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文艺座谈会的细节与花絮
2015-04-10孙国林
孙国林
1942年5月2日至23日,在延安整风期间,毛泽东亲自主持召开了有文艺工作者、中央各部门负责人共100多人参加的延安文艺座谈会。这次会议,对后来党的文艺政策的制定和文艺工作的健康发展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决定召开延安文艺座谈会
1942年初,延安整风运动开始。按照中央的分工,毛泽东负责文艺界的整风。文艺方面有些什么问题要解决呢?当时有一个党内文件作了概括:“延安文化人中暴露出许多严重问题。”
在“政治与艺术的关系问题”上,“有人想把艺术放在政治之上,或者主张脱离政治”;在“作家的立场观点问题”上,“有人以为作家可以不要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或者以为有了马列主义立场、观点就会妨碍写作”;在“写光明写黑暗问题上,有人主张对抗战与革命应‘暴露黑暗’。”等等。文艺界出现的诸多问题,引起许多干部的强烈不满。为了解决当时延安文艺界出现的这些问题,以求得文艺对革命的配合,毛泽东决定召开文艺座谈会。
1942年4月10日,毛泽东出席中共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他在会上报告了延安文艺界存在的与革命工作不协调的问题,并将考虑成熟的解决方案提了出来,准备以他和凯丰的名义,召集延安文艺界人士座谈,拟就作家立场、文艺政策、文体与作风、文艺对象、文艺题材等问题交换意见。中央书记处会议通过了毛泽东的提议。
延安文艺座谈会前,毛泽东先后约见了丁玲、周扬等20来位文艺家,调查文艺界的情况,听取他们的意见,与他们共商党的文艺方针问题。
哪些人员出席文艺座谈会呢?这是会前必须决定的,以便及早发出通知,让他们做准备。毛泽东找了三个人帮助初拟参会人员名单。一是周扬,他主要负责提出鲁艺参会名单;二是舒群,他主要负责提出延安作家参会名单;三是肖向荣,他主要负责提出部队文艺工作者参会名单。名单汇集到毛泽东那里,他又作了调整,加进了他记得的几个文艺家,最后与凯丰一起审定出席会议的名单。在最后确定的参加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完整名单中,除了延安文艺家外,还有思想、文化部门的一些负责人。同时,在延安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凡是能够参加会议的,都要求莅会。
参会人员和开会时间确定后,中央办公厅立即于1942年4月27日,赶制并按名单发出出席会议的请柬。请柬经毛泽东审定,是用延安生产的粉红色土纸油印的,64开大小,竖排。内容为:
为着交换对于目前文艺运动各方面问题的意见起见,特定于五月二日下午一时半,在杨家岭办公厅楼下会议室内开座谈会,敬希届时出席为盼。
毛泽东 凯丰
四月二十七日
这份请柬有几个细节值得注意:
首先,它不是通知,而是请柬。何其芳、刘白羽、金紫光、钟敬之、胡采等文学家、艺术家接到请柬,都感到特别新鲜,特别高兴。以往他们参加会议接到的都是通知,这次则不同。受到毛泽东的邀请,他们感到很光荣。
其次,请柬说是交换意见,不是听报告,一下子拉近了领袖与文艺家们的距离,倍感亲切。同时,文艺家们对毛泽东更加敬仰。
再次,这是毛泽东第一次与他人联名发起召开党的重要会议,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凯丰即何凯丰,本名何克全,当时毛泽东和人们习惯称他“凯丰”。他当时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代部长。
5月2日,星期六,与会人员手持请柬,愉快地出席了这次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会议。
毛泽东讲自己世界观的转变过程,为座谈会做结论
座谈会召开时,中办小会议室内布置简朴。靠南墙有一张铺着白布的长桌子,是主席台,长桌的正面和两头放了许多椅子、方凳、长凳,大多未上油漆,没有座位号。会议没有会标。
与会者来了以后随意入座,自由谈笑,十分欢快。大家坐好以后,凯丰站起来高声说:“大家稍等一下,毛主席一会儿就来。”话音刚落,毛泽东穿着灰布衣服和朱德等一起从会议室的正门走进来,人们一齐站起来鼓掌。周扬等靠近毛泽东,向他介绍文艺界的人士,毛泽东一一与他们握手,向他们问好。
会议由凯丰主持,他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请毛泽东讲话。毛泽东说:“大家都来了,开会吧!”接着就开始作报告。这个报告就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的“引言”部分。毛泽东首先讲了开会的目的,接着讲为达此目的应该解决文艺工作者的立场、态度、工作对象、工作和学习五个问题,并逐一作了精要阐述。当毛泽东讲到自己世界观的转变过程时,对大家触动很大。伟人与文学家们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人们引颈静听,竟忘了做笔记。何其芳后来说:“主席那样伟大的人物还敢于剖析自己的灵魂,当众亮给大家,我们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呢?”
5月23日照完相后,天色渐暗,大家先吃晚饭。饭后,会场移到中办大楼前的空地上进行。工作人员用三根木杆架成一个三角形木架,挂上汽灯,人们围坐成一个椭圆形的大圈,听毛泽东作“结论”。
为了使“结论”更稳妥些,毛泽东于5月21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专门讲了准备在文艺座谈会闭幕时作“结论”的要点。后来,毛泽东根据与几位中央领导人交换意见后取得的共识,形成了这天晚上的更广泛的代表中央意见的“结论”。这个“结论”就是《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结论”部分。
(摘自《时代邮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