xia is a contemporary native female writer in Yunnan and her works reflect the independent subject consciousness of contemporary women by describing their lives.The features of her novels could be summed up in some words such as city life,fashion and obsession to accessories and consumer goods,which are not only closely related to her mental structure,but also are the phenomena of consumer culture since the 1990s.
novels by Ban Xia;consumer culture;feminine subjectivity
I206.7
A
1008-6838(2015)01-0084-05
2014-12-23
降红燕(1963-),女,云南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授,主要从事文学(文化)与性别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