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俄罗斯政党制度特点研究
2015-04-08官晓萌
官晓萌
当代俄罗斯政党制度特点研究
官晓萌
当代俄罗斯政党发展已经经历了叶利钦、普京和梅德韦杰夫担任总统的三个时期,目前已经进入了“新普京时期”。在这一过程中,俄罗斯政党制度经历了建立、完善等一系列变化过程。本文力图从几个对俄罗斯政党制度产生影响的重要因素——俄罗斯历史文化传统、国家的管理形式——总统制、选举制度以及特殊的政权党现象入手,分析俄罗斯政党制度的特点。
俄罗斯政党政党制度政权党
法国政治学家迪韦尔热 (Maurice Duverger)在谈到政党制度时提出:“除了一党制国家之外,当几个政党同时存在于一个国家之内时,其共同存在的方式和形态就决定了该国的‘政党制度’”。①[法]迪韦尔热:《政党概论》,雷竞璇译,香港:青文文化事业公司,1991年,第183页。政党制度实际上就是政党在国家政治活动中的方式和状态。
在谈到政党制度形成的特点时,俄罗斯政治学家阿·科涅夫认为“政党制度一方面是国家政治制度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也是其自身发展的结果。政党制度是一系列因素共同作用下的产物。这些因素包括政党法、选举制度、管理形式、特殊的国家政治文化等。”①Кынев А.В.,Любарев А.Е.Партии и выборы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Эволюция и деволюция,Москва:Новое литературное обозрение,2011,p.27.俄罗斯政治学家德·奇若夫提出了研究俄罗斯政党制度的具体方法。他认为“宪法是俄罗斯政党制度的基础,以宪法为基础俄罗斯的国家管理形式——总统共和制、选举制度——混合代表制 (现为比例代表制)和行政领土管理形式——联邦制共同决定的政党和选举立法是影响俄罗斯政党政治的直接制度性因素”。②Чижов Д.В.Российские политические партии:Между гражданским обществом и государством.Москва:РОССПЭН,2008.p.201.(包括俄联邦《政党法》、俄联邦《俄联邦公民选举权和参加全民公决权力保障法》、俄联邦《国家杜马议员选举法》、俄联邦《总统选举法》等等。)这些俄罗斯学者对于政党制度的理解为研究政党制度提出了具体的方法:应该从多种影响政党发展的制度性因素入手,分析相关法律,在此基础上解析政党制度的特点。
上述几位学者提出了从不同方面研究政党制度的方法,综合其主要观点,本文力图从几个对俄罗斯政党制度产生影响的重要因素入手,分析俄罗斯政党制度的特点。这些因素包括:俄罗斯历史文化传统、国家的管理形式——总统制、选举制度以及特殊的政权党现象。
一 俄罗斯历史文化传统对政党制度的影响
制度性因素通常为一个国家政党制度的形成和发展提供法律框架和规则。除此之外,历史传统、政治文化因素也会影响政党制度的发展。
(一)专制主义传统
俄罗斯是一个欧亚国家,地理上横跨欧亚大陆,文化上兼具欧亚两种文明的特点。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文化特性。古斯拉夫时期,代表东方游牧民族的西徐泰 (斯基台)文化在古罗斯文化中留下了东方的痕迹;蒙古入侵和统治带来了一些东方的风俗和制度……这些都对俄罗斯文化的内部深层结构产生影响,使俄罗斯文化具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东方性特征,其中就包括专制制度和集权主义思想的影响。
在此基础上,俄罗斯所接受的拜占庭东正教相比西欧基督教文化而言,具有东方性的特点。俄罗斯的君主制度与西方君主制不同,带有更多的专制色彩。这当然与蒙古统治时期的影响有直接关系。但是我们应该看到,从拜占庭文化中继承的因子已经奠定了俄罗斯与西欧君主制国家发展的不同道路。西欧继承了罗马的法律和政治起源。在那里,法律被看做社会文化的调节器。而从拜占庭继承了东正教的俄罗斯,将等级制度作为社会调解的基础。
在俄罗斯历史上,专制主义的重要体现之一就是中央集权的管理模式。许多俄罗斯和西方学者都认为,在俄罗斯,大众意识中的中央集权和无政府主义导致民主本身被认为是“多余的”。①Чижов Д.В.Российские политические партии:Между гражданским обществом и государством,p.201.这也是俄罗斯会存在大量“反民主”的价值观的原因所在。这些价值观严重阻碍了公民社会发展。
公民社会和议会制度对于政党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在俄罗斯历史上,专制主义使俄罗斯无法具有相对发达的公民社会传统以及成熟的议会制度,而上述两项因素正是政党发展的基础。
(二)领袖因素的影响
俄罗斯历史上存在的领袖崇拜传统深深地影响着俄罗斯政党的发展。根据俄罗斯法斯梅尔词源学词典的解释“国家 (государство)”一词来自“国君 (государь)”②Фасмер М,Этимологический словарь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в 4-х томах.Москва:1987. Том1.p.448.。这恰恰是领袖因素在俄罗斯政治中的最直接的体现。
在沙皇俄国,君主是权力的最高化身。农奴制的枷锁、东正教的信仰、中央集权的权力模式,这一切都使权力崇拜、领袖崇拜根深蒂固地融入到俄罗斯民族性格之中。十月革命并没有改变俄罗斯人民的这一“习惯”。苏联时期,个人崇拜依旧长期盛行。从列宁到斯大林,从赫鲁晓夫到勃列日涅夫,个人崇拜现象从未消失过。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初,俄罗斯老百姓对这位新领袖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欢欣鼓舞。
俄罗斯历史中的领袖崇拜发展至今,表现为人民对于“铁腕人物”或“强大领袖”的期待和渴望。 “普京现象”就是领袖崇拜在当今俄罗斯的体现。
在俄罗斯,政党的领袖通常具有权威地位。这种领袖因素对于政党发展的直接作用是“作为有效多党制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政党同盟与联盟的空间缩小”。①[俄]安德烈·尤里耶维奇·舒托夫: 《俄罗斯政党和政党制度发展现状》,载《国外社会科学》,2009年第5期。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对于不同政党来说,民众对其领导人的形象往往比对其政治纲领更为熟悉;民众更加关注哪个政党的领导人更具政治魅力,而经常忽视该政党的政治理念与其他政党间的区别。
综上所述,俄罗斯的领袖崇拜现象对当代俄罗斯政党的发展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三)多党制历史传统的缺乏
俄罗斯缺少严格意义上的多党制历史传统,政党建设的历史基础薄弱。在俄罗斯,真正有组织地建立政党是在19世纪到20世纪之交。
从1882年到1925年在俄罗斯存在60个全俄罗斯政党和228到231个民族政党和运动②Кривенький.В.В.,Политические партии России:История и современность,Москва:РОССПЭН,2000.p.9.。不过,尽管政党数量多,党员人数却并不多。在1906年到1907年,党员人数只占全国人口的0.5%③Кривенький.В.В.,Политические партии России:История и современность,p.10.。这些政党并不全都拥有自己的纲领,没全在俄罗斯设置分支机构,更不全拥有报纸或者出版物等。部分政党到1917年才在司法部正式注册或者半合法地存在。当时的人们更多是“按策略、按共同的社会心理和同样的社会政治情绪分成不同的政党,而不完全是按纲领、按阶级组成政党。”④刘显忠:《近代俄国国家杜马:设立及实践》,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第121页。
研究当代俄罗斯政党时我们依然可以发现19世纪政党的这些特点。比如叶利钦执政初期俄罗斯政党数量多、组织松散、政治路线不明确等特点与20世纪初期俄罗斯政党的特点十分相似。
综上所述,专制主义和领袖因素在俄罗斯政党的发展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这些都使今日俄罗斯政党及政党制度的发展表现出特殊的轨迹。
二 总统制对政党制度的影响
俄罗斯是总统制国家。由于总统在国家权力体系中占有核心地位,俄罗斯的总统制又被称为“超级总统制”又或者“总统集权制”。针对总统制与政党发展的关系,西班牙学者胡安·林茨 (Juan José Linz)曾基于大量跨国研究得出了“总统制是政党发展的重要障碍”①Linz J.Democracy,Presidential or Parliamentary:Does It Make a Difference.The Failure of Presidential Democracy:The Case of Latin America.Baltimore,1994,pp.3-87.这一著名结论。在俄罗斯,强总统制度对政党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首先,在俄罗斯强总统制的情况下,国家立法机构的重要性相对较低,以立法机构为舞台的政党无法发挥其本该具有的积极作用。俄罗斯政府也没有规定政党组阁或提名总理的制度,政府由总统提名并经议会 (杜马)通过而形成,而不是由议会多数党组建。也就是说,政府直接对总统负责而独立于政党。政党在国家权力执行机构中所发挥的作用有限。
第二,在上述基础上必须考虑到,俄罗斯政治中的个人因素对俄罗斯政党制度的影响。
对于衡量政党制度的发展水平来说,议会制传统是一个核心因素。在一个国家,权力代表机关越强大,则会有更强大的政治制度刺激建立稳定的、有竞争能力的政治团体。这些团体以政党的形式制度化,具有自己为众人所知的名称和明确的意识形态。相反,“政权越个人化,领导人个人越重要,政党的标志就越不重要”。①Кынев А.В.,Любарев А.Е.,Партии и выборы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Эволюция и деволюция,p.124.
当代俄罗斯政党制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个人因素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从国家层面上来说,普京个人的形象超越了其所代表的政党的形象。从个体政党上来说,留给广大民众印象更深刻的首先是政党领袖,尤其是这些领袖在权力机构中的职能。比如,民众对于日里诺夫斯基、米罗诺夫等政党领导人的熟悉更多来自于其鲜明的个人形象或者在国家机关中所担任的职务。
第三,俄罗斯总统具有超党派地位。叶利钦曾宣布自己是所有俄罗斯人的领导人,而不是某一党派的领导人。后来普京、梅德韦杰夫参加总统竞选也是以无党派人士身份参加。对此,一些政治学家认为“这是权力个人化制度在总统共和制下,与弱的分权机制相互结合的结果。在这种制度下总统通常是无党派的”。②Кынев А.В.,Любарев А.Е.Партии и выборы в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Эволюция и деволюция,p.124.
俄罗斯总统超党派的地位从一方面讲能够最大限度地吸引不同的选民支持,不局限于某一党派或群体的支持,也不受其约束。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是造成90年代俄罗斯政权党走马观花地上任又迅速消亡的结果。政党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依靠总统的抉择,如果政党自己发展壮大并寻求自身的政党理念,有可能受到来自权力上层的抛弃甚至抵制。
三 选举制度对政党制度的影响
早在20世纪50年代,迪韦尔热就曾经聚焦过选举制度对政党结构和政党制度强大的独立影响。在提到选举制度时,我们会自然地想到比例制、多数制和混合制的分类方法。然而只从这种分类方法入手,无法完全解释不同国家的选举制度特点。即使都是用比例代表制,在现实操作中依然有许多不同的因素会影响选举的结果。因此本文所分析的选举制度是更加广义的选举制度。
俄罗斯有三个级别的选举:联邦级、地区级和市级选举 (федеральные,региональные,муниципальные выборы)。联邦级选举指以联邦法律为基础,选民直接参与的俄联邦总统选举、俄联邦国家杜马选举以及其他宪法指定的联邦机关选举。如目前俄联邦总统选举按照统一联邦选区进行,采取两轮制的绝对多数代表制。
地区选举指按照俄联邦各主体法律进行的地区立法及执行机关的选举。具体而言,它是指地区立法机关议员选举以及该地区国家权力执行机关的最高官员选举。市级选举指城市居民在法定程序内选举出地方自治代表和执行机构的选举。除了受关注度最高的国家杜马外,地区和市级选举也是政党角逐的主要舞台。因为这些选举体现了政党在地区、市级层面的发展成果。政党在各地区的支持率是其在联邦级选举中取得胜利的基础。
目前,俄罗斯联邦杜马议员按照统一联邦选区进行,采取比例代表制,选举障碍线为7%。2011年,杜马一读通过法律,将国家杜马选举中参与席位分配最低得票数 (障碍线)从7%降至5% (此规则由第七届以后杜马以后开始实行)。
在俄罗斯,关于杜马选举最常被探讨的问题就是在杜马完全推行比例选举的影响。比例代表制的支持者经常以著名的迪韦尔热定律①迪韦尔热认为比例代表制趋向形成一个多数目的、严格的、独立和稳定的政党制度;两轮投票多数选举制趋向形成一个多数目的、松散的、依赖性的和相对地稳定的政党制度;议论投票多数选举制趋向形成一个两元的、具有独立搭档交替的政党制度 (见[法]迪韦尔热:《政党概论》,雷竞璇译,青文文化事业公司,1991年,第185页)。为理据,强调比例代表制对于推动多党制发展的重要作用。但是,比例代表制度只是促进多党制的发展,在实际操作中经常可能导致本来存在的政党数量下降。迪韦尔热在其论著中曾明确提出比例制确实有助于消弭两党制的发展趋向,但同时他也提出比例制促成政党数目增加的效力是有限的。实行比例代表制后“政党数量没有增加甚至减少的情况也时常出现”。②[法]迪韦尔热:《政党概论》,雷竞璇译,青文文化事业公司,1991年,第219页。
随着普京第一任期政党法的严格与比例代表制推行等各因素相配合,俄罗斯政党数量大幅下降。全面推行比例代表制的初衷是增强全联邦型政党的竞争力,而实际结果被认为对政权党极其有利。对此,不止一位学者指出,“俄罗斯和一些西方国家的经验表现出,比例代表制更加倾向保障那些占有权威和享有选民支持的大党”。①Михалева Н.А.Парламентские и президентские выборы в России(В вопросах и ответах),Москва:ЮРКОМПАНИ,2011.p.57.
从梅德韦杰夫任期结束前到普京新一届任期伊始,俄罗斯政党、选举立法中出现了一系列比较明显的改革。一系列新政的出台:包括政党注册难度降低、杜马选举障碍线降低等,是否预示了普京时期规范化、收紧的政党制度迎来新的变化,这都值得研究者们继续关注。
四 俄罗斯政权党
分析俄罗斯的政党制度,还应该注意到俄罗斯特殊的现象:政权党。根据现代政治学理论,按照掌握政权情况,政党通常分为执政党和在野党。
俄罗斯没有执政党,只有政权党。政权党这一概念在1993年至1994年开始在俄罗斯政治新闻中被广泛使用。学界普遍接受“政权党是代表政权力益的党”这一解释。与执政党不同,政权党没有掌握政权,没有在政府组阁,也没有提名自己的总理。
1993年杜马选举中由盖达尔领导的俄罗斯民主选择(Демократический выбор России[ДВР])是俄罗斯公认的第一个政权党。俄罗斯民主选择并没有成为杜马第一大党,其失利的主要原因在于,代表选举联盟的是自由改革人士和知识分子。在选举人名单上代表联邦主体的是带有激进民主改革思想的新兴政治家,而非实力雄厚的国民经济领导人或者位高权重的上层人士。从这个时期起,政权党留给广大俄罗斯民众的印象是政治观念模糊、政治立场上不确定和明显的权贵特征。
“我们的家园——俄罗斯”和“伊万·雷布金联盟”被认为是第二届杜马选举中的政权党。“我们的家园——俄罗斯”由联邦主体领导人、大型企业经理人、不同机构负责人、商人以及各自领域的著名人士组成。这一时期政权党的官僚特征已经开始展现。
第三届杜马选举中的政权党是“统一党”。“祖国——全俄罗斯”则被认为是在没获得克里姆林宫允许的情况下建立的政权党。“统一”在组建时间短的情况下最终取得了杜马选举中第二位的好成绩。后来,融合了“统一”和“祖国——全俄罗斯”的统一俄罗斯党在杜马中取得了多数地位。从此,政权党在俄罗斯政坛中的优势地位正式奠定。
第四届杜马选举中,统一俄罗斯党在联邦选区以38%的支持率大获全胜。选举后,一些独立选举人进入统一俄罗斯杜马党团。同时,未超过5%障碍线的政党所对应的杜马席位后重新进行分配,统一俄罗斯党因此又分得一些席位。经过这一过程,统一俄罗斯党成为了宪法多数党。自此,没有其他对手能够挑战其优势地位。即使在2011—2012年的大选中,统一俄罗斯党遇到了极大挑战,失去了宪法多数党地位,其综合实力在当今俄罗斯政坛依然处于绝对领先地位。
在谈到政权党这一现象时,俄罗斯学界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政权党最终有可能转化为执政党,从而在俄罗斯建立政党政府。另一种观点来自以维·伊万诺夫为代表的学者。这种观点认为政权党以及统一俄罗斯党本身在一定程度上是特殊的体制。维·伊万诺夫认为“政权党实际上是特殊的国家体制,掺杂许多其他的国家和社会体制。其目的是保障政治体系集中化,巩固精英阶层,使联邦、地区和地方的政治机器同步运转,传播权力的官方意识形态。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其现实地位可能会被合法化”。①Иванов В.В.Партия Путина.История《Единой России》,Москва:ЗАО ОЛМА Медиа Групп,2008,p.9.
对于目前统一俄罗斯党在俄罗斯政坛一党独大的现象,一些俄罗斯学者试图使用意大利政治学家萨托利 (Giovanni Satori)的“主导党制度”理论来解释。根据萨托利的定义,主导党体制实际上是一种存在一个以上政党的体制。在这一体制里,大党以外的政党不仅被允许存在,而且也作为主导党法律上的且合法的竞争者确实存在,尽管他们不一定是有效的竞争者。在这一体制中,轮流执政实际上并不会发生。同一个政党总是能够长期赢得议会席位中的绝大多数。①[意]萨托利著:《政党与政党体制》,王明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278—279页。尽管统一俄罗斯党不是执政党,但其目前的发展状况与萨托利提出的主导党概念相吻合。
2008年之后,政党卡特尔发展模式在各种研究者的论文和报告中多次被提及。政党卡特尔指小的议会政党围绕主导型政党,由此构成稳定的集团。在这一集团中,选举竞争由选期之间的合作代替。②Зудин А.Ю.К“сообществу элит”?Трансформация политического режима в России.,Общественные науки и современность.№5.2010.pp.71-86.谈到俄罗斯未来政党格局以及政权党的发展时,俄罗斯产生政党卡特尔的可能性也不能被忽视。在俄罗斯不排除建立以统一俄罗斯党为主的、大党加小党的稳定模式。而统一俄罗斯党将会以此方式长期统治俄罗斯政坛。
五 小 结
当代俄罗斯政党发展经历了叶利钦、普京和梅德韦杰夫担任总统的三个时期。政党在这三个时期的发展各具特点。政党发展由松散到规范,政党竞争由混乱而激烈到有序而平淡。
通过对俄罗斯政治体制演变和国家管理模式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第一,俄罗斯的历史文化传统对于今天的政党制度依然有深刻的影响。缺少议会制传统和公民社会基础、对权威主义的崇拜等等都在对今天的俄罗斯政党制度继续产生影响。第二,在俄罗斯,超级总统制限制了俄罗斯政党的作用,使政党只能在有限范围内发挥自己的职能。第三,与政党和选举相关的一系列立法为政权党的一党独大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并且在相当程度上挤压了小党的生存空间。俄罗斯政党间的公平竞争程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随着普京新一届任期在政党、选举法上进行的一系列改革,俄罗斯政党的发展产生了新的变化,这些变法究竟会不会带来制度上的实际变革,值得我们继续跟踪研究。