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希腊人的较真与随性

本报驻希腊特约记者　梁曼瑜

希腊经济牵动世界神经，个性特出的希腊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受关注。在这个民族的血液里，较真和随意的基因矛盾地共存着。

希腊的“文件关卡”是出了名的，在这个国家办事，从申请证件到买车过关，无不需要经历冗长繁琐的各种手续。事情总有两面，在诟病希腊人处理事务效率低下的同时，也需要认识到，希腊人有偏执的一面，即使在高科技面前也只认白纸黑字，眼见为实。

希腊人对纸质文件的偏爱几乎是执拗的，而且极具鉴证意识。如要使用复印件就必须通过一个叫“公民服务部”的办公室或者当地警察局，把原件同时送上，经办事员“火眼金睛”地仔细对比后，再在复印件上盖章签字，然后才能拿去使用。希腊人对此的解读是，为了防止材料弄虚作假。因此在这类办公地点门前，经常会出现手持一堆文件的希腊人排成了长龙，但他们大都气定神闲，没有抱怨，也没有烦躁，在他们的意识中，为文件而等待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如果说这是一种较真的本性，那么希腊人对他们国家文化的一丝不苟，就更让记者印象深刻。希腊人有很强的民族自尊心，以本民族的辉煌历史为荣，任何涉及祖先创造的文化遗产，他们都会自觉群起捍卫。曾经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记者的一位中国朋友向希腊友人提出了“亚历山大大帝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希腊人”这个问题，这就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希腊朋友立即把马其顿王国的历史，亚历山大大帝的家族史和希腊的地理常识给这位中国朋友恶补了一遍，直到对方“倦战”为止。一般来说，希腊人对自己持有的观点非常执著，他们爱思考、好争论，喜欢把事情翻来覆去辩个明白，其实这种较真劲儿自古就有，也正因为如此，古希腊哲学界人才辈出，成就斐然。

但千万不要就此认为希腊人是一头钻牛角尖的蛮牛，在他们矛盾的性格中，其中还有更加突出的一面——随性。希腊人的随性从2004年奥运场馆的建设就让人深有体会，天大的事情也不会着急，卡在最后一刻完成。几乎所有的旅游书上都忠告说，希腊人普遍不太守时，与他们的约会最好提前用电话通知一下。

据记者旅居希腊多年的经验所得，要和希腊人确定时间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宴会，开席时间就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默认而已。希腊朋友通知晚上8点晚餐，通常要等到晚10点大家才能集合完毕各就各位。如果天真地空着肚子8点准时赴会，那就需要有被饿晕的准备了。

与希腊人的口头约定也不能太认真。比如拿一条裤子去裁缝那里修改，希腊裁缝说两天后来拿吧，但有可能两天后对方会一脸无辜地说:“真是太抱歉了，得再等两天，你看我手头上的活儿那么多，从清早开始我就没停下来过……”客人也无话可说。被希腊人轻易推翻口头约定的情况十分常见，很多在当地生活多年的华侨经常说，“不要着急，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